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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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珩直接从陆延衣柜里找了套衣服和干毛巾。</p>

拧开淋浴开关。</p>

这会儿才终于有了点从肖家出来的感受。</p>

像是给了前二十多年的那个肖珩一个交代。</p>

……以后他就真的只是肖珩。</p>

不是肖氏集团少爷的肖。</p>

他就只是他自己。</p>

肖珩想到这里, 浑身上下好像都轻了，他闭上眼，任凉水迎面往下冲。</p>

项目组的群肖珩并没有退出, 从他搬东西离开工作室后, 群消息不断在刷。</p>

肖珩简单洗完, 把水关了。</p>

-老大, 不管你做什么，兄弟都支持。</p>

-是啊老大。</p>

-要有什么事, 说一声, 兄弟们能办的一定给你办。</p>

-老大，有机会……要是以后还有机会, 还跟你一起搞项目。</p>

-楼上+1。</p>

肖珩翻完, 正要推门出去, 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吉他声。</p>

是陆延在练琴。</p>

边弹边哼。</p>

他现在吉他弹得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磕巴, 只要手指发力时间不持续太久, 摁出来的声音还算过得去。</p>

肖珩想起刚进楼那天，这人连和弦摁都摁不响，摁下去全是闷音，弹成那副鬼样子居然还有自信用插电箱的电吉他，声音张扬地从楼上传下来。</p>

虽然陆延现在换和弦的速度还是很慢，弹出来的东西也没太大技巧含量，比那会儿确实是强上不少。</p>

这要是搁升级游戏里，那就是某玩家苦练四年总算从倔强青铜打上了另一个台阶。</p>

肖珩去看窗外，这才发现天晴了。</p>

陆延之后几天在为商业的事奔波, 去了两趟大炮的学校看场地、彩排，甚至还跟他们院系主任坐下喝了几杯酒。</p>

德普莱斯这个学校虽然分数线以低著称，但校风独特，一路上什么奇形怪状的音乐生都能遇到。</p>

和教学严谨的学院派完全不同。</p>

看得许烨连连称奇：“我刚路过操场，看他们好像在上课……你们学校上课还能这样的吗，不在教室上？”</p>

大炮：“声乐课老师喜欢带我们出去练，下周还说要去爬山练肺活量。”</p>

许烨想象一番一班人边爬山边高歌的场面。</p>

“你们艺术生的世界未免也太神奇了。”</p>

不光学生神奇，就连系主任都不走寻常路。</p>

系主任约莫四十来岁，烫着一头不服老的金色摇滚卷。</p>

“听戴鹏那孩子说，”系主任给他们倒上两杯酒，“你们是一支饱受挫折不肯放弃，有坚持有梦想的乐队。”</p>

陆延：“……”</p>

大炮翘着屁股弯腰在这写个检讨还能扯上这些。</p>

事实上，大炮那篇洋洋洒洒一千五百字的检讨总共写了一下午，期间话就没停过，话多到系主任都想把他赶出去，对他说行了这份检讨我不要了。</p>

系主任：“我后来看了你们的节目，我校学生在校……”系主任是想说在校学习期间取得这样的成绩非常了不起，但一琢磨大炮才刚入学，充其量就军个训，课一节没上，于是改口，“总之，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很不容易。”</p>

系主任摇头笑笑，把手里那杯酒灌下去，感慨：“还是现在的年轻人有干劲。”</p>

许烨受到大炮那份“干劲”启发，决心靠自己的力量，也为乐队做点贡献。</p>

第二天跑去敲校领导的门。</p>

结果被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p>

“为什么？”彩排后，许烨在舞台上沉思，“我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完。”</p>

“你们领导？”</p>

“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系主任。”</p>

李振笑他：“……你这他妈能成就有鬼了，你能不能找个对口的。”</p>

陆延听完也笑。</p>

陆延笑完又转了话题，问：“阿姨现在态度怎么样？”</p>

提到这个，许烨抓抓头，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妈她嘴硬，也没说支不支持，后来还是我爸跟我说，比赛期间她弄了好几个账号给我们投票。”</p>

李振拍拍他：“可以啊，哥跟你说，女人都嘴硬心软，我妈以前也这样……”</p>

他们的商演场地压根不用搭，学校广场上自己就建了一个开放式舞台，平时学生也会自发组织演出活动。</p>

陆延在大学校园里逛了两天，好像也当了回学生。</p>

陆延刚拍完，肖珩正好发消息过来。</p>

[肖珩]：没谈拢。</p>

肖珩今天去一家公司谈合作。</p>

这家科技公司早就向他抛了橄榄枝，主要工作内容是手机芯片开发。</p>

肖珩之前还在做手头上的项目，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件事。</p>

如果有合适的开发岗位，也不是不能考虑。</p>

然而真正谈的时候还是发现理念不合。</p>

肖珩那头回得很快。</p>

[肖珩]：延老板不应该说没事老子养你吗。</p>

陆延笑一声。</p>

隔了几秒，他发：老子养你。</p>

陆延回复完，顺便把刚才拍的照片发过去。</p>

[肖珩]：还在学校？</p>

[陆延]：嗯。</p>

肖珩从科技公司往外走。</p>

他知道陆延当初自己攒钱想念音乐学院的事，因此点开那张照片，第一感反应不是感慨什么美好的校园生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