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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楚宸婴来到聚宝阁时,李秧整个人还是懵的。

他说他明日送她回家,顺道拜访一下她的母亲。

“你若想多陪陪伯母,可在家住几日。”他声音温柔道。

李秧觉得不对路。

人上辈子是怎样千方百计地阻拦她与娘亲见面,一庄庄一件件都被她如数载在本子呢,怎么可能换一世,就良心发现,宽宏大度了?

理智告诉她,不可能有那么美的事,他还有附加条件,或者其他意图。

于是她宠辱不惊地保持微笑,静静站在那里等着他下一句。

然,他沉吟了一下,又加了一句。

“到时你做几个菜,我在你家用午饭。”

李秧一脸你震惊了我全家的样子瞪住楚宸婴。

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辈子的世子和辈子的为何相差那么远?

李秧感觉自己就像被困在一个小房子里,不能出去,更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能等着被宰割。

“慕容姐姐,件绛色底白牡丹花色好看,前阵子夫人在府里设宴,好多贵女夫人都穿种绛配白的衣裙,可好看了。”

枝枝细心地协助李秧挑选礼物:“方才您说伯母和您一样娇小,肤白圆润,两件绝对很适合伯母!”

李秧听着枝枝欢快的声音,突然明白了世子为何会带枝枝出来。

李秧目不能视,世子和青鹿又是男子,给她母亲挑礼物,必须要有一个李秧熟悉的,又能说会道的女子从中帮助,所以枝枝是最好的人选。

可这一世里的个时候,她和枝枝并不算熟悉,只在她被废武功的时候,受枝枝照顾了一个时辰。

世子无疑就是在那一次记住了她和枝枝相处融洽,辈子脚被敲伤后,世子是叫来了枝枝照料她。

所以,他说明日与她一同回家看望母亲,一决定并不是心血来潮,是有经过思虑的。

为何突然对她那么好,李秧实在想不明白。

坐在门边会客椅寥寥喝茶的少年,目光不时掠向里面,那两位在货架前流连的人。

掠过其中那位被雪色方领襦裙裹得玲珑有致的女子,掠过她那片雪白细幼的脖项,掠过那对刚好露在领口外的小巧锁骨。

方才,他在那上面留下了他的汗。

睫毛半盖的墨色瞳仁,沉沉无焦距,随着女子身影的走动缓慢流转,不时有绮光自眸底缓慢晃过。

至今,他还记得,那片皮肤的触感,以及那片锁骨,散发的香气。

羽睫轻抬,视线又不由蛰向她那两片淡淡闭合的红唇。

他不由想起三年前,李遂带他去见的那个“恋恋”。

那个恋恋,更符合李遂一直以来向他诉说的那个女儿。甜美,微胖,古灵精怪,略带一些傻气。

或许是这个形象给他留下了强烈的印象,所以当他在府里和父亲要侍卫鲲,见到了真正的“恋恋”,就是这位“慕容隽”时,他感到无比愤怒,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和欺骗。

然而随着相处的时日递进,他渐渐从无数细微之处发现,她的确才是李遂口中的“恋恋”。

今天,他注意上了她的耳朵。

心里想着,目光已自动移向她的耳朵。

然没看到她的耳朵,倒是注意到一抹忧虑,正凝在她的眉间。

“姐姐?”

李秧蓦然回神。

“您脸色不太好。”枝枝关切道:“哪儿不舒服吗?”

李秧正想说肚子饿,背后就传来了楚宸婴清澈平和的嗓音。

“你不舒服?”

感觉到他身体慢慢的靠近,气场的笼罩,李秧羽睫微颤,张了张嘴,突然说不出口了。

面对他,她总是莫名胆怯。

李秧摇摇头:“奴婢没事。”

不知他是不信,还是她脸上怎么了,他的视线停在她脸颊便没再移开。

时,枝枝轻步走开了。李秧疑惑回头,耳朵蓦然轻轻触来一片柔软的温热。

他在摸她耳垂。

“……!”李秧扭脸闪避。

见她不愿意,那只手没有穷追不舍。是,他手指的触感已经留在了她耳垂,足以令她的耳朵烧红一片。

“早上我便发现你有耳洞。”他声音清朗徐徐,好像刚刚摸她耳朵的登徒子根本不是他:“可为何从未见你戴耳饰?”

时枝枝和青鹿已出了聚宝阁大门,阁内除了记账的掌柜,没有了其他人,突然的安静空旷,登时让李秧感到一阵不安。

因为她身处的是一个角落位置,个位置有一排高高的稀疏货柜半挡着,从外面看进来,只能从窄小的货架空格处依稀看到里面的情景。

意识到自己的不安全,她转身就要离开,没想到他的长臂着就搭在了架子,阻断了她的出路,害她差点拦腰撞去。

“?”他发出不解的声音,对她方才的举动似毫无所知,说话的语气就像个正人君子:“不方便说吗?”

他是故意的。

李秧暗暗咬牙,尽量言简意赅:“我怕疼,”她不知自己该怎么站,好似怎么站,耳朵都不安全:“不敢戴。”

楚宸婴垂目,静静看着她撇开的脸颊的那团晕红,道:“有耳洞,会疼吗?”

她不懂他为何对她的耳洞那么感兴趣:“因为几乎没戴过,耳洞窄小可能闭合了。”

“原来如此……”楚宸婴声音低沉,喉结微震:“我给你看看,是否闭合了。”

李秧闻言心一跳,他已经前半步,把手触了来。

那一瞬间,李秧屏住了呼吸,做好了耳朵被他蹂.躏的准备。

可没想到,他的动作意外的轻柔,只是用食指把她的耳垂托起了一点,让他能仔细看清面的小rou洞。

不知是周围灯光不够,还是他故意的,他靠的很近,几乎是贴身而站。可他的呼吸又非常平稳,轻徐地喷洒下来,萦绕在她耳上脸上。

楚宸婴并不认为自己样靠太近了。他不靠那么近,如何看清那只软软躺在自己指腹上的小耳垂。

它像块圆圆的小红玉,晶莹剔透,中间有一粒针眼般细小的小洞,洞口幽.深狭.窄,边缘饱满均匀,泛着犹如婴儿肌肤般的幼.嫩光泽,确实是从未被硬.物撑开蹂.躏过的模样。

“那么怕疼。”他问道:“初是怎么穿的耳洞?”

经他么一问,李秧微微愣了一下,好像她都很久没想起过了,回忆道:“我爹给我穿的。”

楚宸婴顿了顿,她又道:“是我硬要穿的,时我十二岁,羡慕我姑姑能戴会发出好听声音的耳环,没想到……打耳洞是那么疼……我还记得,我爹当时被我吓哭了。”

楚宸婴微笑微微一滞。

“我看不见,他没有发出声音,可我感觉到他的眼泪,一直在往我脸上掉。”李秧长长叹了一声:“好像那是头一回见我爹哭。”

楚宸婴怔怔看着她,耳边,蓦然响起那人的声音。

——恋恋时疼晕过去了。

楚宸婴至今记得,时他说这句话时,脸上的自责。

却没想到,原来他还哭了。

一个父亲,居然会因为孩子一点痛掉眼泪?他觉得很难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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