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八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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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盈被许母叫醒时,头也有些疼。

她昏昏沉沉地掀开被子，用力拍头。

“别磨蹭了，快点收拾吃饭。”许母帮她收拾床。

许盈洗漱完,坐到饭桌上。桌子上鸡蛋和油条摆成一百五十分的样子,牛奶旁边放了粽子。

“吃了一百五十分的鸡蛋油条,就能考一百五十分了，还有这粽子,吃了就能高考得中！”许父许母笑眯眯道。

许盈把鸡蛋油条还有粽子吃得干干净净。

许父许母开车送许盈到学校,车子停在校门口,封线外,许父许母说：“闺女,加油！”

“嗯嗯！”许盈重重点头。她刷校卡进校,在约定地点看到周衍。

“嘿！”许盈蹦蹦跳跳地跑过去。

周衍从石椅上起身,“来了？”

“嗯,今天要加油啊！”许盈说。

“你也加油。”

“我们进考场吧？”

“好。”

许盈的考场在一楼，周衍在三楼。

分开时,许盈猝然拉住周衍。周衍回身，“是不是很紧张？”

她点头。

周衍缓缓张开怀抱,“要不要蹭一下年级第一的运气。”

许盈眼睛一亮,扑到他怀里,抱紧他，“天灵灵地灵灵,蹭了学霸保管灵！”

周衍低低的笑声响在她耳边。她几乎能闻到他皮肤上的干净香气。她和他如此之近。

许盈脸颊骤然红起来，她连忙从他怀里退出来，说：“我进考场了，加油！”说完便咚咚咚地跑远。

周衍摸摸胸膛上留下的温软触感，然后摸了摸发红的耳朵。

铃声响起,高考正式开始。

许盈做题做到一半，早起时昏昏沉沉的头痛感又卷土重来。她掐掐自己，让自己清醒一点。

第一天考完，许盈第一时间回家睡觉。大约是临近考试这几天没睡好，脑袋有点疼。

第二天早上，许盈抓抓凌乱的头发，用冷水拍脸。神识清醒后，她深呼吸，给自己打气，在许父许母的注视下进了学校。

下午五点整，随着铃声一响，为时两天的高考正式结束。

许盈走出考场，周围全是欢呼。

似是摆脱了长久的噩梦，所有人都控制不住地尖叫欢呼，发泄似的到处奔跑。

许盈在乱糟糟的人群里找到周衍的身影。他正朝她走过来。

楼上有人在撕书，一页一页纸飘落下来，落英缤纷，犹如在下一场花雨。

缤纷的花雨里，两人逐渐走向对方。

“考完了。”许盈笑道。周衍忽然伸手。

他的手指快要碰到她的脸。意外的亲密举动让许盈一时愣住。心脏狂跳，像是要爆炸开。

不曾想周衍的手掠过她的脸，只在她头发上轻轻一按。然后她便看见他从她头发上取下一个纸屑。

许盈：“……”

她松了口气，同时心又有些闷。她讪讪地说：“你考得怎么样？”

“还行，你呢。”

“我也还行。”

许盈笑呵呵地捏了捏书包肩带，说：“终于考完了，走走走，咱们庆祝去！”

……

许盈一回家就直奔床。她睡得昏天暗地，足足睡了两天才睡醒。

长久以来的睡眠不足和精神压力导致的头疼终于消失了。她精神奕奕地在床上翻滚了几圈。

肚子咕噜咕噜叫，大概是饿狠了。她冲出卧室，“妈，有吃的吗？我饿死了！”

在客厅里织毛衣的许母说：“醒了？锅里有吃的。”说着她就去了厨房。

许盈足足吃了五大碗米饭。她打着饱嗝，摸着胀鼓鼓的肚子，忽然一滞。

她刚才吃了多少？

整整五大碗米饭，还没算上吃的一点也不剩的菜！

唉。她捏捏身上的肉。她发誓，这个暑假她一定要减肥瘦下去！

许父收起棋盘，说：“闺女，什么时候买手机去？”

手机？许盈神情一亮。她爸说过高考完不论她考的怎样，都会给她买手机的。

“现在就去行吗？”许盈跑过去抱住许父的胳膊。

许父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发，“行。”

2005年新出的最新款的诺基亚手机，许盈选中了颜色最鲜亮的一款，眼巴巴地看着许父。

许父二话不说，豪爽付了钱。

早两年许盈买过一个小灵通，发现影响学习后，许父许母就不让她用手机了。直到现在许盈才重新拥有新手机。

她摸着漂亮的新手机，一回家就把同学录打开，一个一个添加号码。

可惜周衍没有手机。不然她就以后就可以给他发短信了。她叹息一声，调出手机里的小游戏，开始玩游戏。

第二天刘玲玲约许盈出去玩儿，也叫上了周衍。

许盈纠结了大半天，还是放弃了裙子。裙子又显腰粗，又显腿粗，把她全身缺点都暴露出来了。

最后她穿了宽松的牛仔背带裤，又把她妈的化妆品偷偷拿了过来。

把脸化成乱七八糟的调色盘后，她心碎地去洗脸，最后只擦了点口红，带着帽子出了门。

在奶茶店见到穿着雪纺绿裙的刘玲玲，许盈羡慕死了，“你裙子真好看。”

“好看吧，今年夏天最流行的雪纺绿呢！”刘玲玲挑挑眉。她化了妆，整个人都靓丽起来。

许盈瞅瞅刘玲玲的纤腰，咬牙道：“我一定要减肥！”

“那什么，减不下来也不要勉强自己，而且你现在白白胖胖的也挺可爱的。”刘玲玲说。

“哼。”许盈蔫蔫地趴在桌上。

门口的风铃叮叮当当响起，有人进来了。许盈和刘玲玲同时向门口望去。

少年穿着干净平整的衬衫，身形高大颀长，眉目十分英俊。他一进来，就似一股清爽的风，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吹到了他身上。

他的目光锁定许盈，不疾不徐地朝她走过来。许盈咽下唾沫，平复心跳后，把点好的奶茶放到他面前，“喏，你喜欢喝的。”

“谢谢。”他在许盈身畔坐下，白皙修长的指节握住吸管。

对面刘玲玲恨不得拿照相机把周衍拍下来。

谁能想到，当初平平无奇的周衍，一年多的时间进化成了一个大帅哥，那精致的五官，那毫无瑕疵的皮肤，比娱乐圈那些明星还好看！

要不是她现在有喜欢的人，她就忍不住心动了！她控制好情绪，急急忙忙喝了口冰奶茶冷冻情绪。

接着，她问：“你们对答案没？”

许盈：“没对，玩两天再说。”

周衍：“不需要对。”

听到周衍的话，刘玲玲啧了声，这分明是很有信心嘛。不过想到他自从超越沈蔓绿后就越来越逆天的分数，她也就释然了。

“我对了答案，不出意外的话，一本还是能考上的。”刘玲玲说。

“那很好啊，恭喜恭喜。”许盈说。

“嘿嘿，能上一本就行了。”刘玲玲挠挠后脑勺。

回去时许盈和周衍坐同一辆公交车。

公交车到站，许盈说：“我到站了，拜拜。”

不曾想周衍和她一起下了车。

“你还没到站？下车干嘛？”

“我送你。”

“不用，你快上去，车要走了。”

周衍不动。车开走了。许盈无奈，“那走吧。”

虽然无奈，心里却生出隐秘朦胧的欢喜。她压下嘴角的笑。

日落西山，霞光从云层里跳下来，将整个城市染成金红色。

送许盈到了小区楼下，周衍看着许盈进小区。霞光倾斜在她胖胖的背影上，温柔又绚烂。

“你……”他突然叫住她。许盈偏身，“什么？”

晚风拂动她的头发，她的眼睛在霞光下明亮清澈，犹如被晚霞笼罩着的一旺泉水。

他定定地看着她，良久才道：“没事，回去吧。”

过了两天许盈对答案了。对完答案，估算完分数她止不住地咧嘴笑。

按她平时的成绩，上清河大学是足够了，如果没意外的话，高考她几乎是超常发挥，分数远超她理想中的分数。

她急忙给周衍打电话，告诉他对完答案后她的估分。周衍低笑，“恭喜。”

“你呢？你对答案没？”

“对了。”

“怎么样。”

“也不错。”

“那肯定比我好！”

许盈欢欢喜喜地抱着枕头入睡，她做了一个美梦。

查分数的那天，许盈浑身都在发抖。生理上的颤抖让她肌肉僵硬起来。她深呼吸，又深呼吸。

分数出现的前一秒，她全身凝固，呼吸一窒。

分数出现，晴天霹雳般，她震住了。

身后许父许母也愣住了。

“怎么……会这样……”许母不可置信。

许盈急促地喘.息，她擦擦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分数，她抖着指尖，“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不可能只考了这么点分数！

她心慌意乱，不可置信，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

“是不是搞错了？”许父皱眉。

许盈竭力镇静，然后给班主任打电话。

学校知晓情况后让她去查一查试卷。许父马不停蹄地去联系调查。

许盈呆坐着，手机一直不停震动。她这才发现周衍半个小时前就给她打了电话。她失魂落魄地去接电话。

“分数出来了，你考得怎么样？”周衍问。

许盈没绷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周衍慌神，“你怎么了？”

“我不可能……我对了答案……错了……不该这么点分数……”她语无伦次。

周衍问了好几遍才弄清楚状况。他安慰她，“一定是弄错了，别担心。”

她还是哭。

周衍不停地安慰她。

哭了有四十多分钟，许盈听到周衍说：“我到你家了，开门。”

许盈顿了顿，边擦眼泪边开门。

门一开，周衍就看到哭得眼睛鼻子红成一片的许盈。他忙说：“你别哭了，肯定是弄错了。”

许盈腮帮一瘪，泪水如绝地洪水哗啦啦地涌出来。周衍上前，轻轻将她抱入怀中。他轻抚着她的头发，“别哭了。”

许盈抓紧他的衣服，眼泪鼻涕全部落到他衣服上。

许父许母，许盈还有周衍，一起去调查试卷。

拿到试卷，许盈赶紧去检查卷面。检查完所有试卷，许盈最后一丝希望也覆灭了。

考卷没有出错。

错的是她自己。她把数学和英语卷子上的所有选择题顺序几乎全部写错了。

应该是那两天头疼的缘故，所以她粗心大意写错了顺序。

如果顺序没错的话，她的分数应该和她原本对完答案后的估算成绩相差无几。她甚至达到了临大的分数线。

她本来可以考得很好的，可是她填错顺序，数学直接少了六十分，英语七十多分，现在她连一本都差四分。一共750分，一本572分。

绝望让她四肢虚脱，她抱着许母，大声哭出来。

许母也哭，一边哭一边安慰她，“没事儿，闺女，你是不小心，你看你不小心把答案顺序填错了，扣了那么多分，都能差点考上一本呢！”

周衍看着在许母怀里哭的不能自已的许盈，紧紧地握起了拳头。

许盈哭了一晚上，次日醒来，她眼睛红肿，气若游丝道：“爸，妈，我要复读。”

“你想好了？”

“想好了。”

“行，复读就复读，咱闺女本来能考上临大的人，不复读可惜了！”许父说。

许盈把她要复读的消息告诉周衍。周衍沉默很久，说：“我陪你复读。”

“你疯了？你考这么好，全市第一，理科状元，你要陪我复读！”许盈震惊。

“嗯。”他毫不犹豫。

许盈又是震惊又是感动，她泪盈于睫，“你……你真好，不过，谢谢了，我不需要你陪我。”

“我————”

“别再说这样的话了，你别做这样的傻事。”说着，她擦干泪，弯起眉眼，用亮晶晶的瞳仁直视他，“嘿，你可是理科状元诶！而且还打破了近年的最高分记录，我居然有个这样牛逼的朋友，说出去脸上简直太有光啦！”

她明明很难过，却又故作开心的样子让周衍心中酸楚，他牵住她的手腕，“我还是想陪你复读，我————”

“都说了不要啦，你这么不是浪费时间吗？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可是————”

“别再可是可是的了，我以天下第一帮帮主的名义命令你，不准复读，好好上大学去！”

周衍抿唇。许盈拍拍他的肩，“好了，不准再提复读的事，对了，过两天填志愿（2007年以前是先填志愿再考试，这里稍作修改），你填哪所学校？”

“之前不是说好了清大？”

“清什么大啊，你这分数去清大浪费了，你一定要去临大！”

“你不是想考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