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终于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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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玉收工回去后,推开门发现里面黑漆漆的,以往每次回来,顾朝辞都会特别为他留一盏灯,人或者在客厅或者在楼上,总能让他看到。
第一次回到这里黑漆漆的,让容玉心里涩了下,抬头向上看去,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依稀能看见顾朝辞卧房的门半开着。
容玉换好脱鞋上楼,犹豫下,还是轻轻敲敲顾朝辞卧室的门,等了一会见里面没有动静,对方可能睡下了,便想着明天早上再说……哐啷……
正准备回房间的容玉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推开门就看到男人坐在床上单手撑着额头,手机掉在地上。
“你还好吧?”闯进去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好像有点唐突了,可在退出去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顾朝辞听见声音手撑床站起来,也没有去管掉在地上的手机,开口的声音透着不正常的沙哑:“没事,你去睡吧。”
话落人从他身边经过,伸手按开洗手间的灯,却在开门时,身子晃了下,被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容玉看到,本能地伸手扶了下。
触手的温度高得有些不正常,容玉眉头蹙起来:“你发烧了?”
顾朝辞没看他直接打开浴室的门,扯开领口:“没事,不用管我。”
容玉挡住门口不让他把门关上,刚好借着浴室的灯光看清楚,男人脸色苍白,明明之前从剧组离开时还好好的人,他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去干了什么?
顾朝辞背靠着墙看着他,生病的缘故,男人身上那种与身俱来的气场弱了许多,被这样的看着,容玉有种顾朝辞在像他求抚摸求抱抱的错觉。
活像一只大型犬委屈巴巴等着主人来摸摸头的样子。
赶紧压下不切实际的想法,容玉开口道:“发烧不要洗澡了,去床上躺着。”
原本以为顾朝辞不会听他的话,结果等他去拉他手时也没有拒绝,就跟着他从浴室出来,重新回到床上。
容玉转身走到衣柜前,把他平时穿的睡衣拿出来,放到他床边:“你晚上吃饭了吗?”
顾朝辞摇摇头:“你不用麻烦,我不饿。”
“不麻烦,我刚好也饿了,你先换衣服。”
顾朝辞坐在床边,眼睛一直追着他出去,直到容玉关上门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才转回视线落在床边,容玉拿给他的睡衣上,黑眸里像是酝酿着什么。
从顾朝辞房间出来,容玉先回自己房间换掉衣服后去楼下厨房,用冰糖冲了一大杯柠檬水,又煮上一锅白粥,很难想象,像顾朝辞这样的人,也会感冒发烧,虽然这样说有些夸张,但是对方给他的感觉就是很强悍。
想到刚刚在浴室中自己脑补的画面,容玉忍不住翘起唇角。
生病中的人居然有点可爱。
只是为什么突然会生病?
容玉想不出来,可让他放着不管,又不可能,不管顾朝辞有没有帮过他,他都不可能放任一个生病的人不管,何况他还欠着顾朝辞的人情都不知道怎么还。
怕顾朝辞只吃白粥没什么味道,容玉切下一点火腿扔到粥里,顺便给容泉发了消息,询问发烧的人需要吃点什么药。
容泉那边问好情况把注意事项和可能需要的药名发过来。
将火调小,容玉去了附近24小时营业的药店。
等他再回来,就看到顾朝辞站在餐厅喝水。
“你怎么下来了?”容玉在玄关处换好鞋,走过去见他喝着白水,连忙道,“你别喝这个,我冲了柠檬水。”
说着给他倒好一杯,顺便解释道:“我去附近药店买了体温计,退烧药,感冒药,先量□□温,一会吃好饭,需要的话再吃退烧药。”
顾朝辞坐在那里,手中捏着杯子:“不用麻烦,我没事。”
容玉将他的拒绝无视掉,直接将电子体温计拆开,对着他脑袋叮一声:“39度,一会吃完饭把退烧药和感冒药吃上,睡一觉,如果明天早上还烧,我陪你去医院。”
“不用,我可以让助理……”
“顾叔,生病的人就要乖乖听话。”容玉打断他,“何况我有病的时候,你也很照顾我,没道理你生病时,我不管你,好歹给个机会报答一下。”
容玉笑着朝他眨眨眼睛,转身将煮好的粥关火,因此并没有注意到,因为他这句话,男人眼中的光亮暗了下去。
加入火腿的白粥发出奇特香味,容玉盛出一瓷碗,又将烫好的青菜放在上面,放到男人面前:“吃吧,我去冲个澡,一会过来。”
顾朝辞点点头,没有再说拒绝的话。
容玉回到房间,拿起充电的手机给花似锦发了条消息:明天上午晚去一会,帮我请假。
花似锦:又请假,你最近请假有点过于频繁。
容玉:别问,乖。
花似锦:……
放下手机容玉去浴室冲了个战斗澡,再下楼时顾朝辞已经吃完,将碗筷放入刷碗机中,听见动静转头看过来。
容玉拿起桌边体温计,对着他的脑袋又叮了一·下,很好,39度6了,将退烧药和感冒药送到他面前:“吃了药睡觉。”
顾朝辞接过仰头吃下,容玉那边又倒了一大杯柠檬水给他,挑挑眉,示意他喝进去。
这些事情做完,容玉将人送回房间,看着顾朝辞躺,将房间空调温度调整一下,转身出了房间,看到他离开,躺在床上的顾朝辞,闭上眼睛,掩去眼中的落寞。
只是没多久,再次传来脚步声,睁开眼睛就看到容玉抱着杯子枕头过来:“不介意我搭个边吧。”
顾朝辞发着烧,他实在不好放他自己一个人睡,半夜要是烧起来,他住隔壁都不会知道。
何况这房间床这么大,足够两个人睡。
顾朝辞侧头看他:“不介意。”
容玉闻言笑起来:“你快睡吧,睡着身上就不难受了。”
话落,容玉将床头的夜灯关掉,背对着男人躺下来。
房间里很黑,仅有床下一站昏黄的夜灯照明,顾朝辞看着侧躺在床另一边的容玉,胸腔里那颗烦躁不安的心脏,在这里一刻安定下来。
容玉不喜欢他没关系。
他可以让他喜欢上。
容玉半夜醒过来,伸手摸了下旁边人的额头,依旧很热,还出了汗。
显然顾朝辞这次生病来的有些凶猛,并不是一片退烧药就能解决。
掀开被子,去下面倒了一杯柠檬水回来,让顾朝辞喝下去,又给他测了遍体温,38度2,温度下来一些,但也还在烧。
顾朝辞放下杯子:“你睡吧,我感觉好多了。”
容玉接过他手里的杯子放到一边:“温度降了一些,但还在烧,明天早上我陪你去医院检查,睡吧。”
重新躺下,就听身边的顾朝辞道:“明天不是还要拍戏,让原则陪我就好。”
“看完病让原助理来接你,我必须要看到你没事才能放心去拍戏。”容玉说这话时,没多想,只想着他心脏疼的时候,顾朝辞对他伸出援手,轮到顾朝辞生病,他不能不尽心。
然而这些话听在顾朝辞耳朵里,心里那股酸涩再次冒出来,现如今他已经知道容玉对他并没有他以为的那种想法,再不会把这样的话当成是因为喜欢他:“你都是这么哄人的吗?”
“啊?”没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的容玉愣了下,只是还没等他问,就听男人道,“没什么,睡吧。”
显然是不想在谈乱这件事情,容玉在黑暗里眨了眨眼睛,今天的顾朝辞真的有点怪怪的。
翌日一早,容玉喝了一杯牛奶,顾朝辞因为早上要做检查需要空腹。
两人从家里出来,直接去了容泉所在医院。
容泉提前已经将检查预约上,也不需要排队,等着顾朝辞抽血时,容泉忍不住道:“顾叔怎么会感冒?”
容玉摇头:“不知道,不过不常生病的人,病起来还挺脆弱的。”
他话说完看到顾朝辞站起来,没等容泉反应,人已经过去,迅速帮男人整理好衣服,动作非常自然,仿佛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让站在原地将这一幕收入眼中的容泉心里一紧,下意识看向站在那里垂眸看着容玉的顾朝辞,男人黑眸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温柔。
感觉到他的视线,顾朝辞抬眸看过来,眼神淡淡的,哪里有什么温柔。
容泉的心徒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了一把似的。
容玉帮顾朝辞整理好抬头道:“原助理一会过来,你在这边等一会。”
话落又转头对容泉道:“二哥,一会检查结果出来,你发我手机上哈。”
容泉心里沉甸甸,点点头:“你要检查结果干什么?”
“看看到底是细菌还是病毒……”正说着容玉手机响起来,是花似锦来接他了,“我不说了,我得走了,二哥你帮我照顾下他。”
目送着容玉离开,容泉心情非常复杂。
顾朝辞在椅子上坐下:“去忙吧,不用陪我。”
容泉笑了下,凑过去:“今天不是我值班,我陪顾叔在这等吧,这段时间,阿玉给顾叔添麻烦了。”
“不麻烦,他很乖。”
顾朝辞轻轻淡淡的瞟他一眼,容泉觉得顾朝辞已经看穿他的想法。
他虽然叫顾朝辞一声叔,但事实上顾朝辞年纪和容飞一样大,身上都与生俱来的带着那种属于上位者该用的压迫感,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举动,都可以影响人心。
容泉压下心里的忐忑,故作自然得道:“他是长大了,可总归还是孩子,顾叔也是把他当成小孩吧。”
这句话是试探,也是在提醒。
顾朝辞这么聪明,岂会听不出容泉话中的意思。
他神情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落在他身上的眼神也没有变。
只是容泉却听道:“不用试探,容玉对我来讲并不是孩子。”
“那是什么?”
容泉听见自己发出干涩的声音,他不想知道真相,又不得不知道。
“是可以追求的对象。”顾朝辞很诚实,诚实到让容泉感到绝望。
“顾叔,是不是搞错了,你们怎么……”
“他还不知道,但我不介意你告诉他。”
容泉:“……”
不,我不会告诉他的。
望着顾朝辞眼底的狡黠,容泉忍不住想容飞和容鸣要是知道因为他,小弟被狼叼走了,会不会杀了他?
更绝望的是,容玉要是真和顾朝辞在一起了,他是该喊弟弟还是婶婶?
原则过来时,只觉得自家老板和容家二少间仿佛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海沟。
顾朝辞看过检查报告,又开了药后,才从医院出来,回到车上,将检查报告摆好,手机拍照发给容玉。
原则安静的将这一切收入眼底,悄悄深吸口气。
随后就听见顾朝辞开口道:“夏惊鸿最近在干什么?”
“惊鸿少爷最近去夏氏下面的分公司历练。”
“等他回来,约他去拳馆。”
原则心里一梗,想到昨天晚上那通电话,面不改色的道:“好的。”
此时正在工作的夏惊鸿猛得打了个大喷嚏,摸摸鼻子翘起唇角,一定是凭澜又想他了。
……
花似锦等容玉上车后关上车门:“这几天你怎么总往医院跑,生病了?”
“今天不是我,顾……先生发烧了。”
犹豫一下,容玉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毕竟花似锦作为他经纪人,没什么好隐瞒的。
花似锦一听这话,眼睛顿时瞪起来:“你就给我一句准话,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你住在他家里也就算了,他生病你还亲自照顾,你不觉得这已经不能用普通朋友来解释了吗?”
想到他和顾朝辞之间的关系,容玉也觉得不能用普通朋友解释,但也真不是花似锦以为的那种,不想花似锦总是误会,容玉索性就把心脏疼的事情和花似锦说了。
等他说完,就见花似锦一脸,“你·他·妈在开什么玩笑的样子”。
他也不觉得奇怪,毕竟这种事情本身就挺匪夷所思的。
不相信也正常。
花似锦猛吸了口气:“所以你们俩真不是恋爱关系,但是你们分开时间太长,你心脏就会疼,所以不得不住在一起,甚至必要的时候,还要做一些亲密的事情?”
容玉点点头:“是这样没错。”
“有多亲密?”
容玉脸颊一热:“……就抱一抱……”
“只是抱?”
“咳,最多就是亲一下,单纯亲那种!”
花似锦捂住胸口:“小崽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好好骗了,你们俩都亲了,你还告诉我你俩不是那种关系,那什么才是,要睡过才是吗?”
容玉心口一梗,默默转过头没有接话,心想还真是睡过了。
花似锦在旁边默默平复好一会,才冷静下来:“我不管你们俩是什么关系,总之你们要是有公开的意思,提前和我说,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容玉想说我们真不是那种关系,但见花似锦挺激动的,想想还是乖乖点点头:“知道了。”
之后回去一路花似锦都没有再开口,好似还在消化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容玉也没敢打扰他。
……
容玉在《一剑成魔》剧组中沈珏的戏份没剩下多少,再有几天时间就会杀青。
对此陈是金还挺感慨,想着容玉刚进组那会让他们头疼的很,经过两个月磨练小崽子不仅人成熟了,演技更是突飞猛进,马上要杀青了,还怪舍不得的。
对此白月半也是深有感触,突然意识到容玉就要杀青了,忍不住私下里和陈是金商量,小孩杀青那天剧组里吃顿饭吧。
陈是金没犹豫就答应了,反正自从顾朝辞投资之后,他们剧组中的资金用不完的用。
只是这件事,并没有提前告诉容玉,打算到时候给他个惊喜。
下午要拍仙剑宗宗主陨落,死前希望沈珏可以将沈青引回正途,沈珏作为仙剑宗的大弟子,自然不能违背师尊嘱托,何况他是一个把责任看的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的性格。
沈青堕落成魔之后,取代当初魔尊成为新任魔尊。
容玉站在魔水河岸边,当初他为救沈青来此的事情,仿佛还是昨天,可如今很多事情已经物是人非。
当初师傅带回来的小师弟,堕落成魔,处于他的立场,不好批判师傅的错,还是师弟的错,但他知道一点,小师弟心性纯良绝对不能因此而堕魔,哪怕豁出性命,也必然要阻止他。
拉他回正途。
“沈珏,今非昔比,你还来次做什么?”罗琦生站在魔水河对岸,看着手持风雪剑,站在那里的剑修。
都说剑修是这世间最无情的人,因为他们一生都只与剑为生,只认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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