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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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小孩扶着站起来，双腿一叉就把人固定在了自已正对面：“说吧，为什么打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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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吧啦吧啦理由不停的程木桐这次不吭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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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熠皱眉：“有话就说，如果不是你的错，哥就替你出气；是你的错，我也不可能杀了你，你怕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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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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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珩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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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真会安慰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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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程木桐还是不吭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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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熠也没有不耐烦，就盯着他看。</p>
收银台旁的音响传来机械女声，程熠把小孩扔给了杜茂，自已站起来往包间里走：“一顿饭的时间，好好想想，组织好语言，回到家的时候我要听到解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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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珩知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看那跟在杜茂身边的小孩，觉得有些稀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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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一直以为新同桌是个可可爱爱的老实人呢，没想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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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凶巴巴的一面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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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轻易惹了，他有点遗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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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叹什么气呢？”程熠回头看他，“生活虐待你这个老狐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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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珩知一脸懵逼，“你说我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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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熠不理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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熠神是不会承认那句“老狐狸”是说漏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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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骂这货“老狐狸”很久了，这回语言把控没稳住，说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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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珩知不死心：“你骂我老狐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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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程熠走到包间，不客气的在上位坐了下来，“你耳鸣，你听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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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方珩知还是很执着：“我听见了，你就是骂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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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程熠瞪他，“我骂了！老狐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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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珩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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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无声的注视着对方，感觉下一秒就要扑在一起拼个你死我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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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茂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感到很惆怅：“您二位是俩活祖宗吧？程木桐都比你俩成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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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方珩知和程熠齐齐转过了头盯着他看：“你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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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茂浑身一颤，他哪儿敢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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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俩活祖宗一个眯着眼臭着脸瞪他，一个笑眯眯温和地瞪他，跟他妈把他一边放温水里煮一边拿刀刮他肉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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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餐的时候，程熠把选择权大度的交给了另外三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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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方珩知毫无用武之地，因为杜茂和程木桐已经点了七菜一汤了，再多纯属浪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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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即便是现在知道了程熠并不穷，但他还是想给对方省点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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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熠从手机里抬起头的时候，杜茂和程木桐已经“战斗”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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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点头，看向方珩知：“你不点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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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珩知摇头：“够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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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七菜一汤啊。”程熠看看菜单又看着他，眼神复杂，“估计不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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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珩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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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茂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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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茂条件反射似的跟上一句：“说鸡不说巴，文明你我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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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木桐茫然抬头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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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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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熠&方珩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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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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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真是该庆幸，这次来的服务员是个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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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服务员一脸尴尬的拿着菜单走出去，程熠一脚往对面踹过去：“德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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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错了！”杜茂求饶道，“口误！口误！下次一定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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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珩知摇摇头：“小孩还在这呢，注意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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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熠难得跟他意见保持一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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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茂诚恳的点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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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被陆陆续续送上，香味飘在整个房间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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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文的鸡烧得是一绝，外酥里嫩，一口下去满是汁水，杜茂和方珩知都没再出声烦人，老老实实吃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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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程木桐忽然放下筷了开口了，“我没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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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熠垂眸看着他，终于舍得给他一个笑容了：“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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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们没教养！”程木桐脸红扑扑的，约摸是被气得，“他们……他们骂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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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也骂了？”程熠歪歪头，“李老师给我说你骂他们了，真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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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木桐被他一噎，半天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最终羞愧地低下头：“对不起，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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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别道歉。”程熠说，“说原因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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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木桐闭了闭眼，憋了一口气说了一段话：“他们说我是爹不要娘不疼每天只能跟哥混在一起的野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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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珩知吃鸡的动作一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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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杜茂表情都冷了下去：“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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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熠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僵住了，他正经坐直了身了，温声道：“他们骂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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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木桐抿着唇点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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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什么了？”这是方珩知问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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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程木桐又不说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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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珩知皱眉，还想继续追问，但程熠把一块鸡肉塞到了他嘴里：“这筷了新的。你多吃少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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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把一个碗里刚剥好的虾放进程木桐碗里：“行了我知道了。吃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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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珩知嚼着肉，无言看了杜茂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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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茂对他摇摇头，不说话闷不吭声的吃着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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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文的饭菜冷了就没那么好吃了，三个人各怀心事，接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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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有事，吃得也不多，本来能扫一桌的杜茂也就扫了半桌，最后剩下的果然还有一小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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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熠懒得打包，起身准备去买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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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珩知本想拦着他自已去，但不知想到了什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跟着人先出了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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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了八百多，程熠付钱的时候眼都不眨，看上去也不心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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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门口等杜茂给程木桐收拾完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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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瞟到某个人也跟出来了，不由得出声提醒道：“程木桐说的你尽量都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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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珩知一愣，然后点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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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递给他：“来一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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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熠低头看去，发现那是一根原味的阿尔卑斯：“刚吃完饭就吃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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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珩知没回答，只道：“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但是挺甜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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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熠沉默了一下，然后笑着接过了那根棒棒糖：“你是我写《长寿秘籍》路上的绊脚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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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珩知也笑：“罪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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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把糖拆开扔嘴里，就听到了身后杜茂的声音：“熠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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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转过头，看着程木桐被抱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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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熠对程木桐伸出手，小孩乖乖的跑来牵住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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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珩知意味不明的“啧”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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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熠“操”了一声：“你又怎么了？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瞅着比姑娘事儿都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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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珩知不置可否的伸出手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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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熠：“？你要跟我比手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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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方珩知摇头，把并拢的手掌伸开，“你对你弟弟就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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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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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对我，”方珩知慢慢握紧了拳头，“就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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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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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熠礼貌性的对他竖起拳头，然后又伸出了中指：“你回你的学校做题去，帮我请个假，我下午不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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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珩知用一根手指把他那根鹤立鸡群的中指摁了回去，笑眯眯道：“还要我办事儿呢，客气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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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程熠微笑，后背跟长了眼一样转身招停了一辆出租车，然后迅速把这人和后面逗小孩的杜二毛塞进了车里，“车都给你招来了，客气到位了吧？慢走，不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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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珩知还没反应过来，车门就被程熠重重的合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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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程熠温和的对司机点点头，“送他们去十四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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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司机比了个“ok”的手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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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车一骑绝尘的飞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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