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情敌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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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以为依着怀妄现在的性格，多半是一壶茶，冒着烟，一只船上坐一天。却不想他一路跟着怀妄径直去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p>

说熟悉也算不上，只是二人曾到这里来过。</p>

靠近城门的几家驿站外拴着好几匹骏马，马夫正喂着粮草，一旁的牌子上写着“可供租赁”。</p>

兼竹心头的怀念感油然而生：遥记当年，他还在此处敲过一匹叛逆的马。</p>

怀妄走过去同那马夫交了赁金，接着牵出一匹彪壮的骏马来。兼竹揣着袖子凑过去，“你要带我骑马？”</p>

“嗯。”怀妄一手拽着缰绳垂头看他，“去城外跑两圈。”</p>

“好想法。”骑马总比坐着喝茶有意思。兼竹看了一眼他牵着的那匹骏马，马蹄在地上哒哒了几下，扬起一圈尘土。</p>

倒是匹好马。不过，“就一匹？”</p>

怀妄牵着缰绳的手紧了紧，“你不是说陪我。”</p>

所以？兼竹疑惑地看着他，试图弄清骑两匹马和陪不陪他之间的逻辑关联。</p>

“万一，马跑散了……”</p>

“噗。”兼竹直接笑出声。</p>

怀妄握着缰绳的手捏得更紧，兼竹不用看都能猜到他面具下的神色有多窘迫。</p>

像是一个漏洞百出的借口，连他自己都难以说服。</p>

兼竹很给面子，“还是你缜密。”这么罕见、惊险、无法控制的场面都能想象得到。</p>

怀妄应了一声，调转马头往城外牵，“走吧。”</p>

…</p>

出了城门，官道上行人鲜少。</p>

怀妄牵着马停在一边，同兼竹说，“你先上。”</p>

“你好有气度。”兼竹本着今天就是要让他开心的想法，毫不吝惜自己的夸赞，接着双手在马背上一撑，衣摆翩翻轻身上马。</p>

他坐上马背后又往前挪了挪，刚坐稳身后便多了道人影。两只胳膊自他身侧环过，牵在缰绳上，稍用力一拽，身下的骏马便前蹄高抬——</p>

惯性作用下，兼竹“咚”地靠上怀妄的胸膛。</p>

马蹄一瞬落地，接着骏马向前跑了起来。</p>

官道四周的景象自身侧倒退，骏马跑起来有些颠簸，迎面的风呼呼吹着，兼竹几缕头发向后飘去，拂过怀妄的脖颈间，酥酥痒痒。</p>

怀妄低头看向他，心口的跳动凌乱而急促。这样的姿势暧昧亲昵，兼竹却没有排斥。</p>

就好像两人在幻境里那般亲密相拥。</p>

莹白的耳朵就在怀妄眼皮子底下随颠簸轻轻晃动着，昨晚他们没能接吻，却在某些时刻，他吻过兼竹的耳朵。</p>

胸口鼓噪不止，怀妄正低头看着，忽地路面一个不平——他的下巴在兼竹脑袋上“咚”地磕了一下。</p>

一只手从他怀里钻出来，撑在他下巴上。</p>

兼竹谴责的声音自身前传来，“你俊俏的下颚骨顶到我聪明的天灵盖了，怀妄。”</p>

“……”</p>

怀妄便收敛了心绪，抬起头来目视前方。</p>

·</p>

骑着马在城郊溜过两圈后，二人又坐在河堤旁吹了会儿风。</p>

兼竹摸出上次怀妄送自己的埙来，“我说补偿你给你吹曲，你还记得吗？”</p>

“记得。”怀妄说。那次两人一起掉到山底魔窟里，兼竹这样哄过自己。</p>

“我也记得，我还记得你的心火好大。”</p>

“……”怀妄，“吹曲吧。”</p>

上次吹曲还是在月色皎然的夜里，现在是大白天，悠远的埙乐一出，感受又有所不同了。</p>

兼竹坐在河岸，吹一段又和怀妄聊会儿天。高大的骏马拴在距他们不远的树干上，时不时打个响鼻。</p>

清风埙乐，古道马蹄，竟有种潇洒于世的快意。</p>

明晃晃的日头从头顶逐渐偏移。</p>

直到两人的影子在浅草地上缓缓拉长，怀妄才惊觉时间流逝得如此之快。</p>

兼竹起身看着天际昏黄的日落，“回吧，吃晚饭去。”</p>

…</p>

他们跑出很远，等同骑回到城中，已有零星的店铺亮起了灯笼。</p>

将马匹还回驿站，兼竹领着怀妄去往之前自己常去的那家酒楼，“你去过吗？菜挺好吃。”</p>

“你说呢。”怀妄问他。</p>

兼竹恍然回神，若不是跟着自己四处胡吃海塞，怀妄哪会沾这些凡间的食物。</p>

他伸手拽了怀妄的袖摆往前走，“你今天就是仙人下凡。”</p>

怀妄看了眼他拽在袖摆上的手，默默跟了上去。</p>

这间酒楼怀妄虽没去过，却并不陌生。他还记得当时兼竹自窗口一跃而下，落到自己怀中。</p>

兼竹带着他进门，轻车熟路地上了楼。</p>

小二上前招呼，“二位坐哪儿？”</p>

“要一处隔间就好。”</p>

“好嘞！”</p>

三楼的隔间临近走廊围了一圈，相邻两间用竹帘隔开，从走廊的栏杆往下望，还能看到一楼戏台中央的表演。</p>

怀妄不喜隔间里浓重的香薰，小二便在里面收拾，兼竹和怀妄暂时立在外面走廊上。</p>

袅袅乐声自楼下传来，混杂着人声，兼竹问怀妄，“就坐这里可以吗？”</p>

怀妄点头。他以前喜欢清静，现在却也能适应喧闹。</p>

兼竹就揣着袖子半靠在栏杆上笑了笑，“这就是凡尘。”</p>

怀妄站在半米开外的地方看着他，周围来往的过客和喧嚣的场景似乎都成了他的陪衬——兼竹似乎很喜欢俗世尘嚣。</p>

若他喜欢，自己也可不做那仙人。</p>

怀妄凝视了他片刻，忽而上前一步。二人距离拉近，兼竹的视线自楼下转向他，但怀妄只是垂眼而来并不说话。</p>

“怎么了？”兼竹问，“还是想要个包厢？”</p>

“没有。”怀妄出口的声音有些干涩。</p>

兼竹说，“你不要羞涩，想要就说，今天是为了你开心才出来的。”</p>

正说着，一旁的小二就收拾好隔间退了出来。</p>

他背对着走廊，退出来时没看清身后，另一名小二正一手提着滚烫的茶水从他身后路过，“诶！”</p>

两人皆是匆匆一避。兼竹离得很近，怀妄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把搂过他拉向自己身前。兼竹也刚好下意识地朝怀妄这方避让着，力道叠加一下就撞进了后者的怀中。</p>

一只胳膊有力地环在他腰间，怀妄低眼看他，“当心。”</p>

旁边两名店小二稳住身形，茶水没洒，正转头却看见拥在一起的二人。</p>

忙不迭几声道歉后，他们赶紧溜走。</p>

刚才一瞬的小状况让四周不少食客看向这边，此刻状况解除，怀妄却没有松开手。</p>

兼竹若有所感地仰头看着怀妄，银色面具下露出一双浅色的眼，眼底的情绪如浓墨晕染。</p>

他一时怔住，心跳不自觉快了两拍。</p>

对视之间他们谁也没去关注四周的人，因此当那道熟悉的声音在近处响起时，兼竹心头惊得一跳。</p>

“苍道友？”</p>

两人转头，只见洛沉扬和早上那几名内门弟子正站在跟前的走廊上。</p>

怀妄戴着面具本不该被认出来，但洛沉扬的视线牢牢定在了他腰间——</p>

一枚熟悉的玉佩雕刻着修竹，青白相间。</p>

接着视线偏移，落向了他那只紧握怀中人腰身的手上。</p>

作者有话要说：　　洛沉扬：渣男！系着我师弟的玉佩还搂着别的妖精！</p>

洛沉扬：来人啊！把刻影石拿出来，录下来给师弟看！</p>

兼竹：叫你臭美。</p>

怀妄：……</p>

*前情提要：芙花节上洛师兄听到“苍梧”身份的仙尊说这是兼竹要送给自己的。（32章）</p>

本来打算今天写到妄妄子的支棱，剧情太多了没写到！明天，亿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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