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晚安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虽然带着沉重的“手镯”, 但小男孩动作很敏捷，要不是问过，确定小男孩从来没有爬过窗户, 范白都以为这是个惯犯。</p>

范白后过去时，还被小男孩托了下。</p>

范白想开口问话, 出口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孩子的名字, 他随口就问出来：“你叫什么啊？”</p>

小男孩认真回答：“牧柏，我叫牧柏。”</p>

被关在幽暗的房间里时，牧柏偶尔会想出去后要做些什么。</p>

但这个时刻，之前想做的事, 牧柏一件也记不起来。</p>

因为那些计划里都没有范白。</p>

范白问：“现在要去哪里？”</p>

牧柏浓密的睫毛动了动：“我……不经常出去，对这块地方不熟悉。”所以不要丢下他。</p>

范白没有怀疑, 苦恼：“但是我也不清楚。”</p>

这就是一个梦，不会有人在做梦前还画个地图吧。</p>

突然想起什么，范白仰着嫩白的小脸，朝天：“梦境的主人命令你，快给我一张地图！”</p>

结果当然是无事发生。</p>

牧柏默默把小范白奇怪的表现记下来，没有表现出太多困惑, 温声询问：“梦？”</p>

范白刚才中二的模样不复存在, 换了个话题：“虽然现在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 但出来了空气的清新些，还有星星……”</p>

两人跟着他的话抬头, 只看见一片漆黑的天空。</p>

“……星星也需要休息嘛。”</p>

牧柏什么话也不说, 眉宇间有失望, 但只是乖巧地看着他。</p>

像是要把这个身影一直刻印在自己的心中。</p>

范白被半大的孩子萌到了，下意识伸手，想掐掐牧柏的小脸蛋。</p>

但他忽略了自己现在的身高和短短胖胖的手臂, 伸过去还隔着一段距离。</p>

牧柏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漂亮的眼眸眨了眨，心甘情愿地低头，主动让温热的手碰到了自己的脸。</p>

微垂的眼眸居高临下，看人时却有一种温驯。</p>

范白下意识地掐了下。</p>

嗯，手感不错。</p>

因为之前爬过窗户，不知道在哪里蹭了一手的灰，等范白把手放下来，牧柏小仙童冷白的脸上多了几道滑稽的灰印。</p>

“咳咳。”范白心虚地捏着袖子，敷衍地擦擦小仙童的脸，在发现自己在把那几道黑灰的指印抹匀了时，范白干脆装作看不见了，大义凛然道，“虽然看不见星星，倒是也有其它好看的！”</p>

牧柏跟着范白在黑夜的庄园花园里穿梭。</p>

都是些偏僻的小路，偶尔范白发觉自己走错路了，还要倒回去再走一次。</p>

“到了。”</p>

小男孩的视线终于从范白身上离开，看着飘舞在空中的光点，愣了下——是萤火虫。</p>

范白拉着牧柏躺在草丛上：“这样看试试。”</p>

虽然天空干净纯色得像是一块黑色幕布，但飞舞在空中的萤火虫代替了繁星，或近或远，明灭闪烁着。</p>

这是自然的馈赠。</p>

范白认真地卖安利，试图弥补之前带给小孩子的遗憾：“这不仅可以看，你要是想，还能摸摸。”他也是乱窜找路时，不经意找到的。</p>

直到范白说话，牧柏才恍惚从这幅景象中回过神来。</p>

可能是因为沉重的压力和苛刻得能叫虐待的家庭教育，牧柏腮边的婴儿肥都还没消去，说话便已经有了许多成年人都没有的沉稳镇静：“谢谢。”</p>

范白也扭头去看他。</p>

小孩脸上还挂着指印，却不丑，愈发给牧柏精致的五官增添了些许引人怜爱的脆弱。</p>

范白知道这只是个梦，等梦醒来后，不论是眼前的牧柏还是之前遇到的那些孩子，都会消失不见。</p>

甚至也许就在当天上午，由于生理机制，自己就会忘记这个梦。</p>

但身处期间时，由于过分真实，范白忍不住拍拍小孩的脑袋。</p>

突如其来的低落情绪让范白随意找了点话：“你怎么第一眼就看出我不是这里的客人啦？”</p>

明明之前他见过这么多人，从来没人疑问他的身份。</p>

小牧柏看着范白，想，这幢庄园当中再也没有第二人让他过目一眼，就再也忘不了的人。</p>

从在窗口处看见范白的那一刻，他就再也提不起对着范白的弓箭。</p>

但他只是说：“因为……你不认识我，这很奇怪。”</p>

范白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无意深究，又换了个话题。</p>

已经是深夜，又是小孩子的身体爱犯困，范白躺在草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也许是倦意，都没发现自己的爱好乃至一些个人信息都被牧柏套了个干净。</p>

牧柏默默地把所有信息都记下。挨个排除范白来历的可能选项。</p>

虽然眼皮子都在打架了，提到小牧柏的混账家长和老师，范白的语气还是愤愤。</p>

他担心小牧柏因为糟糕的境遇放弃自己，搬出名人名言安慰他：“伟大的心胸，应该表现出用笑脸来迎接悲惨的厄运，用百倍的勇气来应付一切不幸的气概！①”</p>

牧柏乖巧：“嗯。”</p>

现在范白又开始担心小孩太包子，不懂得反抗被肆意□□欺负了：“其实这只是随便说说，大人们都做不到，怎么能用这种标准苛待小孩子。就跟你的那个老师一样，同龄时，你一定比他好几百倍，你别相信那些话。”</p>

牧柏仍然乖巧地应答。</p>

在力量积蓄完毕能够一击致命的时候，往往才是出手的最佳时机，不合时宜的锋芒会招惹更多麻烦。</p>

但他没说自己的打算。在范白面前，牧柏只要是一个“天真单纯”的孩子就好了。</p>

牧柏：“你说的话很有哲理。”</p>

范白又想起自己还差一些，只背了七七八八的作文素材，头痛，幽幽道：“啊……这只是前人的智慧而已，我只是个搬运工。”</p>

牧柏摇头：“前人的智慧一直摆在那里，但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说过。”</p>

范白眼皮子真的快睁不开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要进入深度睡眠了：“……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