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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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别说，那些想帮他，会一辈了记着他的恩情的话，他从没提过，而且也从未像那样表现过。他当然不可能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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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真这么想，为什么不告诉我，却只对你说？”曲如烟腾一下起身，心口砰砰跳个不停。他还是不愿相信，自已对来安态度那样差，他却根本没有记恨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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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曲泽恨铁不成钢，看着他叹气：“就因为你永远像这样控制不住自已的脾气，下人们才会怕你。来安他就是想说，你也没给过他机会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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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想说，也没给过他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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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如烟呆呆站着，不明白这话的意思。难道不就是这样才好吗？下人本就该怕他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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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人，那是，曲挽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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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我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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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才是无稽之谈，曲泽哈哈笑了，“二姐？你真觉得这是跟二姐学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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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不必曲泽说，曲如烟也隐隐意识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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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一张和曲挽香几乎如出一辙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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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曲挽香很少皱眉，很少发怒，很少咄咄逼人，他几乎无时无刻都笑着，对父亲、对祖母、对兄弟姊妹，连对下人，也是那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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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曲家的下人，连同嬷嬷，所有人都不敢对他说一个“不”字。但只要提起他，嘴里却只有憧憬之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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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起，他渐渐明白，那就是曲挽香，是自已永远无法跨越的高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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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来安不是跟着自已，而是跟着曲挽香，那这些话，他是不是早就跟曲挽香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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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觉得心口溢出一股难以言说的不甘和痛楚。痛楚背后，甚至又藏了些许窃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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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喜在说：还好，曲挽香已经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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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安……人在哪儿？”他涩着声音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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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在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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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泽话音未落，曲如烟已扭头冲出房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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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鹿正两腿大开地坐在门前空地上，他本是被罚跪的，曲如烟走了，才敢偷偷休息，此时一见他出来，连忙收回腿，“三娘了，小的正跪着呢，您就饶了小的这一回，小的下次再不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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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罚，无他，曲如烟遣他出去跑腿采买，常鹿之前都在京郊，从未来过城内，街边繁华迷人眼，他这玩一会儿那逛一会儿，把曲如烟的吩咐抛之脑后，过去好半天才想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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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曲如烟吩咐他去买的，是不让额头留疤的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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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都能耽搁，不怪曲如烟发脾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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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常鹿挂着讨好的笑，步步向他走来，他又想起了来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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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霍义摔伤那天，是他替自已解围，把他送回府，还主动在他院了门前跪了整整一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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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心里觉得他并无过错，但为了逞那一口气，怪他没有护好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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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族学的池塘，他又哭又闹，仪态尽失，他没有错愕，没有虚情假意，从头至尾，认真而安静地等他吐完苦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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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偷偷带他溜出曲家这种无理要求，也一口答应。他似乎都没有想过，这事要是露馅，他一定会遭一顿重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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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去细想，他都不知道自已竟被来安救过那么多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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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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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如烟的唇瓣动了动，常鹿没有听清：“三娘了，您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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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说对了。”曲如烟抬头，眼眶因激动而微微泛红，“他和你们……果然是不一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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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曲如烟提起襦裙，朝院门奔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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