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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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延]：去抢人。</p>

明天是地下酒吧一年才举办一次的小型音乐节。</p>

所谓音乐节就是请一堆下城区叫得上名的、叫不太上名的乐队过来演出，每个乐队一首歌……去年他们乐队也去过。</p>

黑桃队长特意选这天，算盘打得挺响。</p>

次日。</p>

陆延出发去地下酒吧之前，坐在肖珩边上以写歌为借口看他敲了半小时的代码。</p>

他胳膊肘底下压着的那张纸上压根没写几行音符，光顾着看眼前那双边抽烟边敲键盘的手。</p>

他记得这人昨天晚上也没怎么睡。</p>

闭眼睡觉前，键盘声不停歇。</p>

第二天睁开眼，肖珩还坐在电脑前，这一坐又是大半天。</p>

陆延屈指敲敲桌面，问：“你不睡觉？”</p>

“睡过了。”</p>

“睡了多久？”</p>

“两小时。”肖珩说。</p>

两小时也叫睡？！</p>

陆延最后只说：“你要是困，直接睡我床就行，我出去一趟。”</p>

“去吧。”肖珩往后靠，咬着烟看他。</p>

肖珩说这话的神情跟昨晚很像。</p>

陆延走之前把打火机揣在口袋里。</p>

去吧。</p>

这两个字一直支撑到他下公交车，最后站到地下酒吧门口。</p>

地下酒吧并不是真建在地下，只是一个名字，由于今晚有演出，门口已经开始排队准备入场。</p>

李振和陆延前后脚到酒吧，李振倚着吧台问：“你怎么知道今天黄毛要来？”</p>

陆延：“黑桃自己说的。”</p>

李振：“我去，他挑衅你？”</p>

陆延点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递给他。</p>

李振拍桌大喊：“这也太瞧不起人了！我们这回说什么也要把这吉他手拿下！”</p>

李振话音刚落，第一个演出的黑桃乐队正好上台调音，舞台背后那块大幕布上映着音乐节标志，红色灯光照射下，混着干冰制成的层层烟雾。</p>

人和乐器隐在那片烟雾里。</p>

——这是陆延再熟悉不过的景象，在黄旭他们退队之前，他曾无数次站在那样的舞台上。</p>

调音调了几分钟后。</p>

一个高瘦的男生从后台缓缓走出来，那人身后背着黑色琴包，等走进了，走到灯光下，才照出那头耀眼夺目的黄毛。</p>

面对李振的雄心壮志，陆延手指搭在玻璃酒杯上，点点头说：“行。看我三分钟把他带下台。”</p>

“……”</p>

李振虽然刚才那番话说得豪情万丈，但他还有理智，知道什么叫‘现实’：“……三分钟，你这牛逼就吹得有点太过了吧。”</p>

陆延没出声，倚着吧台，把手里那杯酒一点点灌下去。</p>

舞台上。</p>

黑桃队长坐在架子鼓后边，边踩底鼓边说。</p>

“大炮，等会儿你就站袋鼠边上。”</p>

大炮点头表示知道，站舞台右侧调设备。</p>

袋鼠走到队长边上，问：“队长，你确定行？我感觉他对咱态度挺冷淡啊。”</p>

黑桃队长还是很自信：“没有的事，袋鼠！你不觉得我们已经成功一半了吗！”</p>

袋鼠：“……是吗。”</p>

陆延离舞台不远，他就这样看着大炮那头黄毛和那张熟悉的脸。</p>

他刚遇到大炮那会儿，是在一次乐队演出后台，这小孩拦下他问他中间那段速弹怎么弹。</p>

当时大炮还在自学，对着一本编排有问题的吉他书一个音一个音地练。</p>

男孩不过初中的年纪，虽然嘴上喊着“你是我对手，我要打败你”，在学校却仰着头跟同学吹“我有一个大哥，我大哥全世界最厉害”。</p>

陆延脑海里闪过很多片段，他看着以前上台表演紧张到冒汗的那个男孩子，现在异常冷静地背着琴站在台上。</p>

最后一个念头是：</p>

……这孩子长大了。</p>

大炮调完音，又随手弹了一段试手感。</p>

就在这时，他透过舞台上那片烟雾，隐约看到台下站着个熟悉的身影——男人坐在高脚凳上，身上是件简单的黑T恤，眉钉被灯光染得有点红，泛着冷艳的金属光泽。一条腿蹬地，腿被拉得尤其长。</p>

黑桃队长正配合着大炮的节奏打鼓，吉他声突然戛然而止。</p>

他正要问怎么回事，就听到大炮怔怔地看着台下，半晌，嘴里喊出一声：“——大哥？！”</p>

所有人都是满脑袋问号，顺着大炮的目光往台下看。</p>

黑桃队长：“大哥？他大哥出现了？”</p>

袋鼠：“他吉他道路上的灯塔？他的偶像？”</p>

就连台下的李振也在犯嘀咕：“那个传说中长得最帅吉他弹得最好的男人？”</p>

大炮目光过于炽热。</p>

陆延觉得那目光炽热到几乎能将他烧出一道口子，他手心略微出汗，无意识地掐了掐虎口。</p>

——不要怕，不要逃。</p>

陆延深吸一口气，从高脚凳上站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步一步走到舞台边上，毫不避讳地对上大炮的眼睛说：“好久不见。”</p>

陆延顿了顿，又念出他的名字：“戴鹏。”</p>

袋鼠：“？！”</p>

李振：“？！！”</p>

感觉很自信，已经抢人抢成功一半的黑桃队长：“……？！！！”</p>

作者有话要说：　　大炮！入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