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众里寻他千百度（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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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世宁本来已经开始看文件了，听到他的话又抬起头来，耐心道：“你问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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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念真本来想问，那份结果出错的文件，明明只有他和那位前辈经手，小焦并没有参与其中，为什么他追责的时候会那么果断地把小焦叫来呢？虽然他和小焦都知道，是小焦没有教过他这方面的知识，可在别人眼里，应该只是他这个实习生太过粗疏吧？赵世宁这么做，是因为他了解他并不是这样粗心大意的人，还是只是单纯地认为小焦应该对实习生所犯的错误一并负责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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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话到嘴边，应念真鬼使神差地问了另一个问题：“好像到午饭时间了，一起吃饭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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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世宁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点了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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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中午，应念真在同事们惊讶的目光中和经理一起吃了午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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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目光里，有两道怜悯的目光分别来自男同事和小焦，他们都在想，赵世宁到底是把应念真骂的多惨才会和他一起吃午饭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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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念真最后在办公室里简单解释了一下：“只是因为刚好到了饭点，所以就和经理一起吃了。经理不是经常一个人吃饭或者不吃吗，感觉不是很建康，大家平常也可以叫经理一起吃饭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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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其他人怎么看他，应念真其实没那么在意。但他希望大家不要误会赵世宁，如果可以的话，还希望大家能对赵世宁好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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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作鸟兽散，应念真喊都喊不住。想来他们还是觉得和顶头上司一起吃饭有些尴尬，实在佩服应念真心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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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应念真这话也不算白说，偶尔有人一起去吃饭时路过赵世宁办公室，看到他还在里边工作，也会硬着头皮打扰他片刻，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喜欢独处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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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对着应念真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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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念真偶尔也请赵世宁一块吃饭，五次里赵世宁可能应上一两次，剩下的时候只用举起厚厚的文件，应念真便闻弦歌而知雅意。应念真能感到赵世宁的体贴与好意，只他本来觉得两个人亲近了一些，现在才发现，纵使亲近了这么一点，他好像仍在赵世宁自已划出的界限之外。那假想的界限，掩藏在赵世宁温柔的外表之下，分明的很，亲就是亲，疏就是疏。想要跨过那界限，应念真看不到什么从天而降的契机，兴许只能像现在这样，一点一点地挪动，被那界限伤害的同时，也在努力模糊着界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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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得当，滴水也能穿石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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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应念真和赵世宁难得的共进午餐中，赵世宁与他玩笑：“托你的福，我的办公室每到中午就很热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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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念真抬眼打量赵世宁，确定他嘴角的笑意并非完全出自礼貌，方才松了口气，知道他没生气。应念真弯了弯唇，反问道：“已经热闹得受不了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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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世宁很配合，垂着眼似乎沉思了一会儿，抬眼笑道：“现在这种程度的话，还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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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再热闹些，他可能就要稍微流露出一些威严来驱赶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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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念真问他：“这样……会更开心一点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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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世宁刚好喝了一口水，放下杯了问道：“你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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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念真摇摇头，没再说话，只是笑了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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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离开餐厅的时候，赵世宁走在他后边一步。他其实听到了应念真的问题，也明白他在问什么。他和下属的关系，和好不好无关，只是一直以来不算太熟，这其中固然有他不喜欢打成一片的缘故，也有他在公司处境尴尬的原因。倒不是下属们真的就因为赵世启不敢接近他了，只是氛围如此，谁都不想做那出头鸟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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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应念真无畏无惧，还有一副古道热肠，才会带头做起这样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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