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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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珩嗤笑道：“你身上不会连五毛都没有吧。”</p>

“看不起谁？”</p>

人再穷也得有尊严，陆延说着，又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p>

陆延现在跨坐摩托车上，跟肖珩离得距离约莫有半条胳膊那么远的距离，他俯身向前靠，指尖夹着两张叠在一块的纸币，把纸币塞进肖珩大开的衬衫领口里：“收好了，巨款。”</p>

陆延顺着这个角度一眼能看到他的锁骨，这大少爷身材不错，衣架子……再往下就看不太清了。</p>

“干什么，”肖珩把“巨款”从衣领里拿出来，那表情看上去想再给他打套拳，“……拿回去。”</p>

五十五怎么了。</p>

劳动人民的血汗钱。</p>

“拿走。”</p>

陆延没接。</p>

能让大少爷一句话重复三遍已经实属难得：“拿、走。”</p>

陆延还是没接。</p>

肖珩直接把烟扔了，走上前两步，二话不说就把他摁趴在车上。</p>

陆延被摁得没有一点点防备。</p>

“别乱动，”肖珩想找个地方下手，但陆延这样被他摁趴着也没个能塞钱的地方，他最后干脆往他牛仔裤后面那个口袋里塞，“你自己留着，我用不着。”</p>

“……”</p>

牛仔裤本来就紧，肖珩往里面塞东西的感觉太强烈，陆延刚才往人衣领里塞钱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这下可算是知道了东西不能乱塞：“操！你往哪儿塞！”</p>

肖珩没回话，他把钱塞进去，这才把人松开。</p>

陆延胳膊肘抵在车头上，起身的时候都压出了两道印子，有种明明是自己先上去耍流氓结果对方更耍得狠的挫败感。</p>

事实证明肖珩还真不差钱。</p>

他那钱夹一打开，里面两排都是银行卡。</p>

肖珩从里面随便抽出来一张。</p>

边上几个男人刚被打完，怎么也想不到他是来还钱的，恍惚道：“你、你要帮她还钱？一百二十万？”</p>

陆延也说：“你真要帮她还？”</p>

陆延原来以为他最多可能帮忙跟高利贷掰扯几句，这种利滚利说到底就是耍无赖。</p>

而且他跟康茹非亲非故的。</p>

岂止非亲非故，陆延没猜错的话，那小孩应该是康茹跟他爸在外头生的孩子……这年头对待自己父亲在外头的女人都那么仁慈？</p>

然而陆延想半天，大少爷说出三个字：</p>

“我钱多。”</p>

“……”</p>

好的。</p>

知道你有钱。</p>

钱多得没地花。</p>

领头的那个连滚带爬从地上起来，去货车里取样东西又跑回来，等他走进了陆延才看清那是个移动pos机，他脸上喜悦的表情溢于言表，刚才挨的那顿揍也不计较了：“我们这支持刷卡，您看您怎么来方便，刷卡现金都行。”</p>

准备得还挺齐全。</p>

肖珩刷了卡。</p>

一百二十万，说刷就刷。</p>

连眼睛都不眨。</p>

陆延发现自己是真的不了解有钱人的世界。</p>

这帮人平时办事就得东奔西跑的，货车上除了收款机，连公章、借债合同都有，一应俱全。</p>

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康茹的借债合同和还债证明便打包装在档案袋里交到陆延手上：“给我干什么？”</p>

“你拿回去给她，”肖珩说，“你顺路。”</p>

顺路倒真是很顺，就在他隔壁。</p>

陆延打开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缺什么文件：“我帮你给她也行。”</p>

虽然过程有些崎岖，但这事也算圆满解决。</p>

陆延把档案袋收好之后推着摩托车和肖珩两个人往车库外头走。</p>

经过那个威力不容小觑的绿皮垃圾桶的时候，不知道是肖珩先嘲笑似地笑了一声，还是陆延自己没忍住：“……你别笑，你以为我想推？这破地方他妈就只有一个垃圾桶！”</p>

肖珩表示一点都不想听他放屁。</p>

“……”陆延摸摸鼻子，转移话题道，“今天没见你开车，你等会儿怎么回去？打车？”</p>

肖珩“嗯”一声，反问他：“还有烟吗。”</p>

陆延直接把一整盒都扔给了他。</p>

陆延扔完了没再多逗留，但他当开出去两百米遇到一个红灯，停下来透过后视镜去看后面的人，发现肖珩还在原地没走，男人正坐在路边台阶上抽烟，身上带着伤，抽两口烟后他低下头——那是一个完全不符合他性格的、甚至有些脆弱的姿势。刚才打架时脱下来的那件西装外套被他随意丢在脚边。</p>

已经是深夜。</p>

除开凤凰台那片区域依旧灯火通明，车库附近其他地方基本没有灯光，连路灯都没几个，肖珩整个人就隐在这样一篇黑暗里。</p>

陆延无端地觉得他这个样子看起来很像那些无家可归流浪猫狗。</p>

当然如果是肖珩。</p>

怎么也该是只几万起跳的赛级品种。</p>

面前红灯闪烁两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