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不能对任何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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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渺渺早上是惊醒的，她梦见顾池野受了伤，然后满身是血的朝着她走来，眼神里带着绝望，自己拼命的朝着顾池野跑去，可是就在快要跑到他身边的时候，顾池野突然消失了，没有一句告别，突兀的，突然的，消失了。只剩下白渺渺一个人绝望的站在原地大哭，然后白渺渺就醒了，醒来的时候，她心里想还好只是一个梦，但是看了看四周空旷的墙壁，思绪渐渐的回笼，她想起了昨天顾池野对她说的话，他说他爱她，但是他们不能走下去。白渺渺慌忙地找出手机然后拨了顾池野的号码过去，那边传来了陌生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白渺渺有一点绝望的挂断了电话，她知道，这一次，顾池野不会再像之前一样，只是短暂的消失一段时间，他是彻底的消失了，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那个温柔又优秀的男人或许会变成她生命里的再也触不到的光。白渺渺没有再打电话过去，她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这就是这个世界，很多东西，都不可能得偿所愿。这一天，白渺渺除了吃饭，只是呆呆的看着窗户外的风景，虽然顾池野他们都不在，但是顾池野联系了顾家的人，特意交代过，小姑娘在这个地方，不能受一点委屈。顾池野走之前还特意找了一个看起来能干有靠谱的护工照顾白渺渺的起居，但是白渺渺所有的心思都在顾池野的身上，周围的一切变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天，好像很漫长，但是又好像眨眼间就到了黄昏，白渺渺很早之前就发现岷县的黄昏是很漂亮的，是那种看一眼就会让人沉醉的漂亮，很温柔，和着寒冷的风丝毫不相衬，风不遗余力地叫嚣着，告诉人们它的凛冽，但是黄昏丝毫不为所动，温柔着它该温柔的万物。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一晃就是一个星期，白渺渺的情绪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自己腿上的伤也恢复得很快，虽然还绑着绷带，但是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这几天有很多的学生都过来看望她，说是想念她上的课，白渺渺好像一瞬间又找到了自己来到这里的意义，起码这群孩子，因为她有所改变，所以白渺渺在这群孩子的陪伴里也渐渐地好了起来，想着自己能够快点好，这样才能快点回到学校里教书，起码让自己在回到学校之前，可以多给这些孩子传授一点有用的知识。星期天下午的时候，一个穿着警服的人走进了自己的病房，那一刻，白渺渺的心里燃起了不可控的希望，虽然她明知道不可能，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抱有那么点希望。穿着警服的人走进来先是工工整整的给她行了一个礼，然后后面跟着两个军人，再后面跟着一个穿着西服套装的女人，手里面那这几个文件夹。

“请问是白小姐吗？”

“我是。”

“哦，你好，我们是岷县公安机关的警察，现在有一些事情需要您的配合。”听到这话的时候，白渺渺的眼神一点点的暗淡了下去。然后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因为这次我们能够端灭在国内猖狂了十年之久的人口贩卖集团白小姐做了巨大的贡献，所以，我们特来予以嘉奖和感谢。”这位警官边说着，后面的秘书就拿出其中的一个文件递给了白渺渺，白渺渺打开看，上面写着关于嘉奖白渺渺小姐对于国家安宁做出巨大贡献的嘉奖书。白渺渺接过来，说了一声谢谢。

“还有一点是我们特别要向您说明的，在这次任务里，您有幸能和我们祖国最为优秀的一直秘密军队合作，是一件极为荣幸的事情，但是由于这支军队的特殊性，国家要求您对于这次所有的行动都保密，不论是案件的参与人，起因，经过，都不能对任何人提起，您自己也不能对外人表示自己参见过这次的营救行动，这对于这支军队还有国家，甚至是白小姐自己，都是一种保护。”尽管边说着，秘书又朝着白渺渺递过来一个文件。

“好。”

“那就请白小姐在这个文件上签字吧。”秘书温和的开口对着白渺渺说，白渺渺没有犹豫，提起笔就签了自己的名字。后来他们又和白渺渺了解了一下案件的具体情况，然后就走了。

之后的几天里，白渺渺每天都会见到不同的人，他们大部分都是政府的人，然后拿着一些保密的协议，让白渺渺去牵，白渺渺都全部签了，其实白渺渺心里面还是很难受的，因为在签文件的这一段时间里，电视上开始公开的审判这个十年间在国内格外猖狂的贩卖集团的主谋，白渺渺看了，站着的几个人里，有两个她很熟悉的面孔，一个是校长，那个每天中午都会和蔼可亲的喊她吃饭，问她饭菜合不合胃口的校长，还有宋安明的妈妈，那个看起来气质优雅，还因为担心她一个人晚上走山路回家会遇到危险而好心收留过她的宋安明的妈妈。白渺渺其实不怎么震惊的，因为好像在这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知道真相的准备，甚至这和她脑海里的真相大抵相同，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要是换做在从前，她应该很难相信两个都看起来如此善良并且毫不相关的人会是这么恶略的事件的主谋，但是好像是顾池野，让她明白，有时候你所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那些丑陋的真相往往都隐在暗处。白渺渺对于这件事情自然是很关注的，因为她知道这背后是多少的人做了多少的努力，更明白他们的行为让多少的家庭失去了幸福，甚至让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在人生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陷入到无尽的恐慌与绝望中，白渺渺其实真的理解不了，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就因为没有钱么？那这样得到钱的方式也太过于残忍了。后期整个案件的审判白渺渺都看了，电视里记者激情澎湃的说着岷县警察局联同各地警察局追踪了多久，发现了多少的线索，布下了多大的天网，才将这群可恶至极的人捉拿归案，但是对于那个神秘的军队，大家都好像选择性失忆，谁都没有提起，没人提起，别人当然也都不知道，白渺渺很清楚，这是因为顾池野他们那个神秘的军队特殊，根本不可能像别人一样，做了什么好事，或者是什么惊心动魄的大事，就会被所有的媒体争相报道，他们做这些，都是最基本的任务。人口贩卖案可以说是满城风雨，但是对于这个特殊的组织，知道的人绝口不提，不知道的人更是不可能知道。她在一个又一个新闻里找着顾池野的身影，渴望看到哪怕他的一个影子，但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好像只有她知道，她爱的人，在为国家默默的付出着生命。

白渺渺病好了之后就继续回到学校里上课了，那时候白渺渺才知道，宋安明其实不是那个女人的亲生孩子，不过是她做这些事情的掩护，宋安明也是众多贩卖的儿童里的一个，但是宋安明根本不知道，起码在这件事出来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自己妈妈的亲生儿子。白渺渺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忍不住的抽着疼，她之前看案件审判的时候，是听见宋安明妈妈说过作案经过的，为了不让宋安明发现，每天晚上，都会在菜里加安眠药，确保宋安明睡死过去。算起来宋安明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甚至对于利用这个词都还没有一点自己的认知，就感受到了这样巨大的背叛和利用，白渺渺不知道要怎么样去面对他，更不知道作为他的老师要怎样去教育他。宋安明还是会照常上学，但是他变成了自己一个人，没有同学愿意和他作伴，他变得沉默寡言，眼神呆滞，白渺渺好几次想要把他叫出去跟他点什么，但是在准备叫他的时候，就会顿住，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连她一个外人都觉得有点承受不住，这个十几岁的孩子，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撑住这些流言蜚语，面对自己母亲的背叛，面对自己不过是个工具的事实，面对这世间不明所以的种种非议呢。白渺渺对于这个小孩实在是心软的，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笑得羞涩又灿烂，可是现在的他大部分给白渺渺的，都是一个落寞的背影，孤独，无助，甚至是陷在深渊里，看不见光，白渺渺想要拉他一把，但是却觉得无从下手。

“下了课来我家吧。”白渺渺拍了拍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宋安明，语气很轻柔。宋安明愣了愣，摇了摇头，然后继续闭上了眼睛。

“老师有一点害怕，希望能有一个人陪着。”白渺渺没有放弃，对着背对着她将头埋在臂弯里的宋安明说，宋安明没有动，像是睡着了一样。白渺渺看了眼他一眼，没在继续说，然后去了另一个教室上课。

白渺渺感觉自己一整天的心情都是沉重的，大抵是因为宋安明吧。白渺渺想到这叹了一口气。她今天其实很累的，回到小屋之后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听见敲门声，白渺渺有点愣住了，自从顾池野走了之后，这个门很久都没有被人敲过了。白渺渺去开门，就看见了站在门口浑身脏脏的宋安明。然后惊讶了一瞬间，露出了一个很亲切的微笑。

“快进来，我正准备吃饭的，你和我一起吧。”白渺渺边说着边把宋安明揽进屋里。学校出了事之后，国家很关注，所以新校长没几天就上任了，是一个女校长，听说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来的第一天，就去慰问了白渺渺。并且把小屋里缺的所有生活用品都给配置齐全了，还把小隔间装上了热水器和门，外面有锅，还有各种食材，所以白渺渺现在都是自己做饭。整个过程宋安明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吃着饭，白渺渺的心疼逐渐压不住了，等饭都吃完了，宋安明很乖巧的起身去刷碗，白渺渺没有阻止，就那么看着他瘦小的身躯立在那里。等所有东西都收拾好，宋安明坐回到板凳上，白渺渺犹豫了一下，然后走到宋安明的身边，将他抱在自己的怀里。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凛冽的严寒都还带着令人羡艳的温柔夕阳呢，我们的人生还有那么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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