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万恶的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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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柏叫住范白, 他身边正跟他说着什么的人很识趣地退下。</p>

逃跑计划失败，范白背在背后的鱼鳍搓搓。</p>

不知道牧柏现在找他干嘛，总不能是突然回忆起怒火, 现在要找他秋后算账吧。</p>

牧柏终于得空，看了眼时间和周围偷偷投来视线的人群, 道：“跟我过来。”</p>

于是范白又回了楼上。</p>

到了安静的空间，牧柏没说话, 只是静静盯着他。</p>

牧柏气质不像席苍或是尉迟君那样, 攻击性和侵略性极强，但存在感全丝毫不弱。</p>

被这么盯了一会，范白先忍不住了：“牧少爷？”</p>

看着少年无辜清澈的眼睛, 牧柏心中忍不住叹息。</p>

青年脸上的神色仍没放松，清冷的严肃, 说的话却微妙地打破了遥远的距离感：</p>

“范白，我在生气。”</p>

范白一愣。</p>

牧柏很安静地看人, 万人迷眼睛实在好看, 水洗过似的清澈, 撤下些清冷, 看人时不由让人产生“他将我放在眼中”的受尊重感。</p>

说自己生气也是克制而严肃。</p>

像只野性优雅的猎豹, 端坐在惹自己生气的两脚兽面前, 自带眼线的大眼睛里满是谴责和不赞同。</p>

简直不像个万千追捧、含着金汤勺出生的豪门财阀大少爷。</p>

唔, 这就是万人迷光环和滤镜的威力吗。</p>

范白大胆揣测牧柏生气的原, 有理有据：“下次我一定不会当着别人的面拒绝少爷。”</p>

老板嘛，都是好面子的。</p>

牧柏眨眼，开口：“你觉得……我是因为这个生气？”</p>

范也白迷茫，一个简洁又充分表达情绪的语气词：“嗯？”</p>

青年缓缓转过头去，嘴唇动了动, 似乎有些无措和犹豫：</p>

“我以为……你不愿意再上台。”</p>

范白最开始的确是不愿意的，奈何老板打钱。</p>

所以牧柏是考虑他的感受，所以……</p>

牧柏话没有说完，将自己想问的问题一起说了出来：</p>

“所以，你上台跟尉迟一起是因为……”你很在乎他的感受和选择吗？</p>

都不用听后半截，范白想都不想就给了回答：“因为老板给钱！”</p>

为老板的事业奉献当口号喊一喊就好了。</p>

生在这个波浪壮阔的时代，整天想着当别人的舔狗那是不行滴。</p>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回答。</p>

清冷少爷应了一声，想起自己刚才的表现，第一次生出无法面对就逃避的想法：</p>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回去吧。”</p>

“关于席苍提出的那件事，我一时找不到开口的点，之后我会找机会处理。”</p>

说完便要离开。</p>

怪不得万人迷壳子这么清冷有距离感，像一层厚厚坚冰般，牢牢将所有人阻隔在那堵冰墙外面。</p>

要是人人都能知道抛去那层糊弄人的外壳，清冷大美人是这么一个性子，那这人还不被吃得连渣都不剩了？</p>

咸鱼这种生物，你越纵容他，他越是找不着边界，越能在那条底线挥舞着鱼鳍反复横跳。</p>

但感应到点危险，缩壳子里又缩得比谁都快。</p>

俗称见风使舵，得寸进尺。</p>

这里有个老实人，快来欺负他！</p>

范白恶向胆边生，把“好欺负”的二老板给叫住了：“还不睡？”</p>

牧柏真的站住了脚步。</p>

背对咸鱼时，青年看不清表情。</p>

扭过头，浓密的眼睫垂下，神情是严肃而疏离：“还有事要处理。”</p>

范白想了想。</p>

对应的人情回礼、宾客来人的情况等等，一次生日宴过下来牧家的条条框框、繁琐程序，反正对咸鱼来说，与其说是庆祝，不如说是每年一次固定到来的折磨。</p>

但就算事情琐碎，下面的人也不可能不管大少爷的身体，这么折腾人。</p>

回想原著，难道……</p>

范白试探：“少爷睡不着。”</p>

看牧柏略微惊讶的表情，范白知道自己猜对了。</p>

原著里，牧柏就有睡眠障碍。</p>

睡不着，这人应对方法也很极端，不躺床上数蛋糕，也不拿出手机深夜度娘奇思妙想成为一本《十万个为什么》，他起来工作和学习。</p>

不浪费一分一秒，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扩大家族事业的工作当中去。</p>

这就成了恶性循环，越来越清醒。</p>

究其原因，还是跟《F4凄惨童年》有关。</p>

老美强惨了。</p>

牧柏疑惑范白是如何知道这件事。</p>

少年理不直气也壮：“直觉。”</p>

“……”</p>

范白的脑回路，是不少见识过的人，都不愿深究的东西。</p>

精神状态不算饱满，牧柏此时也没有追究的欲-望。</p>

“无事，我处理完这件事，马上就去休息。”</p>

说完，爱岗敬业的典范就要离开。</p>

身后幽幽传来声音：“啊，少爷真伟大。”</p>

“……？”</p>

“原来少爷就是蝙蝠侠。我想看少爷出去夜巡的蝙蝠车！”</p>

“……我不是。”牧柏叹气，好脾气地解释，“那只是虚拟人物，并不存在。”</p>

“哦。”少年死鱼眼，“那少爷，熬鹰是犯法的。”</p>

隔三差五不好好睡觉，要不是你是纸片人汤姆苏，铁定两只眼睛挂上美美的黑眼圈。</p>

最后牧柏妥协了。</p>

出人意料的好说话。</p>

范白想，也许也是因为，循规蹈矩的少爷其实同样不耐和疲惫于今天过于繁琐的事务和流程。</p>

虽然同意，但牧柏有个前提条件。</p>

如果范白不留在这里，他也不会留在这。</p>

呵，单纯的万人迷变了，他也学会利用人性的弱点来套路了。</p>

虽然范白以往都爱迫不及待往窝里跑，但那是因为待在外面游荡，会有被抓去打工的危险，说不定还会触发什么未知剧本。</p>

但跟汤姆苏待在一起那就不一样了，很安全。</p>

毕竟谁敢闯到牧家继承人的房间里来对他做点什么呢！</p>

至于汤姆苏……</p>

那不就反过来了。</p>

任谁说，那也是担心他会对牧柏做点什么才对。</p>

毕竟这就是个受，姐妹之间有什么担心的！</p>

少年一口答应，牧柏眼中果然闪过错愕。</p>

范白已经看穿了牧柏的设计。</p>

鸭头，你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睡觉吧。</p>

房间中有两张小榻，牧柏之前定条件在这间房，便只好将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