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七章 我怎么可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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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身后,是好不容易挤开人群赶来的斯拉格霍恩教授,他从口袋中抓出一把加隆,塞到了记者的怀里,双手合十不住地道歉“抱歉先生,汤姆在那场战斗中失去了太多的朋友,他还年轻,没法接受这样的悲剧。”
“没关系……没关系……哦?您是斯拉格霍恩校长?!能接受我们巴黎日报社的采访吗?”
“当然可以,不过在此之前,你可以来参加我们的庆功宴,蛋糕非常美味,”斯拉格霍恩教授环顾四周,大声说道,“今天下午茶的时候,布莱克运输公司的小精灵们会把大家的蛋糕送到每个人的手边,让我们一起欢庆胜利吧!”
汤姆悬停在空中,看着脚下已经变成蚂蚁一般黑点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张开手,在那张被记者拍出的相片中,一个金发青年微笑的身影缓缓地在张惶的自己身边浮现,他的眼中写满揶揄,似乎在打趣那件酋长一般的火烈鸟长袍。
脚下爆发出和破釜酒吧的欢庆声别无二致甚至更加剧烈的呼喊,他感到鼓膜震颤,挥动魔杖,飞快地逃离这个令他感到万分割裂的伦敦。
英国的地貌在他的面前展开,他看到了从国王十字车站起始的霍格沃兹特快铁轨,看到了大片大片正在被施了魔法的稻草人看护的农田,看到了伦敦郊野中魔法工厂冒出的滚滚浓烟,看到了郊外下水道的入口,巨蛇爬动的痕迹早已消失不见,所有有人在的地方都在欢腾,他无法忍受,继续远去,隐藏在草原中的淡淡紫色很快在他的眼中浮现,他看到了开满帚石楠的苏格兰高地,在前方的一处丘陵上,坐落着一座早已破败的小教堂,蒙尘的彩色玻璃在阳光的照射下犹如内敛的珍珠,教堂的周围是一座小小的村庄,和远处早已人去楼空的高地英雄村遥遥相望。
在这片空无一人的荒野中没有聒噪的欢呼,汤姆怒吼一声,发泄着自己的愤怒,胜利了吗?从结果看,简直的大获全胜,但是他觉得自己简直输得一败涂地。
“这是什么?这都是什么?!这算什么?”
他向着原野发出质问,但回应他的,只有茫茫的风声。
“啊?!”
汤姆挥动魔杖,犹如长矛一般的黑色光弧从杖尖涌出,直直地射向教堂脚下的山丘,几乎垂直的崖壁上,一处浑圆的、能够供象群并排通过的、深不见底的洞口在魔咒的轰击下缓缓浮现,被掏空的丘陵震颤着垮塌,他手腕一挑,凭空产生的坚冰填补了缺口,汤姆无能地狂怒着,一遍遍地摧毁无人居住的丘陵,又一遍遍地用不同的方式令它重生。
山丘的重塑在他的手中简直有如信手拈来的陶土,但一遍遍地对山宣泄愤怒,又有什么用呢?
他无奈地低下头,身影闪烁着出现在教堂前的台阶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里德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沙哑的男声在汤姆的身后响起,他猛地转过头,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魔杖直直地指向不知何时来到他背后的不速之客。
来者披着一件皱巴巴的黑色风衣,原本挺括的领子软塌塌地堆在肩上,平日里精心打理的银发此刻乱糟糟的,像一座刚刚经历了攻城战的鸟窝,死亡圣器的挂坠吊在他的袖口,一双异色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格林德沃。”
汤姆眯起眼睛,魔杖死死地锁定着格林德沃的喉咙,“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都在这里,只是你没看到罢了。”
格林德沃向前一步,汤姆的杖尖紧紧跟随着他的喉咙,他笑了笑,摊开手,把一根布满节疤的黑色魔杖丢到了汤姆脚下的地上,丝毫不顾及形象地坐在了汤姆身边。
“老魔杖?”汤姆眯起眼睛,放下魔杖,“你来这里干什么?格林德沃。”
“我来这里看一位朋友,她叫伊莎贝尔·罗斯,”格林德沃伸长胳膊,捡起被丢到地上的老魔杖,擦去上面的尘土,摆弄着魔杖的节疤,说道,“你应该不认识她。”
“米勒娃的母亲?”
“哦?看样子你认识的人不少,”格林德沃看着汤姆的眼睛,疲惫的脸上尽显老态,仿佛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他加快经历了几十年的岁月,“是啊,她有一个优秀的女儿,米勒娃·麦格。”
“你不去和他们一起庆祝,来这里干什么?”
“纽蒙加德的野心家不适合那种地方,里德尔,”格林德沃歪着头,盯着汤姆的眼睛,“我来这里是想确认一些似乎发生过,又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伊莎贝尔·罗斯有一段独特的经历,所以我知道她在暗自做一些丧心病狂的事情,但她的秘密似乎并没有被察觉,可是……究竟是谁结束了她的罪孽呢?是你吗?里德尔。”
汤姆抬起头,第一次认真地打量格林德沃的眼睛,在那双疲惫不堪的干涩痛苦中,他看到了和自已一样的困扰。
“格林德沃,我记得,当你从海尔波的记忆中脱离的瞬间,喊了一句话。”
“哈哈哈!阿不思,我还是快了你一步!”
格林德沃摊开手,用强笑的语调还原着那一刻。
“你还记得邓布利多吗?”
“……”
“在庆功宴上,所有人都叫斯拉格霍恩教授校长,但我分明记得,霍格沃兹的校长应该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汤姆低声说道,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掌,“我感觉我可能是疯了,但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我和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可我的记忆却是那么清晰,你可能不理解我在说什么,算了……格林德沃,你快去参加庆功宴吧,那个蛋糕闻起来还不错,哪怕你是黑巫师头子,也有资格庆祝,不是吗?”
“我——”
格林德沃无力的开口,在汤姆正准备起身离去的时候,一拳捶在了台阶上,坑坑洼洼的石阶讲他的关节划破,血流如注,沙哑的嗓音扯出几乎震倒汤姆的嘶吼。
“霍格沃兹的校长是谁……我怎么可能忘记?我怎么可能忘记!汤姆·里德尔,你……你告诉我,我怎么可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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