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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一切都是好的,正常的,谁知道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一辆马车直直的朝着这边冲了过来,看得出来这是有要紧事出现,一路上马车的车夫不断的呼喝着,让众人退让。
但是马车最后还是撞上了老人的摊子,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老人行动不便,独轮车运转不及时,直接将马车掀翻了,里面摔下来一个年迈的老人,直接摔得头破血流。
这一下子,便是那个老人也知道自己惹祸了,看着面前的狼藉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而这个老人被摔下来之后,直接就陷入了昏迷之中,马匹摔断了腿,马车也摔坏了,根本无法再用了,这还不是重要的。
当这个老人被车夫抱着离开之后,很快就有消息传来,那个被摔下来的老人是当朝吏部员外郎的父亲,他外出巡视四处城防,但是在这个时候他的老父亲却是突然昏厥了过去。
而刚刚就是家中的车夫拼了命的将这个老先生送去就医,只可惜因为这么一耽误,再加上收到了撞击,这个老先生还没有等到医馆之中,就已经驾鹤西去了。
这一下子,众人看向这个可怜的老人家的眼神就更加的怪异了,也更加的怜悯了,这个老人还真是屋漏偏风连阴雨啊。
而人群之中也有这么几个人露出了一个轻笑,快速的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巡防营衙门,刚刚那个私自做主将老人的家伙事儿还回去的小将此时正在自家主将的面前,满脸的羞赫之情。
他也知道了外面的事情,此时这件事也算是闹得喧嚣至上的,之前那些鼓噪着要他将东西还回去的百姓们,突然一边倒的说,老人这般做乃是错的,而他就是那个助纣为虐之人。
他感觉很冤枉,他看的很清楚,这群辱骂自己的百姓之中,不少人就是在之前对他拍手叫好的,说他乃是巡防营之中的良心,怎么就这么会儿的功夫自己就成了无恶不作了!
而他刚刚还因为这件事和自己的主将怒骂,说他不通人情,说他不懂人情世故,这个老人如何如何的可怜,若是出了事情,他一人承担便是。
可是现在,转瞬之间,真的出了事情了,而他赫然发现这件事他根本就承担不起。
“出事儿的是吏部侍郎的父亲,朝廷上下都知道,那个疯子也是一个十足十的大孝子,这件事他定然不会罢休的!”巡防营的副将之一不知道是不是嘲讽,脸上带着冷笑和主将说着这件事情的重大。
“此时已经有消息传来了,那位吏部侍郎正在飞马往这边赶回来,同时弹劾的奏折也已经送出来了,吏部上下都同仇敌忾,发誓要将将军满门上下全都拿下。
此时您渎职这一条罪过是逃不了了,唯一要看的就是您会不会连累您的家人了,还望将军早做准备!”
副将或许是真的在嘲讽,毕竟巡防营的主将被弹劾之后,不管结果如何,他都能够上位了,而这一次还是这个家伙自己踏入了绝境之中,至于那个将这次大祸惹出来的小将官,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什么好汉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是天狼国的京都,这是天下最理的地方,真的当这是什么街头江湖,他想要担这个责任,他也配么?
吏部侍郎的父亲死在了这里,说的轻了这就是一次意外,算是这位老人命不好,可是现在医馆已经咬死了,若是再早送来一会儿,若是没有那摔打和颠簸。
这个老人的性命定然能够保住,这可就完全不同了,若是说的重了,这就是裸的谋杀朝廷命官的亲人,甚至可以说这就是有阴谋,而现在这个时候,真要是有人拿着个做文章,将巡防营的这个衙门主将满门都杀了,也并不是不可以。
毕竟,要稳定军心!
此时那小小的将校看着堂上这明刀暗箭,他也知道自己惹祸了,他能够做的就是静静的看着,他甚至连继续包揽罪名的能力都没有了,就像是他们看不起自己的那个样子,这群要为此事弹劾的吏部之官员,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是谁。
“老夫还是主将呢,用不着你在这里说这些废话!”这位主将也算是一个老将了,听着这些话直接就是冷哼一声,然后还训斥了副将几句。
等到那副将终于还是闭上了嘴,他看向了下面跪着的小家伙,这个年轻人很有朝气,只不过就是冲动了一些,当初他那般做自己也没有来得及阻止,的确是自己也有责任,这个时候就算是能够让他定罪,自己恐怕也是做不出来的。
他隐隐的有一种感觉,最近的事情很多很乱,似乎是要有什么大事情发生,而这件事情,或许真的就是针对自己的一次小算计,他必须要想办法自救才是。
“王乓,你去寻找那个老人,去告诉他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他再次违反了规矩,在那里坏了事情,那么就应该承认自己的罪过,若是他承认了罪过,或许你我还有活路,而且老夫也没有冤枉他!”
自救的第一步,就是先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那就是将责任转出去,谋杀和意外,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罪名,只要将矛头引向了那个卖菜的老人的话,他定然便能够将现在对他不利的言论压倒最低。
而且自己并没有冤枉那个老人,他的确是做错了,这毋庸置疑。
可是当王乓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家伙出现在老人家的门口之时,那个老人愣是一副认不出他的模样,甚至可以说压根就不认识他。
这一下子,便是王乓都有些慌了,他是来这里要让这个老人家将事情说清楚的,可是事实却是这个老人家一问三不知,只说自己是去巡防营将东西拿回来的,并不知道其他事情。
他只宣城自己乃是升斗小民,不知道什么这些事情,他只说自己不是有意的,自己也算是听命行事,至于会出现这种情况,他只是很抱歉,然后便闭门谢客了。
之后,王乓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巡查官员直接出现将他拦住,并且阻止了他的动作,之后王乓作为当事人之一,被拿下了。
巡防营的主将直接被软禁在家,而这个老人也被请去了公堂之上,在公堂之上,他堂而皇之的将自己说成了一个可怜人,同时也将自己的责任甩了出去。
王乓看着这般说话的老人家,他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人心险恶,而他和巡防营的主将也被带进了大牢之中,巡防营主将的诸多家人能不能活着,也尚在两可之间。
大牢之中,他们再次见到了那个老人,老人给王乓用力的磕了几个头,然后十分抱歉的说道。
“老头子还有一家子要养,老头子知道自己对不住您,但是老头子也没有办法,若是不这么说,老头子一家人都会死,老头子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我就是想要活着,让自己的家人活着!”
那老人说完之后,也不管王乓是什么心情,直接就再次磕了几个头,留下了自己买来的些许酒肉,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着老人离开的背影,王乓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而那巡防营主将只是冷笑罢了。
“将军,末将有罪!”王乓也跪在了自家将军的面前,他感觉明明是自己不辨人心,最后信错了人,拖累了自家的将军,甚至还有将军的家人罢了。
“起来吧, 这件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老夫名该如此罢了。”那主将摆了摆手,然后淡然的笑了笑,“就像是那个老家伙说的,他只是想要活下去,想要让自己的家人活下去,他有什么错。
你不过就是做了你认为对的事情,做了一件百姓都拍手叫绝的事情,你又有什么罪过?”
“可是可是您也是遵守朝廷的规矩”
“是啊,老夫也是遵守了朝廷定下来的规矩,老夫又有什么错呢?”巡防营的主将胡然轻笑了一声,“可是朝廷错了么,朝廷是没有给他足够的抚恤,还是朝廷没有给他活路,还是说朝廷让他活不下去了?
据老夫所知,朝廷似乎没有这般的昏聩,而朝廷之中也没有让百姓民不聊生的地步,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真的只是针对老夫的么?”
胡然轻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缓缓的将自己的眼睛闭上,背靠着牢房的墙壁,慢慢的睡了过去。
此时他能够做的就是静观其变罢了。
而此时,胡然的小儿子,鄱阳城胡家的幼孙,胡辇来到了一座府邸的面前,这或许是唯一一个能够救自己父亲的地方了。
“砰砰砰砰砰砰”杂乱无章并且毫无规矩的敲门,甚至让人觉得这就像是报丧一样,而这种敲门的方法也成功的惹怒了门里的人。
“哪里来的不懂礼数的家伙,报丧来了么?”门子打开府门第一件事就是呵斥了起来,看到对方只是一个孩子,更是冷哼了一声,不懂礼数。
而胡辇此时也知道自己刚刚失礼了,若是放在平时,他就算是被轰出去也没有话说,但是此时他却是直接一下子跪在了这个门子的面前。
“求求您了,小人有要事求见侯震大人,求求您让小人进去!”
胡辇此时来到的地方就是当朝太师,三朝元老侯震的府邸之中。
朝堂之中近乎九成的重臣都已经随着自家的陛下前往了坞城甚至是随着自家的太子前往了前线,留在许都之中的官员本就不多重臣更是少之又少的。
而侯震就是最大的那一个,侯震是因为自己上书年纪已经很大了,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之前又是数次请求告老还乡,虽然未得允许,但是大部分时间已经是在自己的府邸之中静养,寻常人不得打扰的状态了。
此时这么一个不懂礼数的小子,一上来就是要求见侯震老大人,莫说他之前还那么不懂礼数,便是他恭恭敬敬的恐怕也是费劲的。
门子打着灯笼仔细的看了看他,实在是找不到他是哪家的公子,不由的怒道,“你是哪里来的,这般的不懂礼数,这里是哪里,你想要见侯震老大人,想要见”
那门子还想要再说上他几句,然后将他轰出去,结果胡辇听着这家伙并不想放自己进去,竟然一冲动,直接奋力的上前一顶,将这门子给顶了出去。
趁着门子摔倒的机会,他直接冲进了侯震的府邸之中,然后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侯震的胡辇只能在庭院之中大声的嘶吼,“侯震大人请救命,请侯震大人救命啊!”
一声声的嘶吼,凄厉无比,让人不由的新生怜悯,但那是平素,此时胡辇只不过是一个擅自闯入的家伙罢了,这个家伙迎来的是一群家仆要将他擒下,然后扔出去。
这种结果还是因为侯震的家风很正,若是地方在其他的地方,这种强闯之人,一般都会被乱棍打死,就算不被打死也会被暴打一顿,然后送到官府衙门之中。
因为没有这么做的,早就让人给设计弄得家破人亡,或者干脆就被刺杀了。
胡辇不断的挣扎,朝着天空大声的嘶吼,他希望自己的嘶吼能够将这个天狼朝堂之上的定海神针请出来,让他听一听自己的冤屈,让他听一听自己的话语。
胡辇的父亲胡然在被带走之前,曾经和胡辇谈过一些事情,其中就包括了这次看似是在针对他们胡家的阴谋,似乎没有这般的简单。
最近种种事情,再加上天狼的现状,让胡然有一种感觉,此时天狼百姓之中的戾气实在是太重了一些。
或许是因为发展的太快了,数年之间,天狼的国力打着滚的翻滚,这些都是要有代价的,之前胡然也没有察觉到,但是此时他确实发现了,这个代价不是说有什么阴谋,而是人们的心中,想法已经产生了变化。
趋利避害乃是人的本能,可是过于的趋利避害就会让百姓们变得更加的见利忘义,甚至于在这种情况下,慢慢的发展下去,就会成为一种像是现在的情况。
胡然说,这种情况看似没有什么,但是人心一旦变了,再也不要奢求他们有什么忠心可言,这种人若是顺风顺水,定然会一往无前,但若是遇到了挫折,那就是一溃千里,各扫门前雪。
胡然曾经在军中为将多年,他并不聪明,甚至可以说是很傻的人,但是就是这种傻才让他看到了这一点。
可是现在胡辇却是想要将这些话都告诉侯震,却是办不到。
胡辇凄厉的声音越来越远,那是因为侯震府邸之中的家仆和护卫将他拖走了,让他不能再骚扰自己,这不是什么错误,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
在侯震府邸的后院之中的某座阁楼上,一老一少两个人正在看着刚刚声音传来的方向,老人是侯震,年轻人是已经痴傻了许多年的黄敢。
黄敢当初在许都反击战之中算计了严燕,但是紧跟着就就是旧创复发,似乎彻底的痴傻了起来,没有人觉得一个已经胜利的黄敢,竟然还需要伪装什么,而且这么一伪装就是数年的时间。
在这种情况下,很多人已经将这个可怜的年轻人都忘记了,骆斌在朝堂上算是风生水起,而黄敢这个曾经的司空爱徒,却是真真正正的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只有街头巷角似乎能够看到他这个痴傻的身影。
这么多年,黄敢的身上一直都是肮脏的,是臭气熏天的,是让人闻了就想呕吐的,是一个人见人厌恶的家伙。
而现在这个家伙,浑身上下都是干干净净的,而且身上似乎还有这淡淡的清香,至于他整个人,都是变得很是清雅。
“责之,你确定这件事情是有人蓄意如此的么?”侯震看着自己的爱徒,对于自己的爱徒突然出现也是让他大吃了已经,这么多年,他是真的很为这个爱徒可惜的,没想到他这个老家伙再次被这个爱徒给骗了。
同时侯震也知道,黄敢定然是心中有着什么计划,他了解这个徒弟,他的目的性是很强的,如今他瞒了自己数年,装疯卖傻了数年,他这般做定然是有着绝大的计划的。
而现在,似乎就是他计划的开始了。
“先生,这天狼的百姓的确是因为一些事情慢慢的在增长心中的戾气,但是绝对不应该是这么快的爆发,这个引子,太过于凑巧了。”
“那你想要如何?”
“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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