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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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飞泉斋, 两人回南舍各自的寝室收拾东西。</p>

路上，唐樱确认，一, 这不是梦；二，燕无咎是燕无咎，不是什么其他人伪装的。</p>

他确实和之前有一点点不一样。</p>

可能是新的抑制他魔化的手段导致的。唐樱只能这么猜测。</p>

“走罢。”不知何故，燕无咎换了身衣裳。</p>

换成了白的。</p>

大雪天, 他，穿白的。</p>

唐樱懵了懵, 问：“你这是？”</p>

燕无咎说：“白衣好看。”</p>

他瞥她一眼：“你不是这么觉得的吗？”</p>

唐樱：“……”</p>

陈此夜从游苑牵了红雀出来给她们, 红雀算是一直养在陈此夜身边, 虽是唐樱花灵石买的, 口粮也是唐樱付钱, 但现如今和陈此夜相当亲。</p>

令唐樱有种莫名的，自己孩子不认娘的悲凉。</p>

接过红雀的缰绳, 唐樱顺口问陈此夜：“新年你回家吗？”</p>

陈此夜拍拍游苑大门：“云山就是我家！”</p>

“那就，”唐樱冲他一笑，“提前祝新年快乐啦！”</p>

陈此夜佯作不耐烦地挥手：“行了，快走吧，还我一个清净。”</p>

燕无咎也朝陈此夜拱手行礼，规规矩矩地说：“多谢陈师兄这一年的照顾。”</p>

陈此夜惊奇道：“你这小子……”</p>

燕无咎：？</p>

“……没想到还有说人话的一天, ”陈此夜啧啧，“往常要么一声不吭，要么说话难听, 不如不吭声。今天真是转了性了。”</p>

燕无咎：“……”</p>

唐樱：“……”</p>

“挺好，继续保持。”陈此夜说完，冲两人挥挥手, 踱步回游苑了。</p>

两人和以前一样，一前一后坐在红雀身上。</p>

红雀宽大的翅膀展开，乘风而起，带他们飞到天上。</p>

小雪还在飘，低头看雪花慢悠悠坠落，有种别样的感觉。</p>

一路上，唐樱都很纠结。</p>

她很想问清楚新给燕无咎的链子的作用，她也很不想承认她真的进了燕无咎的梦并试图套话。</p>

从云山到珞城，他们傍晚出发，次日天未亮时抵达。</p>

叩响家门，因为提早用幽玄玉发了消息，施采他们早做好准备，没有睡熟，听到声音就给他们开了门。</p>

洗浴的热水也都准备好，两人的房间一东一西，分别被施采和唐海岳催促着洗澡、睡觉、休息了。</p>

唐樱被赶得一句“我们修道之人一晚上不睡没关系”都没能说出来。</p>

不过这样的深冬，在木桶中泡了个热水澡，即使是修道之人，还是没忍住困意。</p>

她埋头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p>

翌日。</p>

唐家庭院积雪消融，仿若春暖——幸好没花开，不然唐樱就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睡过去一个月了。</p>

唐樱前后看了看，发现是唐家前屋后院被布下了一座阳暖阵。</p>

布阵之人此时正在大堂吃早饭，被施采和唐海岳好吃好喝地招待，两人对燕无咎的布阵行为表达了惊讶与感谢。与上次来时不同，这次，父母的态度肉眼可见的亲切许多，一口一个“小燕啊”。</p>

“爹，娘，”唐樱懒洋洋叫了一声，“早饭是什么呀。”</p>

唐海岳道：“粥，爹一大早起来熬的。”</p>

施采盛了一碗给她，唐樱使劲闻闻：“好香！”</p>

有菜有肉，虽是家常，但味道极好。</p>

……</p>

假期的真谛是什么！</p>

是吃吃喝喝，懒懒散散，虽被父母骂，但还是快乐！</p>

上次回家，幽玄玉还没发展出太多好玩的；这次可就不一样了，钟鼎楼和朱颜阁大力推广，新有幽玄网的几州已经涌入了大量用户，这些用户网上冲浪、学习、创作，唐樱现在随便一刷微言就能消遣半天，再一刷论坛半天，再刷刷载道、朋友圈，一整天就这么过去了。</p>

过年前，唐樱的日常就是躺在庭院藤椅上刷幽玄玉，阳暖阵令温度适宜，她只要穿薄薄一件衣裙即可，轻松，爽利。甚至有点想吃雪糕。</p>

和燕无咎有一搭没一搭聊天时说出这个想法，燕无咎当天下午就弄出来给她吃。</p>

“牛奶、白糖、蜂蜜，”燕无咎说，“还加了点儿灵液，味道应该不错。”</p>

唐樱惊呆。</p>

燕无咎解释说：“外面就有雪，我搜集一些，放进瓷罐，贴上冷冻符，使温度保持更低，再把牛奶、白糖、蜂蜜、灵液倒入薄玉杯中，插上木棍，放进瓷罐，封起来，等上几个时辰，就好了。只是，虽有阳暖阵，但现在还是冬天，你一次只能吃半个。”</p>

唐樱咬了下唇，说：“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