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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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 盛夏之后。</p>

属于夏天的那股风却并未过去。</p>

曾经在飞跃路三号防空洞里汇聚的所有声音，如同狂风一般席卷而来，它带着纷乱吼叫、嘈杂的呐喊, 乘着风, 搭着飞鸟的翅膀, 最终落在全国各地每个角落。</p>

Vent乐队携新专辑“Heptagram”正式出道。</p>

出道专辑首日过万, 一周超过二十万张。</p>

……</p>

一个月更是突破百万大关！</p>

这个销量直接打破某歌王当年出道时创下的记录。</p>

乐队狂潮来得比十多年前更加凶猛。</p>

大街小巷随处都能听到他们乐队那首主打歌, 从熙攘的人行道上, 再到拥挤的校车里, 学生和挤着地铁忙于奔波的白领耳机线里播放的同一首旋律。</p>

随处可见他们乐队的海报、广告、以及新闻采访。</p>

这股火一直烧到次年新生季。</p>

许烨那张除开在舞台上气场全开、其他时候略显胆怯的脸出现在C大招生宣传视频里：“额，大家好, 我是许烨……”</p>

许烨照着稿子念完后。</p>

C大官方发言：“期待与你相遇。”</p>

隔壁皇家音乐学院不甘示弱。</p>

“这位是我校知名摇滚巨星、天才吉他手戴鹏！视频前的你, 是否也有一个音乐梦想，让我们在音乐道路上携手同行, 德普莱斯皇家音乐学院欢迎你！”</p>

区区一分半时间的宣传片而已, 为彰显皇家风范, 甚至动用特效, 杰出在校生戴鹏在舞台上的手每动一下, 就炫出一道特效光。</p>

“……”</p>

陆延把宣传片给肖珩看，肖珩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挪开，往后仰了仰，手指松开鼠标，去摸边上的烟盒问：“你就没接到宣传片？”</p>

“没有，小学隔太远，初中早拆了，高中约等于半个专科学校，宣传什么？怎样在一个月之内学会抽烟打架？”</p>

陆延是没接到这种为母校拍宣传片的活动, 但他认真琢磨了一下，这要真的有学校找他拍，他可能就得坐车回霁州，然后坐在霁州那所师资力量离奇的学校里……至于干点什么，反正肯定不会是学习。</p>

肖珩找的这套套间空间比照片上看起来的还大，书房隔出来两块区域，就跟七区那会儿一样，一张桌子是肖珩的电脑桌，对面是陆延那几套音乐设备。</p>

跟学生宿舍的布局有点像。</p>

陆延这天好不容易休息，把椅子搬到肖珩边上，背对着电脑桌，翘着腿刷消息。</p>

[唐建东]：刚收到的消息，娱乐周报派狗仔开始跟你了，你自己看着办。</p>

他们乐队这位经纪人确实不大一样。</p>

陆延回：东哥，哪有经纪人跟艺人说“你自己看着办”的。</p>

唐建东：你可拉倒吧，我说了你听？</p>

陆延笑一声。</p>

唐建东很了解他。</p>

他也确实不听。</p>

陆延最后回：行了，我有数。</p>

肖珩低头咬了根烟出来，抽两口之后，再度盯着屏幕琢磨刚才那行代码。</p>

“有问题？”陆延发完消息问。</p>

“运行出错。”</p>

“那……”</p>

陆延正想说那怎么办，肖珩：“得换个思路，过来。”</p>

陆延往他那边挪。</p>

肖珩又说：“过来点。”</p>

陆延从肖珩嘴里尝到一个带着烟味儿的吻。</p>

爆红对陆延来说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感受。</p>

要是没通告，他早上还是会跟肖珩一块儿去楼下早餐店里点份豆腐脑，边吃边跟老板唠嗑。</p>

“小伙子，我看你有点面熟啊，是不是在哪里见过。”</p>

陆延永远是那个回答，笑着糊弄说：“我，大众脸。”</p>

老板没多想，只是他很快发现自己店里的客流量肉眼可见地开始增长，举着手机的小姑娘凑成一堆，站不下的就堵门口。</p>

陆延一点没慌，简直不太像一位被堵在早餐店里的当红流量。</p>

他把筷子放下，第一句话是：“店门口的姑娘们能让让吗，堵到后边吃饭的客人了。”</p>

女孩子们既激动又害羞，但还算有组织有纪律，依言往边上靠。</p>

“陆延我好喜欢你。”</p>

“谢谢。”</p>

“这次新歌特别好听！”</p>

“谢谢，我也觉得挺好听的。”</p>

大家你一嘴我一嘴，正为自己喜欢的人如此“平易近人”而高兴。</p>

虽然陆延从外表上看，跟平易近人这个词半点关系都搭不上。</p>

早已经入冬。</p>

由于店里暖气足，他把外套脱下搁边上，里头只剩一件薄毛衣，头发长得更长了，坐在那儿有种介于凌厉和柔软之间的气质。</p>

他放下勺子，认真地说：“下次别做这种事了，不说影响我，店家也没法做生意，看起来你们还在上学？大老远追到这也不安全。”</p>

姑娘们纷纷表示知道了，还有几位小小声说了句“抱歉”，老实散开。</p>

有人走之前频频回头张望，交谈说：“他边上那个是谁啊。”</p>

“不知道，朋友吧。”</p>

走出去一段路，有人憋不住了说：“你们没人注意到他们俩手上的戒指吗……”</p>

陆延吃完最后一口豆腐脑，在饭桌底下碰肖珩的手，两个人牵着手推门出去，肖珩几乎是在刚踏出门的那刻就发现边上还藏着一位，下意识要松手。</p>

快过年了，路上张灯结彩，店门口都提前贴上了春联。</p>

“怎么？”</p>

“那边还有一个。”</p>

陆延看过去，四十多岁，秃顶，男的。</p>

肖珩：“你粉丝年龄跨度挺大啊。”</p>

“这不是粉丝，”陆延看出那人神情慌乱，明显不是粉丝该有的反应，手却依然没松，无所谓地说，“估计是狗仔吧。”</p>

肖珩低头看一眼两人交缠的手。</p>

陆延手上那枚细戒指一直戴着，没摘过。</p>

正想询问，就听陆延反问：“珩哥，你怕不怕？”</p>

狗仔在业内干了这么多年，早就做好各种反应，多半对面会炸，这时候就得准备以最快的速度溜，还得趁溜之前赶紧多拍几张。</p>

他甚至内心开始抑制不住地激动，这他妈可是爆炸性的消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