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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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NT乐队四周年复活演唱会’。</p>

乐队成员：陆延, 李振，大炮，许烨。</p>

截止到开演前一晚, 三百张门票售罄。</p>

门票上, 除了这两行字以外还在右下角标注了演出地点和时间, 成员名采用手写。</p>

演出开始前, 几人在台上彩排完提到这茬, 互相鄙视。</p>

“老陆, 你这字, ”李振叹口气，“你这字能不能好好写。”</p>

陆延：“你的好到哪儿去？”</p>

李振总说陆延字乱得看不懂, 他自己那两个字写得也实在算不上好看。大炮就更别说了, 一个复读两年考上C大隔壁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儿音乐学院的标准学渣。</p>

四个人里头，只有许烨的字还算得上字。</p>

因此许烨拿到门票的第一反应就是：“你们写的都什么啊！艺术字吗？我是不是也需要给自己设计一个？”</p>

陆延：“不是……我们那就是正常写的字。你不懂, 这也叫摇滚。”</p>

李振：“对, 我们摇滚青年不讲究这些！”</p>

几人紧张又兴奋。</p>

话题转移, 聊到这次要以‘演唱会’形式发表的新歌。</p>

外头天色已经逐渐暗了。</p>

——离演唱会开始还有不到两个小时。</p>

陆延坐在舞台边上, 两条长腿荡下去, 看台下空荡荡的场子，想象三小时后这片场子里挤满人的样子。</p>

李振走过去说：“你那歌，有个问题我必须得问问你。”</p>

陆延嘴里咬着颗喉糖护嗓子，以为是什么专业上的问题，侧头说：“嗯？”</p>

李振：“你怎么突然开始写情歌了？”</p>

“……”</p>

陆延嘴里那颗喉糖差点滑下去。</p>

“这不是你的风格啊，”李振说，“什么拨开云雾，你就是——”</p>

陆延面红耳赤：“你别念！”</p>

李振接着说：“你就是光。”</p>

李振念完又朝他看过去，他认识陆延那么多年, 这人写歌从来都是走‘冲、干、不要放弃’的路子，他又说：“你老实说，最近是不是有情况。”</p>

陆延：“这歌词怎么了，代表着跨越磨难，希望就在前方。”</p>

李振：“你少跟我扯。”</p>

陆延把嘴里那颗糖咬碎了，没再说话。</p>

半晌，陆延才说：“……妈的有这么明显吗。”</p>

李振被陆延坦坦荡荡的这句话震了一下。</p>

然而他没时间细问，因为场地工作人员从二楼探出脑袋，扬声提醒：“倒计时两小时，排完音响设备没问题的话就可以提前去后台准备了！”</p>

“等演出结束我再找你聊，”李振说完，深知陆延的尿性，又说，“你演出完别跑啊。”</p>

他们经费全都投在场地布置和租借设备上，并没有多余的钱请造型师，服装造型全靠自己一手包办。</p>

后台节奏很快，忙着换衣服、化妆、做发型。</p>

“抓紧时间啊，”工作人员路过后台时又提醒道，“外边已经开始排队了。”</p>

等他们全部准备完，离开场时间剩下不到十分钟。</p>

陆延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这感觉有点像当年第一回上台那样。他坐在椅子上阖着眼调整状态，靠着椅背点开手机看想看时间，最后看着看着跑去某个熟悉的对话框。</p>

他和肖珩的聊天还停留在几天前，帮蓝姐拍照时叫他快点回来那里。</p>

这段时间他们两人都太忙，陆延排练时间紧，而肖珩不光要做之前的微聊游戏，还得和几个合伙人聊策划案的事。</p>

陆延原先想给肖珩留张票问他来不来，最后见他忙得连觉都没时间睡，还是作罢。</p>

陆延盯着看了会儿，实在是忍不住，动动手指：在？</p>

陆延发完这句，又琢磨怎么圆场。</p>

他捏了捏手上戴着的那几枚造型浮夸的戒指，想后面该接什么话：他今天有快递吗？好像没有。那让他帮忙收衣服？</p>

最后陆延发出去一句：家里……家里的煤气关了吗。</p>

煤气。</p>

这是什么鬼发言啊。</p>

“操。”陆延发完直接把手机扔出去，自己也惊讶于自己的尬聊才华。</p>

然而两秒后，手机在化妆台上震动几下。</p>

[肖珩]：你问问伟哥。</p>

[陆延]：你出去了？</p>

[肖珩]：嗯。</p>

陆延没听他说今天有事要出门。</p>

正要问，肖珩又发过来一句：去看演出。</p>

[陆延]：看什么？</p>

[肖珩]：一个很牛逼的乐队。</p>

[肖珩]：这支乐队成立已经三年多，是一支才华横溢的乐队。曲风多变，每一首歌都是经典。</p>

“……”这他妈不是他当初在直播间里瞎扯的吗。</p>

肖珩是在微博上看到的演出信息。</p>

他这几天一直等着陆延给他送票，或者想买蛋糕那次一样，找他强买强卖草销量，结果这个没良心的愣是从口到尾没吱过声。</p>

他这几天忙得昏天黑地，却还是抽空去一个叫什么‘地下酒吧’的地方买了票。</p>

肖珩捏着票，从来没有过这种站在一群讨论‘主唱真的好帅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的‘追星’女生中间的经历，心说他这不是着了魔，他估计是没救了。</p>

“还有五分钟——准备——”</p>

工作人员提示完，李振带着许烨开始做深呼吸：“放松点放松点，没什么的，别紧张啊。”</p>

大炮全程在陆延边上叽叽喳喳个没完：“大哥，我这样穿行吗，大哥你紧张吗。”</p>

陆延盯着对话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