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崭露头角（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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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王国，江华留守司，月串墩堡。

“首领大人万胜，赤阳万胜，首领大人威武，赤阳威武……”听了大首领康林当众许下的承诺，本就在酒精刺激下兴奋得无以复加的旗军们立即陷入了更加癫狂的状态当中，他们纷纷起身高举手中酒碗，大声为自己的首领欢呼，若不是个中还有几个头脑清醒的家伙制止，险些就连大逆不道的万岁万岁万万岁都要堂而皇之的喊出了口！但饶是如此，狂喜的旗军们也喊出了军中常用的口号，只是把明军万胜改成了赤阳万胜，大明威武改成了首领大人威武。

“家督、あなたは戦にたえず、武運は長く続く（家督大人，你将战无不胜，武运长久）……”有了赤阳旗军做榜样，在角落里喝着猪杂碎汤，紫菜饭团子的倭寇新附军也应景的举起了手中的瓷碗，开始高声欢呼！他们在一个时辰之前已被告知，有鉴于他们的卖力表现，赤阳高层已经原则上接纳了他们，人数多达一百三十余人的原倭寇战俘们在裁汰老弱后，将被编成三个战斗哨，分别由半次郎，郭汝成，季行申担任临时哨长，他们享受的待遇，较赤阳正军，余丁而言也只是稍差一筹。是以，感觉自己已经融入了赤阳的前倭寇们在看到旗军们喊出口号后，也立即打蛇随棍上，用自己本族的语言向自己的新主子表起了忠心！

“????????????????????????,????????????????,??????????????,??????????????????????????（老爷，他们在说什么，怎么突然就激动起来，还有那些倭寇，为何要跟在他们后面大喊大叫）？”望着大喊大叫，举止癫狂的“倭寇”，在那里手舞足蹈，待在工地上喝着稀粥吊命的高丽平民人群中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而原本监管他们的黑衣监工们此时也在旁边喝着小酒，吃着杂烩汤，根本就没有管他们的意思。于是，议论声变得更加嘈杂起来，在这个大环境下，一个十五六岁的青年后生突然放下手中的粗陶大碗，恭恭敬敬向身边一位席地而坐的书生模样中年人深施一礼，并提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他们说的是明朝官话，虽然里面也有一些倭话掺杂，要是我猜测不错的话，这支倭寇的主力是明朝人，他们在这个时节攻打我高丽领土，估计所谋甚大）！”轻轻挥手止住青年水生的行礼，中年书生沈用申喝了一口碗里清亮如水的稀粥后，才抚着自己的长须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在这位高丽两班老爷，前朝廷县监眼中，来者并不是什么倭寇，贼匪，倒像是一支收编了大量倭寇海匪的明朝叛军，因为他们不仅拥有精锐有素的夜不收骑队，还装备了大量的火器，尤其是佛郎机火炮与虎蹲炮！这些家伙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但自己偏偏就在前辈文人的笔记中见过这些武器的描述，因此从一开始，沈县监就窥破了赤阳的真实身份，而这会儿见这股叛军接连击败官军兵马，占据朝廷的墩堡城寨，并勒索了大量本该解往王京的粮草，自认为是高丽忠臣孝子的沈某人心中不由得焦急万分，他可不希望叛军们借着本国的民脂民膏日渐做大，继而威胁到朝廷本就摇摇欲坠的国祚。

是以，他开始寻找合作伙伴与帮手，替他奔走传递消息，并伺机给叛军们制造点不痛不痒的麻烦，而青年农夫水生，就是他这几日以来，发展的第一个间谍与信使，非是他不想寻找更加年长合适的人，实是自己身边的这些贱民，烂泥糊不上墙，他们胆小懦弱不说，目光还无比的短浅，叛军们只是每天给他们两碗稀粥，就成功收拢了不少意志不坚定家伙的人心。因而，这会儿自己若是胡乱找上他们，极有可能获得不到什么实质有效的帮助，还有可能被企图借着自己尸身往上爬的贱民出卖。

这几日，眼前的叛军不止组建了由纯粹倭人组成的新附军，还从贱民里挑选出了三四十名体格尚算健康的男子，成立了全由高丽贱民组成的协从军！这些高丽人中的败类，在经过简单的培训之后，就被赤阳的军官们打散编制掺入了人群中，专司负责情报打听与信息传递，高丽劳工中若是有人散布谣言，并阴谋反抗，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们检举揭发出来！事后，他们将获得食物上的优待，以及身份的提升，康林规定，高丽俘虏，无论平民，还是贱民，只要战场杀死一名敌人就能升功一转，检举揭发两名阴谋反叛者也能升功一转，而三转之后就能正式成为胁从军战士，五转之后更是能够享受赤阳旗军的薪资待遇！因此，沈用申现下能用的唯有少年人与老年人，而其中，较为灵活的只有寥寥数人，能忠心无二的更只有自己的两个家仆，水生与木根，这二人都是家中老仆所生的家生子，自幼便跟在自己身边做书童与长随。是以，自己能放心使用他们，而此刻木根正在外面替他打探消息，跟在他身边，并与其谈话的自是年纪稍小的水生。

“?????????????????????????????????????????????????????????????????????.??????????????????????????????,????????????????????????????????.（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今天已经有人到处打探消息了，若是再不赶紧做出反应，估计他们就快注意到咱们了）！”望着风轻云淡，一副世外高人模样的自家老爷，水生心中自是景仰万分，与此同时，从小就立志成为老爷这般人物的他也十分憎恨那些穷棒子口中慷慨大方的海贼老爷。须知，与那些整日里为生计奔波的高丽下层人民不同，这厮虽然顶了个贱民的头衔，但自小就被沈用申养在了书房，精舍内，平素里除了做些洒扫侍茶工作外，就是研墨陪读，何曾做过眼下的粗活，天天除了伐木就是采石！天杀的倭贼海寇们也不知道尊重尊重读书人，害的自己一双细皮嫩肉的玉手都生出了好几个血泡，甚至就连原本白皙的皮肤也被晒黑了几分，这让平素十分注重仪表风度的水生特别的苦恼与愤怒。因此，他与他的老爷一起，勇敢且义无反顾的走上了抗倭的道路！他要协助自家的老爷，将详细的军情传递到前来讨伐的高丽大军手上，争取立下功劳，好让疼爱自己的大老爷沈用申能够籍此官复原职，甚至更进一步！

“??????????????????,????????????,??????????????????,??????????????????????????????????????????（你们行事小心一些，且熬过这几日，讨伐大军到了之后，咱们再与这帮忘恩负义的贱民们理论）！”听到自己童仆的禀报，沈县监原本古井无波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波澜，他是想隐藏有用之身，为王师先导前驱来着，可眼下有奸人贱民为海贼所用，稍有行差踏错就会被人检举揭发！因此，他思虑再三，还是果断下令水生与树根暂停行动，留待日后局势明朗后再作打算！

三日后。

“半次郎，小次郎，孙太郎……娘的，这都是啥破名字！呃，好吧，好吧，鉴于你们在先前战斗中英勇的表现，以及首领大人恩典，现赐予你们正式军士身份，从今往后你们不再是以劫掠为生的倭寇海贼，而是咱们的经制官健，每月薪俸半两银子，七斗米粮的正式官健！而你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效忠，誓死效忠首领大人，关键时刻哪怕舍弃自己性命，也要完成上司分派下来任务！你们，可能做到？”

“半次郎、小次郎、孫太郎……娘の、これは何の壊れた名前ですか！ええ、いいでしょう。あなたたちが以前の戦闘で勇敢に戦ったことと、首領様の恩典を考慮して、今はあなたたちに正式な下士官の身分を与えています。これから、あなたたちは略奪で生計を立てている倭寇海賊ではなく、私たちの経制官健で、毎月の給料が半分ずつで、米7斗の正式官健です。そして、あなたたちがこれからするのは、リーダー様に忠誠を誓うことです。肝心な時には自分の命を捨ててでも、上司から割り当てられた任務を遂行しなければなりません。あなたたち、できるかもしれませんか？”

“私はリーダー様に忠誠を誓うのを待ち、上官が命じた命令、万歳、万歳、wansを果たすことを誓います（我等誓死效忠首领大人，誓死完成上官吩咐的命令，万岁，万岁，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