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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臻拉着宁可的手,顿在半空,没再往下。
他低下头来,咬她耳朵:“还真不怕啊?宁可可,胆儿可真肥。”
宁可怔然,抬头看他,见他黑眸里欲念翻滚。
陡然反应过来。
好像,和她想象中的“借用”,不是同一个意思——
宁可脸红得滴血,却也没抽回手。
恋爱谈了一年多,季臻在这方面尊重她,从不强迫。宁可的确对婚前某些行为有点保守,但在季臻面前,从前的这些坚持化为乌有。
高二那年,当季臻出现在雨幕中,宁可心里除了惊喜,还有情窦初开时,少女对情萌芽的茫然。
高三那个夏天,她缺席高考,他装作毫不知情,执起她的手,说:“我在考场里全力以赴,你没有影响到我,没有拖我后腿。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他掩去所有的悲伤,唯独掩饰不了对她保护心切。
他守着她,护着她。
失去了高考,她得到了从未捕捉到的,对他的那份特殊感情。
“季臻。”
少女长发散开,铺在枕头上。抱住他的脖子,把他往下压。季臻摁住身上这双不老实的手:“可可,别闹。”
刚才逗逗她,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每一次稍亲密的时候,都会停在最后那一步。今晚她突然主动,他有点招架不住:“可以?”
话音刚落,就被怀里的小姑娘拉下去,正正埋首在她颈窝。
操。
季臻单手撑在她脸侧,眸光灼灼,垂眸看着她:“考验我?”
宁可说:“你不是想睡我。”
季臻反问:“你不想?”
宁可点头,复又摇头。
她好像还没有准备好。
季臻没有强求。抬手覆在她眼前,将她的手拉向自己。
*
宁可完全没有想到,手还能这么借来用。
高中时,常听男生们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宁可天真地以为,他们是真的艰苦朴素、自力更生。
今日一过,她对这个词又有了新的认知。
羞耻感从指尖蔓延,烧得她脸热,脖子热,耳朵热,全身都发热。
季臻捉住她的手指,从食指到小指头,一根一根地帮她清洗。
冷水从指间淌过,好似也变成了滚烫的岩浆。
季臻弯腰,低笑着在她耳边说:“害臊成这样,还敢勾引我。”
宁可别开脸,假装站着打起了瞌睡,木然地“哦”了一声。
下巴被拧住,宁可被迫转过脸去,面对着这个不知羞耻的男人。
见他满面春风的神气,不甘示弱道:“刚才,你还求我叫你名字。”
季臻:“?”记得倒是清楚。
成功扳回一局,她再接再厉:“我叫你一声,你就止不住咬我。”
从没见过他这么脆弱的样子。
特别是最后的那一声低哼,性感到了极致。
她想了想,继续说:“还发抖,还——”手腕一紧,接着脚跟离地。
季臻将她打横抱起。
他笑,眼角眉梢都是流氓气,替她总结:“我家宝宝很回味呢。”
听这语气,他是打算再来一次吗!
手腕好累,手指也累。手臂都快要脱臼了。
宁可飞快地找借口:“我饿了。”指了指肚子:“你听,咕噜咕噜。”
“你怎么——”季臻抱紧她,抵着她的额,捏她鼻子,“这么可爱。”
*
季臻带宁可到附近的小吃店。
服务员端来一碗臊子面。
宁可看了看,说:“我没点这个。”
“我点的。”季臻把碗推到她面前,“害臊的人,吃臊子面。”
“季臻!”
“宝宝。刚才辛苦了,多吃点。”
宁可:“……你不要说话。”
“怎么呢?”
“要脸。”
宁可说饿是装的,一碗面只吃几口就吃不下了。
季臻也不嫌弃,端过去就吃。
宁可突然想到他之前盯着那盒套问她尺寸,现在她似乎有了答案。抬起头,说:“你应该用大码。”
季臻:“嗯?”
“大码。”宁可垂下脑袋,指尖戳着肉夹馍,“就是,那个。”
季臻愣了一瞬,似乎明白过来了,目光纯情得像个孩子:“大馍?”
宁可:“……”
她是傻掉了才会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这时,手机正好有来电。宁可飞快接起。
“呀,宁可儿,你这速度够快的。”
宁妍汾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回国了,问:“你们还在欢乐谷吧?我马上过来,大约十分钟。夜场票已经买好了,你跟季臻一起来就行。”
宁可诧然,抬眼看着季臻,应:“嗯。”挂了电话,转头说:“你还想再去一次欢乐谷吗?”
季臻:“你想吗?”
宁可:“你不想吗?”
季臻:“你想我就想。”
“……”
宁可:“我想。”
欢乐谷晚上十点钟结束营业。还有一个半小时,足够了。
*
程子域和宁妍汾同时出现的场面,在宁可的记忆中,似乎不到三次。
一次,宁妍汾意外怀孕,在医院。
一次,元宵节那晚聚餐,程子域以为瞒天过海,骗到了宁妍汾。实际上,被宁妍汾耍得团团转。
第三次,是宁可被张平勇绑架那天,程子域来交赎金。
宁妍汾犯病后,两人就再无交集。
入场后。
宁可和季臻走在左边。
程子域和宁妍汾走在右侧。
四个人,安安静静地在欢乐谷内散步,和欢歌笑语的其他人形成鲜明对比。
季臻抓起宁可的手,握在掌中,“冷不?”
宁可回握住他的手,说:“不冷。”
季臻:“饿不?”
宁可:“不饿。”才刚吃完臊子面,都还没有消化掉。
季臻望了望月色下的摩天轮,“去坐?”
宁可扭头,看向宁妍汾。
即便是入夜后,她也妆容妩媚,精致到每一根头发丝。
宁妍汾穿着细高跟,裙摆在脚裸摇曳,围着一块薄得等同于无的披肩。
怕冷得要死的人,偏要打扮得一身风度。宁可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宁妍汾:“穿上。”
宁妍汾不接,“你不冷嘛。”
宁可瞥一眼她的披肩,说:“丑。”
宁妍汾赌气地穿上:“直女,不懂欣赏。”
季臻见状,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宁可身上。
程子域看了看季臻,脱下外套,把宁妍汾身上的换下来,还回去给宁可。
“……”
“……”
宁妍汾说:“我就穿他的,别让我女婿冻着。”连死法都替程子域想好了:“他着凉就感冒,感冒就发烧,细菌入侵五脏六腑,就死了。等他冷死,你就可以早点继承遗产。”
程子域:“……”
换完一轮外套。四人再度陷入沉默。
借着披衣服的动作,程子域抓起了宁妍汾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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