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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一试,或许才有机会。
墨雨亭小心扶起楚心尘,“心儿,我知道你能听到我的话。如果你听到了就动动眼睛。求你!”
时间一秒两秒过去,对墨雨亭来说有如一个世纪那么久。
轱辘一下,楚心尘紧合的眼睑下,眼球颤动了一下,带动她卷翘的长睫亦微颤起来。她好像极力想睁开眼,但因失血过多,就连这种最简单的动作都难以支撑。
太好了!
“心儿,太好了!来,你能闻得到,喝下去,这对你有帮助……”墨雨亭像哄孩子般在她耳边絮絮叨叨,一边将碗沿触到她形状美好但颜色青白的双唇间。
“来,心儿,别呛着,咽!咽一下。求你!就一口!”墨雨亭在她耳边低声央求着,眼中满含乞求。
站立一旁的萧乐山夫妇彼上对望一眼,心下叹息。尤其是安雅,眼中含着遇到友人的惊喜和为他们担忧的泪水。她是一个体态修长、样貌美丽、性格开朗大方、行事泼辣敢作敢为的女性。平时最烦你侬我侬那一套,行事比老爷们都爽朗。当年萧乐山追她时特意在荒草不生的考古作业区周边寻到了一些鲜花,好不容易攒了一束用一幅整洁的帕子系好了送给她。而安雅当时刚出坑要再依据照片整理文物档案,正有几个问题要请教同行,看到递到眼前的花束,她接过来随口道一声谢谢,然后直接将花夹到腋下,张嘴就提出几个关于文物年代考据的疑问。弄得文质彬彬的萧乐山一路与她探讨着问题,一路时不时瞄向她的腋下,尴尬了半天也没好意思提醒她把花束自腋下抽出来。
怕呛到楚心尘,墨雨亭的碗沿轻轻翘开妻子的唇,缓缓倾斜让摄引兽的血一点点倒进她的嘴里。
“心儿,咽!快咽。求你了。”声音哽咽,让人闻之动容。
终于,楚心尘好似感觉到嘴里有东西进来,艰难地咽了一下。
“再来!心儿,再来,就一口。”墨雨亭再接再厉,感到希望就在眼前。
就这样哄着将一碗生血全部喂了下去,眼瞅着楚心尘的面色渐渐由青转白,虽看起来依然虚弱,但气脉跳动有力了许多。
人还是没有清醒过来。墨雨亭紧锁双眉担忧地看着妻子。
“雨亭,你别急,她被折腾了这么久,可能是累了。让她歇一会儿。”安雅上前帮着整理了下楚心尘的衣物。想了想转身出去端来一盆热水。
“你俩,去外边。灶边轮流帮我添水烧水。我帮着心儿洗洗身子,或许这样她能好过些。”墨雨亭不想离开妻子,他有诸多的担心。
“安雅,我来吧。”他道。
“你来什么来?大男人粗手粗脚的。再说你看你这一身的血污,你抱着她她能好过了?你也去外边洗洗。老萧,你负责把雨亭弄干净。”她直接命令道。
“安雅,你……”毕竟安雅也大着肚了了,墨雨亭是个心思细腻的人。
低头瞅瞅自己一马当先的肚子,安雅无耐苦笑,“没事,这样都三年了。要不是能清楚地感受到孩子的心跳我以为是什么怪病。三年都没动静我都不当回事了。你不要担心,我要快点把她弄干净了,让她睡得舒服一点。”说罢不待两个男人反应,直接伸手推人。
“老萧,找出前些日子咱们编的席子,把门和窗都给我挡严实了。雨亭,你快点洗,洗完了赶紧到门口等着,我让你进来时你再进来。”她好像非常有经验的样子。
小心地为楚心儿脱去衣物,安雅被吓了一跳!她身下的衣衫被鲜血染透,身下的干草席子也同样。此时衣裤硬邦邦的透着一股血腥气。
真是难为了这个平时看着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之前安雅不是特别喜欢楚心尘。她承认有些嫉妒她的美貌,让原本在人群中也非常出色的自己总被忽略。可今生还能在他“乡”重逢,安雅感恩他们的到来,之前的一切成见早已烟消云散。
拧干净麻布细心地为她擦拭着身体。安雅确实能干,她在这里无事可做,每天拉着丈夫野地里东奔西跑,建房子、提取苎麻的麻纤维织布。家里里里外外用的麻布都是她一手织出来的。只是他们平时不精于此道,织出的麻布纹理粗糙,好在这里苎麻遍地,提取的纤维织出的布本身轻软吸水,很好地弥补了织布上的不足,也算是解决了生活上的一个大问题。
边擦着身体,安雅边试着轻轻地召唤着楚心尘,“心尘?心尘?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我是安雅,你睁开眼看看我。”安雅想,楚心尘目前失血过多昏迷不醒,或许听到自己的名字能给她些不一样的刺激。他们能来此地说不好就是楚心尘这个大家公认的鬼精灵发现了什么而来。说到底,此事与自己和丈夫脱不了关系。她希望楚心尘能好起来,这样大家可以一起想法办。
果然。
楚心尘迷迷糊糊中耳边一直是丈夫好听的声音,让原本疲惫不堪的她非常安心。她太累了,连眼皮都难以睁开,她只想偎在丈夫怀里好好睡一觉。或许一觉醒来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突然,耳边的声音换了,是一个比较嘹亮的女声。这声音听着熟悉又陌生,但让她涣散混沌的神识突然被搅动了一下。
安雅?安雅?好熟悉的名字,她听过这个名字。然而,她的疲惫是自骨子里透出来的,连思考问题对她来说都分外的困难。她好累。
但从她眼睑下不停乱动的眼球可以看出,楚心尘是听到了她的声音。
安雅的音量不禁提高了许多。“心尘,听到了我的声音就快睁开眼吧,不然雨亭要被你急死了!”
雨亭?谁?
对,是自己的丈夫,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人,也是自己最爱的人。
楚心尘感觉被吸引着向着天际那束白色漩涡飘飘荡荡的自己好似脱离了轨迹,灵台突然清明,猛地一下睁开眼睛。
“心尘!”安雅惊呼一声。
门外的墨雨亭以为发生了什么,手捧的木碗咣当落地,快速推门来到妻子床边。
“心儿!”他语中满含惊痛。此刻的墨雨亭脆弱得不堪一击。
“亭哥。”楚心尘努力想牵动嘴角给丈夫一个安心的笑容。
墨雨亭跪在她床边,手握着她的手,“心儿,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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