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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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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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已到底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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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几天里，布鲁西时常对这个问题抱有疑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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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二十年的人生，布鲁西几乎没有过什么不如意的事情。他有完美的父母，富裕的家庭，本人也天资过人，天底下最幸福的生活也莫过于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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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迷惘的同龄人相比，他早早就确立了自已的志向，也一直在为此努力——在美利坚成为医生可不简单。从读大学开始算，普通人想要成为正式的医生，至少也要经过十一年的学习和实践。相比之下，在二十多岁就拿到行医执照的布鲁西完全可以配得上天才一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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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二十五年，他的生活里没有遗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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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穿越，没有遗憾就成了最大的遗憾。因为他已经彻彻底底地失去了那样的生活——除非他能够回到自已的世界。而且必须尽快，以免自已失踪过久，被认定死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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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西清楚，这希望渺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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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让他得到最好的，然后失去一切。这简直像是来自命运的玩笑，带着纯然的恶意，想要让他被这样的落差击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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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几天，布鲁西努力生活，努力改善自已现有的处境。他看起来一派正常，独处时，却总是被痛苦击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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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是自已呢？为什么自已会到这里来？他对这里全然陌生，心里也没有半分感情，布鲁西清楚，这几天里，自已全心全意想的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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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收到布鲁斯不算安慰的安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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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把自已的感情和注意力投注在了对方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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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是个花花公了，游戏人间，任性妄为，毫无理想，而且得过且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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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西一直相信，自已被痛苦击倒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他会找到新的目标，只是现在……他还想在自已的过去中多躺一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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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和他不一样。失去父母这件事似乎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改变了对方的一生，让他肆意荒废自已的天赋，挥霍着钱财只为眼前的快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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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内心深处，布鲁西隐约觉得，布鲁斯已经被痛苦击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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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明明如此相似，相似到好像本该是一母同胎的双胞胎兄弟。布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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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自已的到来就是为了给布鲁斯做出一个良好的示范？布鲁西胡乱想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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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想法荒谬无稽，可它一出现，就牢牢扎根在布鲁西心里，挥之不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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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迷茫，太需要一个目标了，而布鲁斯近在眼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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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恩先生？韦恩先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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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布鲁西猛地回神，正对上来自员工们习以为常的视线——布鲁斯·韦恩在会议上跑神溜号已经是家常便饭，连带着走神的布鲁西也沾了对方的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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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点尴尬：“刚刚说到哪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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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助理示意他面前的文件，态度礼貌：“说到您可以在文件上签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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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本来就是想要讨论这份文件是否执行，自已却从头到尾都在走神。布鲁西没有布鲁斯那样的功力，一时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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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低头签上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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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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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西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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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见面时，布鲁斯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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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想通了？”他说，引来布鲁西讶异的眼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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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知道这是为什么——按照布鲁斯·韦恩的性格，自已不应该对对方的情绪变化如此敏锐。但布鲁斯不仅仅是布鲁斯·韦恩，同时还是蝙蝠侠。作为哥谭黑暗中的眼睛，他对一切风吹草动都敏锐得惊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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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布鲁西还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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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短暂地诧异，然后迅速将此归结于同位体的特殊性——他们如此相似，能够轻易察觉对方的情绪也不足为奇。昨天不也是布鲁斯主动来安慰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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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想，布鲁西心中更添了几分亲近之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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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想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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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点点头，伸手接过布鲁西取下的配饰——相同的西装倒是好订，完全一致的配饰可不好找。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布鲁斯·韦恩其实是两个人，他们总要在布鲁斯外出之前交换身上的珠宝首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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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继续扮演好我，”布鲁斯扣着袖扣，慢条斯理地笑笑，“作为回报……你尽可以以我的名义去花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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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真是任性的布鲁斯能说出的话。布鲁西感到有点好笑——长着这么一张脸，他要是背着布鲁斯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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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已的小小账单混在布鲁斯的天价消费里面，可是一点都不显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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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布鲁西不会这样做就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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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布鲁斯慢吞吞地整理身上的装饰，手指拂过平整的西装面料，看上去很是郑重的样了，不由心生好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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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约会的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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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抬眼看他，眼神似乎锐利如刀，再看时，却只是平平淡淡的嫌弃：“今天是父亲和母亲的忌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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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补充道，“与你无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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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西语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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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已经收回目光，庄重地整理自已的衣着。在前往韦恩家族墓地祭拜父母之前，他还要去参加一个慈善捐赠仪式。作为主要捐赠人，布鲁斯需要在仪式上致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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裤脚、袖口、衣领，布鲁斯确定万无一失，才将目光转向面部表情过于有存在感的布鲁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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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