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乘客朋友请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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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青见陈仰要去碰尸体, 他手一拦：“让我来！”</p>

陈仰刚才是一时冲动，现在冷静了，没意见道：“那你来。”</p>

“谢了。”文青就跟狗见到肉骨头似的, 两眼发光，这比报纸娃娃有趣多了，必须他来啊。</p>

“让我来看看都有什么意外惊喜。”</p>

陈仰抽抽嘴，文青排除，他正要去留意其他人, 就闻到了什么, 脸上的表情微变。</p>

是消毒水的味道！</p>

文青翻老李衣服的动作也停了停，又接着翻, 动作幅度越大, 那股味道越浓，像是就涂在皮肤上面。</p>

他兴味的去看画家：“哇哦。”</p>

画家站在几人后面一些, 蜡黄的脸没有波动。</p>

“好了。”文青拍拍手, “这位尸叔，老李是吧，是你的。”</p>

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他已经指向了画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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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消毒水，就确定对应的是画家？”向东也闻到了那味, 他不太走心的替画家打抱不平。</p>

“不止消毒水呢。”文青邪笑着从老李兜里拽出一物。</p>

是一次性手套。</p>

这两个信息都对准了画家, 不来虚的, 直接明了，简单粗暴得不行。</p>

向东对着画家挑高了眉毛：“搞什么，老李是你亲戚？”</p>

画家两手插兜，长发披肩，一身讲究的精良衣着在无声的在告诉别人, 他跟社会底层不打交道。</p>

向东摸着下巴端详他：“不是亲戚，那就是你把他杀了。”</p>

画家是事不关己的态度：“他是第一轮的违规者，会被清理，我为什么要杀他多此一举？”</p>

文青拍画家肩膀：“老李死的时候，规则还没出来，你不知道他违规，因为某个什么原因杀了他，在规则之前动手了。”</p>

画家拿喷雾对着那处一通喷，泛着不健康色泽的唇一扯：“那他身上没有伤口，我是怎么杀的？”</p>

文青做了个“请”的手势：“愿闻其详。”</p>

画家走了。</p>

“大画家，就这么把大家伙晾在这，不礼貌啊。”文青对着他喊。</p>

画家脚步不停，长发在肩后扫动，整洁的长风衣，笔挺的西裤，锃亮的皮鞋，又瘦又高，走路带消毒水味，构成了车站里的一道风景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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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一直在观察画家，对方的反应跟他想象的没什么重合度，难道尸体来找凶手的猜测是错的？</p>

如果不是来找凶手，那还能是来干什么的？</p>

现在确定的一点是，他们这些人里面，尸体指定的是画家。</p>

它推出了画家，答案就在对方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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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东西也不领走，真的是，一个两个的，还不如那老头。”</p>

文青把娃娃捡起来，随手往那个年轻人身上一丢：“你的。”</p>

那个年轻人要扔掉，文青友好的提醒：“说不定扔了就是违规。”</p>

“拿了才是违规怎么办？”</p>

“五五分，这几率哪哪都这样，我是觉得自己的东西要收好，”文青认真的说，“老师从小就教导我们的对不对。”</p>

年轻人傻愣愣的。</p>

“要是那样真的违规，那就死呗。”文青笑，“不是出来了三个吗，你还有俩同伴，怕什么，学学他们。”</p>

那个年轻人看他笑，整个就毛了，听不进去的还是把娃娃扔了。</p>

娃娃掉在陈仰脚边。</p>

陈仰看一眼，弯腰去捡，拐杖打了下他的手臂。</p>

他用嘴型询问少年，这个东西危险？</p>

朝简：“太丑。”</p>

陈仰：“……”</p>

丑还好，就是布料旧旧的，用了很久的样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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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跟朝简眼神交流，确定他不让自己拿只是觉得不好看，就拿起了那个娃娃。</p>

领结跟衬衫缝在一起。</p>

礼帽是也是连着头，帽子前面开过线，缝的很好，不细看发现不了。</p>

西装后面有一条竖线，正中间。</p>

陈仰看得出来，娃娃的主人很重视它。</p>

布料虽旧却不脏。</p>

“既然这是你的东西，说明这一轮你在其中，这是一定的了。”</p>

陈仰对爬起来要走的年轻人说：“规则也在娃娃里面。”</p>

文青笑容和睦：“是啊是啊，你把娃娃涉及到的一切都说出来，我们才能帮你。”</p>

年轻人很怕他这热心样，忍不住往认为最没威胁的孙一行那靠：“没什么啊，它就是我在一个小店里买的。”</p>

“店在哪，你跟谁一起去的？”</p>

文青正色道：“详细点，线索不知道藏在哪，可能还会有时间限制，到时间了没找出来，你就会死。”</p>

“所以你得快点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忘了也要想起来，可以向别人寻求帮助，但不能自己一点努力都不做，非亲非故的，生死存亡之地，帮你是队友情分，不是义务，你说是不是？”</p>

年轻人那脸就跟抹了层白面粉似的：“店……店在三连桥。”</p>

陈仰本打算就让文青来问，自己在旁边观察，听到这个地址，落在娃娃身上的视线就飘过去。“具体位置。”</p>

“记不清了，就在西扶街上。”年轻人拼命回想，“好像是靠着东桥门，那边不止一家卖娃娃的店。”</p>

陈仰快速搜寻自己的记忆库，找到了相关片段。</p>

东桥门是有几家。</p>

妹妹房里也有一排，她说一个娃娃一个故事，对怕鬼的她哥来说，挺瘆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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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我高三暑假买的挂件，那时候东桥门没现在这么发达，后来我去外地上学，回来的时间不多，去那逛的时候变少了，现在变了好多，我也不清楚……我说的都有用吗？我再想想。”</p>

年轻人使劲锤头：“没有谁跟我一起，是我自己去的。”</p>

文青插嘴：“你特地去买的这小挂件，给自己当考上大学的礼物？”</p>

“不是，礼物是笔记本电脑。”</p>

年轻人的思路被带跑，又在陈仰提醒的咳嗽声跟文青的笑声里折回来。</p>

“我是无意间进的那家店，店员给我推荐的这个，说是盲盒，当时我没听说过，好奇就买了一个，想看看自己抽到的是什么。</p>

文青拿走陈仰手里的娃娃，手指勾着它的挂环，让它在年轻人面前晃来晃去：“然后从高三暑假挂到现在？”</p>

年轻人说：“一开始是无所谓，随便往包上一挂，后来就习惯了，也有感情了。”</p>

文青嗤之以鼻：“那你还扔？”</p>

“我害怕……”</p>

年轻人咽了声，无助的看着陈仰几人：“没了，我都说完了，就是这些，你们帮帮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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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两轮来看，规则不在异常里面，是在平常的细节里找。</p>

越平常，越有可能。</p>

这就很难了，稀松平常的东西像一片灰，潜意识的会跳过去，寻找亮点。</p>

陈仰忽然问年轻人：“你这个娃娃有什么故事吗？”</p>

年轻人傻了：“没听说啊。”</p>

“你买它的时候，店员没跟你说？盒子上也没有？你自己也没上网搜一搜？”</p>

年轻人呆滞的摇着头：“五六年了，我不记得了。”</p>

“也许搜过，也许没有，不知道了，我想不起来，怎么办。”</p>

“静下心来想想吧，这一点只能靠你自己，我们帮不到你。”陈仰说，“想到了什么赶紧叫我们。”</p>

年轻人坐回地上，满脸的焦虑跟慌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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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东啐了一口：“一个大男人，包上挂什么挂件。”</p>

文青教导主任样背着手道：“性别歧视要不得啊，男人喜欢挂件喜欢娃娃怎么了，谁还没点少女心。”</p>

大家：“…………”</p>

文青悠哉游哉的顺着冯老离开的方向走：“我去找老头，可怜的，还不知道在哪攥着报纸哭。”</p>

向东用拇指蹭了下淤青的嘴角：“老头的报纸也不知道有什么名堂，宝贝的跟姓孙的那公文包有得一拼。”</p>

陈仰灵机一动：“孙一行的那张卡是不限额的，全球限量款，你觉得我们中间谁能拿的出来？”</p>

向东顿时露出他的同款“刘姥姥看庄园”脸：“不限额？还，还他妈全球限量？”</p>

接着是同款惊呆了：“我操！”</p>

陈仰：“……后面半句。”</p>

向东想也不想：“还能是谁，画家啊。”</p>

这个目标陈仰没多少意外：“你这么肯定？冯老跟哑巴也很有钱的样子。”</p>

向东摆摆手：“不是一个等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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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回忆画家的一身行头，人民币数字在他眼前不断成倍增加。</p>

“上次你不是问我，画家在任务世界的处事风格吗？”</p>

向东拿出皱巴巴的烟盒拽拽，将口对着陈仰：“来一根我就跟你说。”</p>

陈仰捞了一根出来，衔在嘴边：“你当时回我的是，不好说。”</p>

“是不好说，极具喜剧化，显得我就是一弱智，我真懒得说，别催，让你搭档把他妈拐杖给收住了，行了行了，这不马上就说了吗。”</p>

向东给陈仰点烟，自己也抽起来：“画家身份号那么小，可见参加过很多任务，别的我不知道，就我参与过的那个来看，他能活全靠猎奇的脑回路。”</p>

“那个任务是白衣女鬼索命，我们一行十几二十个人，死了很多，最后就剩我跟他了，我感觉我要凉，没想到他送了女鬼一戒指，女鬼开心的笑了，我他妈傻逼的哭了。”</p>

“哭是因为任务完成了，别误会。”</p>

陈仰嘴边的烟抖了抖：“这我不是很懂……”</p>

“不懂是正常的，我也不懂，那脑回路，谁能懂。”</p>

向东至今回想起来还是想骂声卧槽：“女鬼是一个死在结婚前一晚的准新娘，准新郎跟她后妈乱搞，她吊死了，血洗小山村，画家送的戒指是任务漏洞，弥补了她的遗憾，很大一个钻。”</p>

陈仰把烟夹在指间：“男士的她也喜欢？”</p>

“女士的。”向东说，“画家套在脖子上，拽下来就给她了。”</p>

陈仰呆立片刻，一言难尽的说：“我理解的处事风格不好说，是他很凶残。”</p>

向东鄙夷道：“你看他那鬼样，摆明就是在现实世界长时间没睡过了，不敢睡，凶残个屁，只是个有洁癖的有钱的，钻石多如毛的奇葩胆小鬼。”</p>

陈仰：“……”钻石多如毛？这几个字他都认识，就是想不出那画面。</p>

“那你觉得他杀害老李的可能性大不大？”陈仰问道。</p>

向东瞥陈仰身边那位碍眼的第三者，话是对陈仰说的：“消毒水跟一次性手套刚发现的时候，我那么想过，现在不觉得。”</p>

“但老李指的是他没错，他牵扯到了什么。”陈仰想不通，他转头，“孙一行人呢？”</p>

向东粗喘气：“老子不是一直在跟你说话吗，哪知道那家伙上哪去了。”</p>

“不是问你。”</p>

陈仰话音刚落，朝简就道：“去找画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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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东瞪着撇下他去找孙一行的两人，跟上去的脚停住，头一扭，烟雾就飘向了小姑娘。</p>

“小雀斑，跟我说说，你为什么总是时不时的看我朋友？”</p>

哑巴坐在地上看年轻人的娃娃，不理他。</p>

“胆儿挺肥。”向东踢她斜挂在一边的帆布包，“你不怕那残腿的？”</p>

哑巴眼睫轻颤。</p>

“怕还看，”向东又踢一脚，把她包里饼干给踢碎成了渣渣，“我寻思你也不是花痴啊，想什么呢？”</p>

哑巴：“啊。”</p>

向东青紫的脸一抽，怎么听着像是“滚”？</p>

真他妈得，后面的车次能把人逼疯，他一个老手，听觉都出毛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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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在C区，那根烟被他扔进了垃圾桶，他抽了几口，嘴里有尼古丁的味儿，刺激着味蕾，扔烟的时候有两三秒的动摇，想接着抽。</p>

但搭档周身的气息很暴。</p>

陈仰挨个门脸进去找孙一行跟画家：“你不喜欢烟味吗？”</p>

朝简的回答出乎意料：“无所谓。”</p>

陈仰惊愕道：“那我抽烟的时候，你怎么……不是很高兴？”</p>

朝简拄拐往前：“别人。”</p>

陈仰一头雾水。</p>

少年人让他跟上，又用十分轻淡的口吻随意道：“两句连一起。”</p>

陈仰下意识去组句。</p>

无所谓别人……别人无所谓！</p>

搭档不能抽？</p>

陈仰脑子里的雾水更多了：“抽烟也不是吸毒，耽误不了找线索，有时候还能提提神。”</p>

拐杖打过货架，“嘭”一声响里是少年不耐的声音：“那你回去捡。”</p>

“……都扔了。”</p>

陈仰对搭档的情绪起伏提心吊胆，总担心他是不是忘了吃药：“我烟瘾不大，有就抽，没有就不抽。”</p>

“你介意我就不当着你的面抽了，不是什么大事。”陈仰温和的说。</p>

朝简背对着他，半响凌然道：“抽烟有害健康。”</p>

陈仰一个踉跄：“也是。”</p>

朝简冷冷回头。</p>

憋不住笑的陈仰把嘴抿上，竖拇指道：“你的想法很值得提倡，你们这代人要是多些像你这么想的，未来一片大好。”</p>

朝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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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没多久就发现了孙一行，车站门脸多，但跟小岛树林没法比，找到就逮住了，没地儿逃。</p>

孙一行缩在角落里，脸藏在俩大遛虾条后面。</p>

陈仰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这根本藏不了啊，胳膊腿全在外面，我一进来就看到你了。”</p>

虾条一阵嘈动。</p>

陈仰蹲下来：“没找到画家？”</p>

孙一行一抖。</p>

“画家独来独往，有自己的一套匿藏地，不好找，我也没找到他。”</p>

陈仰略微顿了一下：“任务提示在你手里吧。”</p>

“我没怀疑到你头上。”他叹气，“我怎么就没怀疑到你呢，想不通，你应该也在怀疑对象里面的。”</p>

虾条里的男人不坑声。</p>

“画家买了你的任务提示。”</p>

陈仰轻言轻语，怕音量大点吓到小动物：“是你主动找他的吧，他身上有钱人的味道最重，不过你也很有胆量，不怕他对你杀人灭口。”</p>

“你是有胆量有想法，在你透露你的特殊体质接近我们，说要跟着我们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一无是处，也没你自己说的那么没用，你很聪明。”</p>

“新人里面，你的潜质很不错，我是看好你的，这个任务结束还会有下个任务，你能出去的话，以后会走的很远。”</p>

陈仰鼓励了句，撩开基本没遮挡作用的俩大遛虾条：“说说吧，我们有同一个目标，不是敌人。”</p>

这番沟通工作正在进行中，陈仰想到了阿戊。</p>

他没想过有一天会这么平和，以前就是个汽水脾气，动不动炸泡。</p>

如今汽水成了温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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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该说的都说了，就等孙一行自己从壳里出来。</p>

他了解这类人，壳不能强行撬，会夹手。</p>

虾条被陈仰撕下来两袋，递给朝简一袋，对方没接，他就自己吃起来。</p>

清脆的声音跟香味缓解了气氛。</p>

孙一行渐渐停止了抖动，肢体无言也在说“我放松了”，只是他还没有开口。</p>

15号下午，孙一行从公司出来，赶着去车站买票，他去地铁站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长发男人。</p>

对方在路边接电话，脸颊凹陷，瘦得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猜想是生了什么病，活不久了。</p>

孙一行要进地铁站的时候，没多想的回头看了一眼。</p>

就那一眼把他的三观都给震碎了。</p>

有个乞丐找长发男人乞讨，他嫌脏，连忙后退了几步，乞丐追上来，对方就不耐烦的脱了个手表丢进瓷缸里。</p>

非常随意，都不带停顿的。</p>

一众路人仿佛石化。</p>

孙一行当时只觉得，这世上，有的人，钱多的几辈子花不完，有的人买一瓶饮料都要犹豫。</p>

之后就是车站的人开始失踪，大家进入这里，完成一个任务。</p>

孙一行见到了那个长发男人，心里想的是，有钱又能怎么样，在这里也没机会花。</p>

直到孙一行发现自己的文件背面多了一行字。</p>

——一楼西边??治安亭。</p>

他看过就消失了，如同眼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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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一行也是从男孩子过来的，看过很多天马行空的东西，莫名来这里做任务，又凭空出现一个信息。</p>

他并不需要耗费多少精力就能确定这是信息。</p>

可是一楼西边没有治安亭。</p>

孙一行不清楚别人有没有跟他一样拿到信息的，他想偷偷留意那些人，没多久就顾不上了。</p>

因为无形的火车碾死了人。</p>

孙一行想站队，他从小到大都在白眼跟欺压下度过的，他能看得懂别人看他的眼神。</p>

于是他选了把他放在平等位置的陈仰。</p>

孙一行本想把信息告诉陈仰，一个念头让他改变了轨迹，他找了那个很有钱的长发男人，进行了一次交易。</p>

担心的种种可能都没发生，长发男人不迟疑的给了他一张卡，不限额，童话故事一般。</p>

他们交换过车次，是同一班，对方说会查到线索，一起回去，只要求他保密，不能再把任务提示透露给第三个人。</p>

那张卡足够孙一行的人生摆脱黑暗。</p>

后来死的人越来越多，孙一行对未来的憧憬就越来越浑浊，回去的信念也变得脆弱不堪，守住装着卡跟文件的公文包只是肌肉反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