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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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宴一边翻着近来的案子，一边道：“是么？”</p>

孙旭道：“去年十月，王照等人拐卖未出阁女子那案子，陆大人可还记得？”</p>

陆宴诧异道：“这案子难道还没结束？”他离开京城时还是冬季，眼下可都三月了。</p>

孙旭递给了陆宴一张案卷，道：“我们在拿到搜查令后，抄了王照的家，王家果然修了密道，一进去，便发现里头都是失踪女子的尸体，那等场面，就是见多识广的周仵作都忍不住吐了。只是我们晚了一步，到那儿时，王照早已跑没影了。”</p>

孙旭见司仓参军的眼睛里布满了急色，便道：“得，还是你说吧。”</p>

司仓参军眼睛一亮，双手一拍，大声道：“王照跑了，他那鲜卑族的姐夫也跟着跑了，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终于！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我等在郑大人神机妙算的指引下，捉到了王照极其同犯。”</p>

这时郑京兆刚好路过，十分尴尬地咳嗽了一声。</p>

孙旭低头一乐，不禁腹诽：这周大人的后脑勺定然是多长了个眼睛，不然怎么郑京兆刚出现，就准确无误地拍上了马屁？</p>

要知道，他们能抓到王照等人，靠的可不是郑大人的神机妙算，而是那幅画像。</p>

郑京兆回身缓缓道：“这案子能破，还多亏了陆大人找来的那位女画师。”</p>

听到这位女画师，司仓参军不禁更激动了，“陆大人若是在场，定然也会惊叹的！那王照的姐夫，当真是鲜卑人！样貌与画像一模一样，就如同临摹一番。”</p>

陆宴一愣。</p>

虽然心知司仓参军说的肯定是夸张了些，但他也能想象到，她画的人像定然是帮了大忙。</p>

毕竟沈甄的画工，确实是他见过最有灵性的。</p>

散值时分，孙旭对陆宴低声道：“陆大人上回带来的那位女画师，不知是哪家的姑娘？”</p>

陆宴皱眉道：“孙大人有何事？”</p>

孙旭笑道：“我手上恰好有一个案子，也需要画幅人像，若是大人能......”</p>

陆宴脚步顿住，嘴角勾出了一丝十分虚假的笑意，“实在对不住孙大人了，她的身份，陆某不便告知，至于原因，孙大人也能猜到。”</p>

孙旭了然地点了下头，不禁小声遗憾道：“哎，女子囿于闺阁之中，连自己的才能都不能肆意发挥，可惜，实在是可惜。”</p>

假笑在陆宴嘴角渐渐消失。</p>

上了马车，陆宴忽然感觉太阳穴隐隐发胀。</p>

也不知今日是个什么日子，竟一个两个的都要找她。</p>

杨宗低声道：“主子，咱今日回国公府吗？”</p>

陆宴长吁一口气，“不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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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灯时分，陆宴推开了澜月阁的大门。沈甄并不在屋内。</p>

“她人呢？”</p>

墨月会意，忙道：“姑娘在东厢。”</p>

澄苑的东厢其实是两间，中间以黄花梨木圆雕鸟兽纹嵌玉的长屏风隔开，里面一整面墙皆是书架，摞满了各类的杂记和陆宴收藏的书画，外面则设了一张罗暗榻，东墙上还挂了一张“九鱼图”的悬画。</p>

沈甄坐在罗汉榻上，低头摆弄着一些画卷。</p>

烛火映在娇靥上，几张未阖起来的画卷散落在她的膝上，满室的墨香，不禁为她添了几分书香气。</p>

陆宴信步走上前，淡淡道：“在这折腾什么呢？”</p>

他的嗓音天生低沉，带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只不过沈甄听习惯了，也就不怕他了。</p>

沈甄缓缓朝陆宴看过去。</p>

男人外面披着玄色兽蝶纹锦大氅，里面穿的则是那件分外熟悉的暗紫色官服。</p>

这样深色的衣裳，总是将他显得冷清又不近人情，但如果同他此刻眼角柔和的目光揉在一起看，好似又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p>

沈甄不得不承认，作为朝廷命官的他，确实要比卫家卫晛要更迷人一些。</p>

他径直走到她身边，随意拿起了一幅画，看了看，道：“这是你画的？”东厢的房里有哪些画他大多都记得。手上这幅墨还未干透的，定是她亲笔所画。</p>

沈甄点了点头，“嗯。”</p>

陆宴挑了下眉，好奇道:“怎么突然画起山水了？”</p>

沈甄的脸颊微红，她拽了一下他的衣襟，柔声道：“大人可还记得答应过我的事？”</p>

陆宴故意蹙起眉头道：“哪件？”</p>

果然，小姑娘的脸上露出了点急色，“大人不是说三月初七带我去大兴善寺吗？”</p>

陆宴拉住她的小手，“嗯，想起来了。”</p>

沈甄朝他走了一步，抬脚，附在他耳边悄声道：“我想把这些画卖掉，然后去找圆沉大师替母亲诵经祈福。”</p>

剩下的话，即便她不说，他也明白怎么回事了。</p>

陆宴嘴角渐平。</p>

合着她这两天一直在东厢鬼鬼祟祟，是在赚香火钱呢？？？</p>

作者有话要说：　　陆总：我家甄甄需要攒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