75、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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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清玄嘴角抽了抽, 原本想说‘你认错人了’，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兽潮一波又一波, 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都是未知数，再装路人也没多大意义, 于是一面奋力挣扎, 一面怒斥：“你好端端的发什么神经？再不松开，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p>

“大师兄……”狐千染又轻唤了一声, 双臂却抱得更紧了，嘴里还喃喃道：“对不起……”</p>

洛清玄身形一僵，不由自主回想起当年雪域之巅发生的惨剧，一想到雪衣就呼吸急促, 胸口处剧烈起伏。</p>

“事已至此……”他双肩微颤, 轻轻闭了闭眼, 冷声道：“对不起有用吗？”</p>

“我……”狐千染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p>

洛清玄被抱得有些喘不过气了：“你是觉得我还活着感到很失望，所以现在是想再勒死我一次对吗？”</p>

狐千染一听到‘死’字, 就好似被火灼了一般立马松开双手, 神情无比急切地想要解释：“不、不是这样的，大师兄你误会了，我不是有意的，真的对不起，我只是……太开心了。”</p>

洛清玄皱着眉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双臂, 语带讥讽道：“你身份尊贵, 何必同我说对不起，拜你所赐，现如今我孤家寡人一个, 消受不起！”</p>

“大师兄……此言何意？”狐千染眉头紧皱，似想起了什么，开口想解释：“当年之事……”</p>

“住口！你竟还好意思提起当年？”洛清玄打断了狐千染想说的话，铁青着脸后退三步，听弦剑尖直指狐千染，借此保持双方距离，声音愈发没有温度：“当年若不是你仗着修为高，不问青红皂白就对小雪出手，小雪何至于摔得脑浆迸裂而亡？若不是修真界那群杂碎苦苦相逼，雪衣又怎会落得个重伤自爆尸骨无存的下场？你们有一个算一个，统统都是罪无可恕的杀人凶手！”</p>

“大师兄，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没有胡乱伤人，至于那头灵兽……”狐千染顿了顿，语气诚恳：“是它先扑过来攻击我的，我当时真的只是想逼退它而已，手上所用力道尚不足半分，根本不足以致命，虽然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但恳请大师兄能信我这一回，我发誓，定会查清楚当年真相给大师兄一个交代！同时也还自己一个清白。”</p>

“随你怎么说，我只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洛清玄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道：“狐千染，你我之间，终有一战，至于生死，各安天命！”</p>

狐千染神色凝重，但目光却异常坚定：“你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p>

他发誓，绝不允许那种事发生！</p>

洛清玄不置可否，调转剑尖指向结界挑眉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这符箓构造的结界撑不了多久了，眼下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你我现在就开战，要么……双方暂且放下恩怨，先想办法联手解决掉眼前的兽潮再行清算，至于到底怎么选，你自己看着办吧！”</p>

“我两条都不选，无论你信与不信，我都不会再对你出手的。”狐千染说完，重新运转妖力凝聚出巨剑，赶在结界崩塌的前一秒，一跃而起护在洛清玄身前，竟是毫无保留地将后背完全暴露在洛清玄面前。</p>

洛清玄看着眼前的背影，有那么一瞬的怔愣，过往那些彼此信任并肩作战的画面不断闪现……</p>

眼前这人的后背离得这般近，近到他只需将听弦剑尖再往前那么一递，就能轻松结果掉对方性命。</p>

然而，洛清玄此刻却莫名有些犹豫了……</p>

或许是因为兽潮当前，这种时候杀了狐千染反倒是少了一个帮手？</p>

不管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解决眼前难题最要紧！</p>

思及此，洛清玄催动听弦转过身去，同狐千染呈背靠背的阵型一起抵御魔兽。</p>

两人一左一右剑光四射，时而横劈竖砍，时而飞起一脚。衣袂翻飞，术法凌厉，攻防兼备，十分默契。</p>

就这样，他们又持续战斗了一日一夜，奈何兽潮太过凶猛，又都是高阶魔兽。洛清玄随身携带的丹药都已经消耗殆尽。</p>

没有丹药补充灵力，他们的战斗速度明显变得迟缓。</p>

偏偏兽潮还在持续，那些魔兽疯了一般嘶吼着朝他们涌来，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无边无际。</p>

狐千染一剑扫除六只同时飞扑过来的魔兽，利用领域之力飞快结了一个结界，然后瞬移过去一把将洛清玄拽了进来。</p>

有结界护着，他们勉强能够休憩片刻。只是从结界散发出来的光晕来看，狐千染明显妖力不足，这道结界怕是撑不了多长时间。</p>

两人虽然修为不弱，但浴血奋战了好几日，身上难免挂彩，用灵力恢复伤口倒是容易，但过于浪费灵力，灵力恰恰是他们现在最紧缺的，一分一毫都浪费不起。</p>

反正皮肉伤也死不了人，只要止住伤口不流血就成。</p>

努力强撑了这么久，终究还是难逃一死吗？</p>

洛清玄鬓发散乱，正大口大口喘息着，眼底满是倔强与不甘。</p>

狐千染似有所感，抬眸温声安慰道：“大师兄放心，这一次，即便拼得一死，我也定要护你周全！”</p>

“护我周全？”洛清玄微微侧目，语气不屑道：“呵，说得比唱的还好听，你都自顾不暇了，还好意思大言不惭，更何况，你我之间还有血仇未解，注定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你要护我？当真可笑至极！”</p>

“你……”狐千染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p>

“嗯？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洛清玄莫名觉得一阵心烦，冷着脸翻了个白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