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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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超市的招牌和论坛如出一辙，分别用四国语言的幼稚涂鸦在门前标明了“命运超市”。

大得一眼望不到边的超市被分成两个区域，一半是“生活用品区”，另一半是“游戏道具区”。生活用品区冷冷清清，游戏道具区门庭若市。

林初略一思忖，也走进了游戏道具区。还没来得及查看货架上摆着的琳琅满目的商品，就有一只将近两米的玩偶摇摇晃晃地向她走来。

它是一只浑身彩色横纹的条状物，形状有点像长筒袜，有一双大大的突出的卡通眼睛和上咧的卡通嘴角。

这个超市招揽顾客的吉祥物长得也太丑了……

林初默默想着，眼睛在袜子精的身上扫了一圈，却没看到任何可供穿脱的拉链。

袜子精目标明确地走到了林初跟前，它看着想画上去的卡通嘴居然动了起来，一张一合，热情洋溢地对林初自我介绍：“这位新顾客您好！我叫砳砳，是命运超市的导购员兼收银员！”

“顾客您是想购买游戏道具么？你是想买物理类的、生化类的、魔法类的还是精神类的？是需要攻击型的、防御型的还是特殊类型的？”没等林初说话，这只自称砳砳的玩偶又接着说道。

林初看了看两边货架上动辄成百上千的道具价格，用右手遮住了左手手腕：“呃，我想先自己看看。”

“当然可以！”砳砳的热情丝毫没有被浇灭，它微微弯下腰，给林初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就请您……”

话未说完，它站起身，上扬的嘴角沉了下来，突出的眼睛也眯了起来，莫名显得有些阴森：“不好意思，失陪一下，超市里出现小偷了。”

林初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砳砳以常人无法达到的速度移动到了超市门口，用它那看上去软绵绵的两只手臂抓住了正想出门的一个玩家。然后，它两手一扯，那个玩家发出一声惨叫，他的身体就像被棉絮做成的一般，轻而易举地被撕成了两半——

一大蓬血雾从身体的断口处喷出，落到周围来不及躲避的其他玩家身上。但是没有人敢说话，原本熙熙攘攘的超市安静得连空气的流动声都听得见。

而被抓住的玩家居然还没有死，他的上半身仍然在拼命地挣扎，想要从砳砳的手中逃脱。砳砳毫不在意玩家的动作，又“咔”地一声，像是采摘树上成熟的苹果般，摘下了他的头颅。

超市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砳砳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套特大号的扫帚、簸箕和拖把，如同清扫垃圾般把玩家的尸体和地上的血迹打扫干净，又拿出一瓶类似空气清新剂的东西到处喷了几下，流程熟练得好像已经做过无数次。

林初感觉自己的心攥成了一团，却分辨不清自己的情绪是畏惧还是愤怒。耳边传来周围一些玩家的干呕声，那些是进入游戏不久，还没适应血腥场面的玩家。还有一些玩家窃窃私语的冷笑声：

“真是个蠢货，敢偷二胡卵子的东西。”

“说起来，二胡卵子好久没杀人了，这一批新人玩家都没见过它的厉害。”

在确保没有一丝人肉碎屑的残留之后，砳砳又重新恢复了笑容，它拍了拍手，声音回荡在整个超市里：“抱歉打扰到各位了，请大家继续愉快购物吧！”

这是个不把人命当命的游戏啊。不管是npc还是朝不保夕的玩家自己，都视人命如草芥。

林初又一次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

不过，她连自己都救不了，也没有多余的心情去操心别人了，林初的手指摩挲了一下手腕上的七，又重新逛起超市。

这些道具中也有一些她买得起的，不过这样的便宜道具估计在游戏里也没有什么用。

直到林初走到物理类的货架边，一边的架子上随意地摆着一把唐刀，她一眼就被吸引了过去，随即心砰砰跳了起来。

如果把刀换成人的话，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这把唐刀没有刀鞘，其上已经落了许多灰，一副许久无人问津的落魄模样。

林初可以想见原因，虽然这把刀只卖五天的生存时间，但是纯物理类的武器在大多数有着超自然力量的游戏中用处并不大。比如要是进了一个灵异类的游戏，刀就是再锋利，也砍不到鬼的身上，而其他魔法类或者精神类的道具却既可以攻击纯物理的游戏npc，也可以对付妖魔鬼怪一类的np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