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七十七章（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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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影帝这条微博就是想炫吧, 呜呜呜呜呜我也想要一个维维！]</p>

[别人都是分享生活，怎么到陆影帝这儿就是批发狗粮了呢，本爱狗协会成员发出强烈谴责]</p>

[咦, 只有我觉得一语双关吗]</p>

[前面的你变色了！]</p>

被爱豆发微博了。</p>

季维的心脏怦怦跳起来, 淡淡的绯红也蔓延上了脖间每一寸肌肤，幸好铜锅升起来的雾气藏住了他的反应。</p>

他克制着放下手机。</p>

马立清老爷子招呼着开始烫菜, 开始下的都是荤菜，把肥牛、午餐肉、牛肉丸都放了进去。</p>

沸腾的水温霎时冷却下来，只有一两处在咕隆隆地往外冒气。</p>

等了片刻, 红汤复又沸腾。</p>

清汤锅底更慢一点。</p>

季维夹起一块切得薄薄的嫩牛肉片，他也是第一次尝黄伯做的火锅底料。</p>

看今天顾客的评价都不错, 如果在中国评价说不定会更高些。</p>

他这么想着, 把沾着花椒壳的熟牛肉片在油碟里滚了一圈。</p>

裹着香油携带上了青绿色的葱沫与香菜碎，一入口的感觉好极了，不仅仅是辣的味道, 还有麻、鲜与香。</p>

“草，这也太好吃了。”</p>

赵越吃了一块儿肥牛，一边找饮料往嘴里灌, 一边哈着气说道。</p>

宁清点头。</p>

只有陆慎行没动筷子，等到清汤锅沸腾后, 他才开始夹东西吃, 成了嘉宾里唯一一个吃清汤的人。</p>

[陆影帝居然不能吃辣, 赵越都能]</p>

[维维要清汤是给陆影帝准备的吧，后知后觉又被塞狗粮, 扶我起来我还能磕！]</p>

[嘉宾们什么东西没吃过啊，评价这么高，肯定是非常好吃了, 啊啊啊啊我不管，这个月我要存机票钱去美国！]</p>

[哈哈哈哈飞去美国也太硬核了，而我已经打开了一袋泡面，一边看一边吃]</p>

按理说，赵越和萧池作为流量，对身材的保持是非常严格的，可今天一直吃到了大半夜，原本平坦的肚子肉眼可见地圆起来了。</p>

等吃完后躺在椅子上，还颇为念念不舍。</p>

便是宁清老师也没好到哪儿去，扶着肚子颤颤巍巍地和马立清老爷子回到了房间。</p>

季维他们把碗筷收拾后也回到了房间，工作了一天特别疲惫，季维几乎是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坐上了回燕城的飞机。</p>

*</p>

黄伯的一天从买菜开始。</p>

虽然华庭物业可以免费配送时蔬肉类到家，可他还是喜欢穿过大半个东城区，去燕城最大的菜市场上去买菜。</p>

小白菜要新鲜得叶子上带露水的。</p>

白萝卜要根上沾着湿润泥土的。</p>

牛肉要看着活牛宰杀鲜切。</p>

……</p>

他最自豪的事就是把阿行养得很好，从上幼儿园的时候就是最高的，成年后身高足有一米八|九，比他高一个头哩。</p>

维维呢不够壮，肯定是吃少了，得好好补补。</p>

他想着又要了十斤牛肉。</p>

卖牛肉的摊贩老板把肉递给他，忍不住担忧地问：“这么多东西……您拿得动吗？”</p>

看起来足有四五十斤呢。</p>

黄伯轻松接过牛肉：“老了，只能拿这么多东西了。”</p>

摊贩老板：“……”</p>

黄伯买完菜搭公交回华庭。</p>

他本来不习惯坐公交，可小区里一起买菜的朋友们都搭公交，说低碳环保，老年人还有老年卡哩，他也就一起坐公交了。</p>

到小区的时候，看到了两个穿着三中校服的孩子，正伸长脖子往小区里望，保安头疼地说道：“没有门禁卡不能进去。”</p>

“我们不进去。”</p>

“我们找季维。”</p>

黄伯提着东西走过去，疑惑地问：“我是季维的管家，你们找季维干什么？”</p>

他没见过维维这两个朋友。</p>

两个学生一胖一瘦，脸上鼻青脸肿，争先恐后地说：“我们想找季维学长补课。”</p>

黄伯看他俩身上的校服脏兮兮的样子，球鞋也破了洞，让他想到自己的童年，于是多了几分耐心，没有立即拒绝：“补课是要钱的，你们有钱吗？”</p>

“有钱。”</p>

瘦猴从兜里掏出零零散散的一千二百元：“管家先生，你看这些够吗？”</p>

黄伯哑然失笑，这些钱还没有他手上提的菜贵。</p>

他正想摇头，身后开来了一辆车，停住了。</p>

季维从车里走出来，看到黄伯和两个三中的学生待在一起，不禁问：“发生了什么事吗？”</p>

“这两个小家伙想找你补课。”</p>

黄伯不动声色地隔开了季维和两个学生的距离。</p>

那瘦子立马自我介绍道：“季维学长好，我叫瘦猴，他叫胖虎，我们想请你补课。”</p>

听他们说了会儿，季维才明白过来，他上次地理串讲在网上取得了不错的反响。</p>

他教的那几个学生中提升幅度最小的人在地理模拟考试中也提了八分。</p>

所以这两个学弟慕名而来找自己补课了。</p>

据保安说，已经在小区门口等了大半个月了。</p>

季维看着他们期待的眼睛，以及手上皱巴巴的钱，都是五块十块攒下来的，没忍心拒绝：“假期的话，我下午应该有时间，你们看什么时候来。”</p>

他没有要钱。</p>

可两个学生执意要他收下来，表情像要哭出来一样。</p>

季维只好收下了沉甸甸的钱。</p>

胖虎和瘦猴先是高兴，眼睛笑得像月牙，反应过来后摆了摆手：“不是我们要补课。”</p>

他们不补课？</p>

季维被搞糊涂了：“那你们来……”</p>

瘦猴忐忑地说道：“是想请季维学长给我们老大补课。”</p>

“你们老大是谁？”</p>

黄伯警惕地问。</p>

“孟浩。”</p>

季维有印象。</p>

——是他爸爸宁愿辞职也要维护的学生。</p>

*</p>

燕城的北城区是最贫穷的一个区，贫穷到有人称之为贫民窟，其实也不算特别穷，只是和其他区的繁华整洁一对比，显得破败不堪。</p>

道路两侧都是肆意倾倒的臭水沟，低矮的房屋摇摇欲坠，遍布街巷的棚子将天日遮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黯淡的日光。</p>

“你们住这儿吗？”</p>

黄伯开着车问道。</p>

“前面那个巷子。”</p>

胖虎指了指窗玻璃。</p>

季维想到那些钱，问了句：“你们的钱是哪儿来的？”</p>

胖虎没什么心眼，立马骄傲地回道：“地|下|打|黑|拳，赢了的话有好几千呢。”</p>

瘦猴赶紧解释：“老大不让我们打，我们是偷偷去的，他和我们不一样，他是要考大学的人。”</p>

季维想起了孟浩的样子，异常沉默的人，就像一匹藏在黑暗里的狼，把埋在心中很长一段时间的疑问说出了口：“我能知道他为什么要考大学吗？”</p>

胖虎和瘦猴没有说话了。</p>

过了好一会儿，瘦猴才小心地开口：“他爸爸希望他考上大学。”</p>

胖虎也补充道：“我们也希望他考上大学。”</p>

车停了。</p>

瘦猴和胖虎跟季维说了再见，下了车。</p>

孟浩远远地就看到了他们。</p>

还有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车。</p>

胖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老大，我们帮你找到老师了，明天下午两点就可以去上课。”</p>

“你们哪儿来的钱？”</p>

孟浩皱了皱眉。</p>

“自己攒的。”瘦猴立马说道，小心翼翼地把写着季维手机号的纸条递过去。</p>

孟浩看着他们脸上的伤，什么都懂了：“我跟你们说了多少遍，那地方是会死人的，赢得了一次赢得了每一次吗？”</p>

“可老大你不是一直赢吗？”</p>

胖虎小声地开口。</p>

孟浩闭了闭眼。</p>

不是一直赢。</p>

最后一次，他是被人打得遍体鳞伤。</p>

扔下擂台的。</p>

因为被怀疑用了禁|药，不然怎么会有他那样不要命的打法。</p>

他只是想给母亲赚医药费而已。</p>

胖虎见他沉默半晌，慌忙说：“老大，我错了，我不该提的。”</p>

“都过去了。”</p>

孟浩转身进了屋子。</p>

“小浩你回来了。”</p>

床上躺着一个虚弱的女人：“别买药了，我最近已经好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