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永眠镇 第七十四章 错误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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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瑶和江娴朝着月亮河公园的方向走去，两人头顶上的天空呈现出了一种非常好看的颜色，最尾端是黑色，然后是深蓝色、浅蓝色、橙黄色，最后是粉色与红色，远处的太阳从蓝色的海平面上一点点升起。

“是日出！”江娴兴奋地拉了拉身边君瑶的手，君瑶被她晃的有些头晕，于是她伸手抓住江娴的手，“我知道是日出，别晃了江娴！我头晕。”

“啊！抱歉，一时间兴奋便忘记了。”江娴后知后觉，连忙松开自己的手。

君瑶摇了摇头表示没事，于是她问道，“你……没看过日出吗？”

江娴似乎愣了一下，她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凝固了，不过她很快就笑了，“确实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了……”

久到她自己都忘记了有多久。

“看来你经常睡懒觉啊！我其实睡眠不太好，总是醒得很早，一个人住在大房子里面，在醒来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就会觉得很孤独。”君瑶和江娴就倚在月亮河公园栈道的栏杆上，君瑶趴在栏杆上，侧着脸看着江娴，笑得有些没心没肺，“好在我房间有个小窗台，是可以坐上去看外面的，每当我早上醒来天还没黑的时候，我就坐在窗台上看日出。看见一片漆黑的城市一点点的被光照亮，在那个瞬间我就会觉得很平静，所有的不安、孤独和悲伤就会在那一瞬间消散……”

江娴笑了笑，“能看见日出，是件很幸运的事情。”

君瑶还没仔细思考江娴话里的意思，就听见了一声清脆悦耳的鸟鸣。

于是两人一同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只见一只纯白色的身上浮着一层金光的鸟，从平静的波澜不惊的如同一面光滑干净的镜子的湖面上跃出，它扇动翅膀，整个湖边便颤动起来，水波层层向外扩散，打在湖岸上。

白色的鸟儿朝着太阳的方向飞去，就像是被太阳的炽热给灼烧一般，身的羽毛渐渐地变成了红色，它突然抬头，笔直地朝着天空的方向飞去，然后展开翅膀。

“凤凰。”君瑶喃喃道。

没错，那是一只凤凰，从湖底涅槃而生的凤凰。

凤凰朝着君瑶和江娴的方向飞了过去，它的尾巴所经之处就洒下金粉，金色的粉末落在深蓝的湖面上，在阳光的反射之下，如同夜空中眨着眼睛的星星。

凤凰紧贴着湖面飞行，就在快要飞至湖中心的时候，湖面上突然伸出了许多双手。一双双白皙的手从深蓝色的湖面伸出来，它们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召唤一般，疯狂地挥舞着，凤凰就这样被那些手抓住了。

君瑶十分着急凤凰会不会被那些手重新拖入湖水之中，她身子向前倾斜，似乎是想要看得更清楚些，然后她的动作愣住了。

那些手不是一般的手，而是——属于孩子们的手。

孩子？

凤凰挣扎着，努力扇动翅膀，它发出鸣叫，终于是向着天空飞了起来，将那些手的主人从湖水里带了出来。

竟然真的部都是孩子！

君瑶看着凤凰身上挂着许多孩子，心里开始不安起来，脑子里有什么曾经被无数次忽略的东西渐渐地清晰了起来。

凤凰唱起了歌，疯狂的孩子们竟然平静下来了，于是湖面开始震动，成千上万的灵体状态的孩子们从湖水中跳出来，它们朝着凤凰的方向跑过去，将它围住，它们跟着凤凰歌唱起来。

“叮咚，午夜魔法降临。哎呀，是谁在玩游戏？当钟声响过十二，过路的旅人啊——你可曾看见我的女儿？她抱着心爱的洋娃娃，消失在夜幕森林。好痛啊，请不要再伤害！永恒的时间之主啊——我愿于此长眠。”

君瑶在那群孩子们中看见了熟人。

有金色卷发蓝色眸子的爱丽丝、橘红色双麻花辫绿色眼眸的莉莉、穿着蓝色水手服的亚当、看上去有些小大人的蓝发小男孩、橘黄色头发的安妮……

君瑶的后背被冷汗打湿了，她回想起昨天晚上在地下室看见的情形。

温暖的灯光，干净的房间，角落里堆着好些被褥和枕头，一旁的木桌上面似乎放着一大壶水和一些食物点心。

孩子们在她们推门进来的都瑟瑟发抖，戒备至极，在尹微雨说要带他们走的时候，那些孩子们脸上犹豫的神色，还有亚瑟出现的时候，孩子们竟然毫无反应。

一个从未认真想过却又极有可能是现实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

眼前“深蓝的回响”仍在继续，可是君瑶却没了看下去的兴致，她想要拔腿就跑，想要立刻从这里离开，可是双脚就像灌了铅一般无法动弹。

她只能偏过头来看江娴，谁知江娴也在看着她。

“你怎么了？你后背在出汗，衣服都打湿完了……”江娴关心的问道。

君瑶张了张口，却发觉自己好像说不出话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努力地咳了两声，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江娴，我们好像错了。”

江娴只是淡淡一笑，“为什么？”她轻声问道。

“原来琳达说的仪式是这个意思。”君瑶自嘲地笑了，“深蓝的回响——是孩子们的祭奠仪式啊。”

“祭奠仪式？”

“是啊，原来这么多线索早就给了我们提示，只是我们太过于确信自己眼见的那个答案了，所以……自然而然地忽略了这些细节，把它们轻轻拿起，无所谓地扔掉。”君瑶闭上双眼，抬头，然后疯了般大笑起来。

“沈君瑶。”江娴一把拉住看上去要发疯了的君瑶，似乎是要将她从那种癫狂里拉回来，“醒醒！沈君瑶！”

君瑶似乎是听到了江娴的话，她不笑了，她看着江娴，又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身后的月亮河。下一秒她抓起江娴的手就要离开，江娴被她这一连串举动搞得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怎么看一场“深蓝的回响”还能把人给看疯？

“我们现在就去找许轻染他们，或许还来得及。”君瑶又在自顾自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