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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聊天界面，仍旧是他的一句申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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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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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系统提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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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添加了秦绍礼，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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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了自已的名字做微信名称，头像是一只橘猫，躺在花瓶旁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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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枝打开过多次微信界面，又悄悄地关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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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偷偷看他发的朋友圈，秦绍礼发朋友圈的次数也少，寥寥无几，栗枝反复看了好几遍，将照片放大，试图能看出些不一样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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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很快过去，高三的学生不配拥有元旦晚会，只被允许观看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们表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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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枝患了一场感冒，并不算严重，强撑着身体考完试，终于迎来寒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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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选择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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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枝报了本地的一个魔鬼式辅导班，从早晨五点一直到晚上十点，上课时间完全和学校安排基本一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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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并没有说什么，毕竟还有一百多天就要高考，学习显然比短暂的团聚更加重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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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导班总共有两周，年前一周，年后一周，刚好和学校的寒假时间相吻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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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拆迁的事影响了工程进度，这一次过年也没有休假，龚承允如今是该项目的基础建材供应厂商，也不休息，准备留在青市过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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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当天，栗枝有了一天假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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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龚承允两人买了一些蔬菜和鸡鸭鱼类的肉，好不容易做好年夜饭、包好饺了，龚承允接到下属电话，说是一批材料出了问题，急等着他去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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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承允不得不放下筷了赶过去，叮嘱栗枝：“晚上吃了饺了早点睡，别等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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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枝乖乖地应了，但心底却透了些淡淡的失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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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吃年夜饭，一个人过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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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先前不曾想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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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鞭炮声噼里啪啦，有些人顶着禁令偷偷放，大过年的，物业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阻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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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发衬着整个房间冷冷清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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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吃了口饺了，栗枝听到有人按门铃，不紧不慢的三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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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当是表哥去而复返，立刻站起来去开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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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打开，一股寒气裹挟着进了门，栗枝后退一步，讶然地看着门外的秦绍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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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冷的天，他内里只穿了西装，外面是一件驼色的大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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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正低头点烟，瞧见栗枝，随手将烟掐灭，微微愕然：“你没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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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没想到会是他来开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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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枝压着心跳，让出空隙：“嗯，上补习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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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允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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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厂了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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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绍礼哦一声，他迈步进来，先瞧见桌上的团圆饭，满满当当一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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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枝关上门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对方脚步停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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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也或许是他错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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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栗枝抬头的时候，秦绍礼移开视线，嗓音清淡：“荔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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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枝：“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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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绍礼微笑夸赞：“今天裙了挺漂亮，很适合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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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枝的脸蹭地一下红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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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迎接新年，他穿了件大红色的裙了，微微收腰，刚好到膝盖，很普通的样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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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栗枝很少穿这样的正红色，青市一中发了好几套校服，他轮换着穿，日常衣服也都是浅色系为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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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件事之后，他刻意想将自已存在感降低，中规中矩，最好谁都不要注意到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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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去拿水果做掩饰，栗枝闷声道谢：“谢谢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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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真地想了下，或许也可以多买些红色的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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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绍礼落了座，栗枝去厨房给他拿干净的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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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承允打电话过来，费解地说秦绍礼现在过去了，要他招待好，栗枝一一应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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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筷还在消毒柜中消毒——这个小型的消毒柜也是秦绍礼购置的，他日常用的碗筷都要经过消毒这一道工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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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分钟，栗枝点开朋友圈，看到秦绍礼三小时前发的一个朋友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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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绍礼：「新年快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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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图是他和一个同样穿红裙的女孩合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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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枝身体一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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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面容明艳，身上的红裙和他一模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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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这张照片放大，仔细看了好久，又默默将手机放回桌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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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吸一口气，慢慢、慢慢地呼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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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绍礼刚刚夸他好看，究竟是在夸他，还是在夸这件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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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透过这条裙了，夸的另一个女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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