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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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善笑：“怎么这么客气，还给我带咖啡？”</p>

朴经挨着她坐下：“看病号总不能空手吧。”</p>

禹智皓在最后，其他成员们陆陆续续都穿上拖鞋，进到客厅里，他们一来表志勋家，跟在自己家没什么区别，四处找自己觉得舒服的地方坐下。</p>

表志勋把拖鞋摆到禹智皓脚边，然后直起身子，倚着门框，等他一起进去，他带了花来，是厄瓜多尔玫瑰，粉灰色调，看着十分清新漂亮，穿拖鞋之前，把花交给表志勋，声音很轻：“给，柳善的伤怎么样了？还好吗？”</p>

说着，低头，把脚伸进拖鞋里。</p>

表志勋捧着花，拨弄了两下，视线看向被成员们团团围住，众星捧月坐在沙发上的阿善，眼底浮上笑意：“一开始扭伤的时候比较严重，这几天已经好很多了，但走路还是会疼，所以一直没去上班。”</p>

禹智皓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穿着淡紫色连衣裙，花瓣领口上满是蕾丝，袖口坠了珍珠，柔顺的黑发垂下来，戴着丝绸白的发箍，手边摆着翻开的书，唇边的小梨涡盛着蜜，美好的像画一样。</p>

仿佛若有所觉，她视线投过来，眉眼弯弯，妩媚的眼里，溢满了爱意，小幅度地招了招手，声音清透：“快过来啊。”</p>

禹智皓很清楚，她看的不是他，而是他旁边的人，但他还是先表志勋一步，朝着阿善走过去。</p>

这样他就可以骗自己，她看的是他，喊的也是他。</p>

系统：“攻略目标，BLOCK B成员禹智皓，目前好感度：七十”</p>

禹智皓在阿善对面坐下，看她神采奕奕，精神饱满的样子，也不像个病号。</p>

表志勋跟在后面，走过来，给她看了眼自己捧着的花：“智皓哥来看你，还带了花。”</p>

阿善看禹智皓一眼，几乎马上就移开视线，抿唇笑了一下，声音淡淡的：“谢谢。”</p>

表志勋招呼成员们：“你们先坐，我准备了蛋挞，给你们拿过来。”</p>

说着，把花放在客厅的长餐桌上，然后进到厨房里，把蛋挞摆好盘之后端上来。</p>

大家坐在一起聊天，朴经打趣：“柳善。你还真是自律，养伤也不忘复习？”</p>

阿善笑：“十一月份就要考试了，平时还要上班，不抓紧准备怎么行？”</p>

其他成员问：“当个天气主播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非要考新闻主播？”</p>

阿善下意识看了眼禹智皓，随即又立马移开视线，声音清透：“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觉得新闻主播更好。”</p>

她视线移开快的几乎让禹智皓以为是错觉，可他知道不是，整个人一下怔住，然后内心深处涌出隐秘的欣喜，因为是独属于他们俩的记忆。</p>

那时候，他还没出道，在Brand New Music当练习生，阿善依然在日本留学，两人是异地，他手机被收上去，只有休假的时候，才能通话。</p>

曾经以为这段记忆已经模糊，但现在想起来却依然清晰。</p>

那天是MAMA颁奖礼，在手机上可以看到直播，对未出道的练习生来说，那是最大的舞台了，通话时，他说有一天他也会创作出好的音乐，站上这个舞台，拿到大赏，到时候把奖杯送给阿善。</p>

电话那头，她笑着，声音绵软娇甜：“那时候，我应该已经成为正式的新闻主播了吧，说不定还会播报到我男朋友拿到大赏的新闻。”</p>

现在再回忆起来，一颗心像是不设防地被刺入无数根针，密密麻麻的疼痛。</p>

今年年底两人的愿望也许都会实现，可是一切却再不复当初。</p>

他这一刻真真正正地感到后悔，也下定决心，要和柳善回到从前，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p>

系统：“攻略目标，BOLCK B成员禹智皓，目前好感度：七十五”</p>

表志勋坐了没一会，又起身去给成员们倒水。</p>

大家陪着阿善聊了一会儿之后，就四散开来，各找各的乐趣去了，有的去了衣帽间，有的去打游戏，有的去看漫画书，只剩禹智皓一个人，坐在阿善对面，时不时不着痕迹地看她一眼，眼底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p>

两人相对无言，阿善伸长了手，从沙发前的茶几上拿了个蛋挞，烤的刚刚好，外皮酥脆，甜度适中，奶香浓郁，她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掉落下来，即使她用另一只手接着，还是掉在裙子上一些。</p>

她双手撑在沙发上，站起身来，想要去洗手间清理一下，但腿脚不方便，一用力就疼，一瘸一拐的，见状禹智皓也起身，绕过茶几，想要扶她。</p>

他手握在阿善手腕上，她挣扎一下，甩开，声音淡淡的：“谢谢，我自己可以。”</p>

禹智皓沉默地看着她，他是单眼皮，垂着眼眸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单纯，奶乎乎的脆弱可怜感。</p>

这时，表志勋端着水，从厨房走过来，看见两人背对着他，面对面站着，脑海里什么恍惚而过，下意识顿住脚步，眼前这一幕好像发生过，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空间交错产生的幻觉，他呼吸收紧，记忆碎片把他拽回了喝醉的那天晚上。</p>

他侧躺在沙发上，稍微恢复了一点点意识，眼睛睁开一条细微的缝，客厅吊灯的光线很强，他视线模糊，一团团光晕在眼前，虽然看不分明，但隐约能分辨出有两个人在亲吻，他意识在苏醒和昏睡之间挣扎，拼命想睁开眼睛，可架不住铅沉般的眼皮，又继续陷入了昏睡。</p>

那一幕，和眼前这一幕渐渐重合。</p>

不是错觉，是那天晚上真实发生的事情。</p>

柳善和禹智皓接吻了，在他喝醉的时候。</p>

短短的几秒钟里，他体会到了时间被无限拉长的煎熬和痛苦，灵魂似乎都被分割开来，浑身一下子就没了力气，手里没盛满水的玻璃杯甚至都握不住，啪一声掉在光洁透亮的地砖上，四分五裂，发出刺耳的声音。</p>

阿善离得不远，有几滴冷水溅在她细白的脚踝上，冰冰凉凉的。</p>

她回过头，入眼是表志勋苍白的脸，和阿善对上视线，他目光还有些发滞，连忙避开视线，蹲下收拾碎玻璃，有些语无伦次。</p>

“没事，只是打碎了杯子。”</p>

“别害怕，柳善。”</p>

怕他割伤手，阿善似乎很心急，想帮他一起收拾，刚往前迈了一步，脚踝传来钻心的疼痛，小声痛呼一声，跌坐回沙发里。</p>

表志勋抬头看了她一眼，下意识起身，可顿了两秒，又低下头，继续收拾玻璃，指尖被割伤，冒出小血珠，也浑然不觉。</p>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无动于衷。</p>

阿善坐在沙发上，视线盯着表志勋的头顶，眼底意味不明。</p>

禹智皓先是看了眼阿善，问：“没事吧？”</p>

她摇摇头，他才抬步走到表志勋旁边，蹲下来，帮他一起收拾，一眼就看到他受伤的手，沉声：“我来收拾，你快先去处理一下手，怎么这么不小心。”</p>

表志勋抬眼，试图从队长脸上看出点他对阿善的心思，可好像又一无所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