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笔锋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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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没说话，退回去再看了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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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导怎么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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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汤原本也兴致勃勃地参与其他人的讨论，结果看到导演坐马扎前不说话，也跟着安静了下来。看到导演又看完了一遍，忍不住出了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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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压着不播，”导演沉吟片刻，之后让其他人安静下来，说，“剪第一期的时候剪到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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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不要忘了把他之前在大巴上录的话剪上去——要多可恨有多可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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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工作人员懂了，并且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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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扬先抑，骂得越狠收视越高关注越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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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反转，又是一波流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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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莫许之第一次在人面前唱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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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被黑了很久被称为“三无流量”的明星突然的人设反转——他们甚至甚至已经想好到时围脖热搜该带什么关键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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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剧组从来不刻意捧人也不故意踩低，哪里有流量就往哪里拍，一切都出于利益考虑，包括但不限于疯狂追捧和恶意剪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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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是丝毫无底线无原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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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录像备份留着，对了，记得给莫许之他们派些任务卡，什么都行，只要不让他们闲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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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解决完手上这事儿，又想起之前跟拍莫许之几人的摄影师的抱怨，说是几个人全都窝在房间里，也不交流，更不出去，根本没有可拍的素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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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张萱萱几个人很主动自觉，一大早就跟着宾馆后厨人员做饭，说是体验生活，之后又去小山丘采风找灵感，互动不断，暧昧小气泡冲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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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他们四个，一直窝房间里，莫许之倒是出去了一趟，但是等摄影师上班去跟拍的时候人又回到了宾馆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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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摄影机拍下的画面，他应该是又开始玩游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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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师沧桑叹气：“网瘾怎么这么大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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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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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倒是瞧着不着急，眼里泛着精光，显然又在计划着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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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让他跟打职业的打个痛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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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银碰职业，既痛又快，还有流量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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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选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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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这么一说，其他人来了劲儿，小心翼翼试探口风，导演一概不说，只推脱“合约还没搞到手”“到时候就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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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流量仗，他们肯定能打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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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过一个悠闲的上午，莫许之写写流程，要是累了就和杜闵盛一起开人机局和人机硬碰硬，输了就继续工作，简直轻松舒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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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份轻松注定会被打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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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小心敲门，然后分别将一张小卡片递给他和杜闵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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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许之拿到卡片后没有立即拆开，而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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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有些疑惑，探头去看，看到了卡片上沾着的几点油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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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闻闻还有炸鸡的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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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说随便写还真是随便写，连纸都是随随便便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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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完成你们的专属小任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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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讪讪一笑，马上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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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许之回到房间后当着杜闵盛的面打开了卡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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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许之面无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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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闵盛有些许疑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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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卡片看着朴素，任务也很朴素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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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许之遂和杜闵盛一起拔了一下午的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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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顺带锄了两块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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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弯镇的农民伯伯还夸他们善良，给了他们俩苹果带回去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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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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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映红半边天，层层叠叠铺散开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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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正向着宾馆走，结果半路遇到了一个工作人员。工作人员说是要去给今晚的比赛做准备，他们不用回宾馆，直接去广场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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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回宾馆更好，莫许之也懒得多走路，直接掉头跟着工作人员往广场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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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闵盛跟在莫许之旁边，一侧头就能看到他有些疲惫的眉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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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许之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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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他和莫许之一起在十二点睡下后，半夜醒来，原本应该已经熟睡的莫许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爬起来打开了电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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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屏幕亮度很低，泛着幽幽蓝光。他低着头，在纸上好像在演算什么，笔尖快速移动，最开始的墨迹还没干，一张纸就这么写完了，其速度堪比打印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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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在鼻梁上的银框眼镜的镜片反射冷光，莫许之一下了像是冷了几个度，整个人显得沉静又冷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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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绷，敏捷，心无旁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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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莫许之沉进工作时的状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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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已经醒来的杜闵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