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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
这回是北央出手更快,迅速窜到慕容连身后,一掌击出,攻势迅疾。只见慕容连纵身,一个筋斗翻了出去,身法轻灵巧快无比。
北央攻出一招后,并不着急,只用了轻功追慕容连而去。她轻功比慕容连高,跃的过程之中扯了一树枝化作兵器。
飘身而上拦住慕容连去路,后者跳开三步,也拾了一枯枝。
“不错,还会随机应变。”
“这话也回给殿下。”北央微微一笑,眼中艳色惑人。树枝在她招式内力之下,化作刀剑,气势凌霄,招招式式碰到枝叶树杈均留下痕迹。
北央身法极快,慕容连亦不落与她后,一阵轻微的衣袂带过风声,兵器相接,可惜架不住内力,俱都断成了两截。
慕容连一个虚招,北央中计,躲闪不及,便被他侵到身前,再待向后已然没来得及,且因太过着急还被地上枝杈绊了一下。
细腰被慕容连揽住,他低首在北央耳边道了句,“你输了。”
虽是被虚招骗了,但交手之时便是如此。北央算输的心服口服,推开他站到一侧,“愿赌服输,殿下说吧,要提什么要求。”
“你过来。”
北央应声向前。
“你看你左边远处何物,那便是我的要求。”转头去看左侧,除了一片山林并无其他,北央心中疑惑,又回头去看慕容连。
谁知他面容离自己太近,回头瞬间,两人双唇轻轻触过,又迅速掠开。
霎时北央脸红的如煮熟的虾子,慕容连似也没想到如此结果,微微愣住。
他原本...只是想亲亲她的脸颊。
山中鸟鸣不断,凉风拂过,年轻男女静立半晌,心中皆是砰砰心跳之声。四目相对,先避开眼神的还是北央,她低了头,耳朵都红了。
在慕容连眼里便是她低垂粉颈,羞涩缠绵模样。
探手抚了抚她的鬓发,慕容连轻声道:“我不是有意,不过...”他顿了顿,言语更柔,“不过你含羞带怯模样很是可人,比刚才猎虎之勇猛比起,还是这般可爱些。”
这话里头笑意不止,北央知道他这般是缓解尴尬。没怪他,只连忙转身匆匆往山下去了。
出了林子,日光正盛,与刚才林内的幽深成了鲜明对比。
慕容连出来的时候,便见着她面容在日光之下越发莹白,白中泛粉,似跑的太快,胸前微微起伏。骑装显着身段娉婷,墨绿之色又极衬她。
或许该说,没什么颜色是她穿着不好看的。
“午时刚过不久,饿了吧。”慕容连解开马匹缰绳,没递给她,继续道:“你去马上坐着,我来做回马夫。”
“殿下身份尊贵,北央不敢拿乔。”
声音嗫嚅含娇,听的教人心绪不平。慕容连正低着头将两匹马的缰绳绑到一处,瞥了她一眼,“你若不自己上去,我便帮你也不无不可。”
然后,北央便自己乖乖上了马。
“这才听话。”
牵动马匹,慕容连就当真一步一步往湖畔方向走着。北央坐在马上,盯着他黑衣背影,神思里头多是不可思议之感。
慕容连回头看她,就瞧见这丫头面容呆呆,笑道:“你带眉心坠甚美。”
见身后没回话,他又扯了其他,“想吃些什么,湖畔里有鱼,盐巴火折子我都拿了,还带了肉干之类。你是想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还是做回地主婆,让我来伺候伺候。”
“什么地主婆,殿下越说越扯。”北央有些累,根本没想法去河里捉什么鱼。看着这么个皇子给自己捉鱼也怪的很,“找一处坐着吃些肉干也就够了,而且出来够久,吃完也就该回了。”
“不急,重阳便要动身回京。下回与你一道来此还不知要何年何月,这回便当着送我回人情,陪我一起看看这草原日落之景吧。”
慕容连话落,又转头朝北央笑道:“日后若有机会,我还要再带你去看看大漠风光。或你有了想去的地方,我便也带你去。”
他说此话之时眼中光芒闪闪,北央被这光芒引得意动,不自觉问道:“殿下为何对我如此好。”
“你不知吗?”
“不知。”
慕容连的背影挺拔,长身玉立,风姿翩翩。此情此景,北央仍旧无法相信这样的人便当真对自己动了心吗?
“第一回见你,是在秦府,当时只想着瞧瞧这北家幺女神尼之徒是何等模样,没想到看到你内里一面。反差之大,教人无法不去探寻。”
慕容连徐徐道来,说了许多,竟连那佛塔饮酒之事他都知晓。最后说到五皇子慕容琛,北央连忙叫停,“好了好了,不用说了。”
“说这许多也只不过是想告诉你,对你意动不是心血来潮。你我之间每回接触我都记得清楚,换句话说...”慕容连低头笑了,“换句话说,月老安排的缘分,我该珍惜是不是。”
“那我如果不是长了这幅模样而是貌丑无盐呢?”这话一出口北央就后悔了,自己怎么缺根筋似的问这些。
“比你美的也不是没见过,倒也未曾让我驻足留目。”
此刻已走到湖畔,慕容连停了步子,转身去扶北央下马,人站到了自己跟前儿,他又含笑柔声言语了一句,“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又不是齐宣王,且我这张脸娶个貌丑无盐的女子是否太委屈了些?”
被这话逗笑,他答的也实在是让人挑不出错处。北央嗤嗤笑着,嗔了他一眼。
眼波流动,皆是风情,慕容连也不知怎的,心中却生了怜惜之意,“听长夏说,你私底下行事一向端庄稳重。我瞧来却是相反,是否因着门第缘由,才不能让你随心所欲。”
没等北央回答,慕容连突蹲了身子替北央的裤脚拍了拍不知何时沾到的泥土,口中不忘道:“只盼着日子快些。”
那种惶恐之感又弥漫心头,越与慕容连相处,越觉此人拿捏人心无比灵巧。自己心中所思所想他皆能猜个□□不离十。
纵然嫁给这等男子是女子幸事,可惜慕容连毕竟是皇子,还有登顶之心。当真成了那龙椅主人,三宫六院之下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不动情,万事皆好,动情,那便是牢笼,是折磨。
北央也无法肯定与慕容连这般继续相处不会情根深种,情字她此刻仍是不懂,却隐隐察觉其危险。不过她并未说什么,只轻声回了句,“殿下下回可别这般蹲着身子在我身前了,怪折煞人的。”
“无妨,你习惯就是。”慕容连起身,将马匹缰绳钉在一处固定。才去取了肉干水壶,以及披风。
越过一片芦苇,丝毫没介意披风华贵料子铺在湖边草地之上是不是暴殄天物,只铺好了唤着北央坐过来,“冷不冷?”
“哪里会冷了,白日里天气暖人的。”
“嗯,你吃着,我有样东西送你。”
慕容连说着又穿过芦苇,再待回来之时,手上便拿了个长长锦盒。这锦盒老早北央就瞧见了,心中还疑惑是否是送自己的东西。
这会儿真被他拿到了自己跟前,北央还是有些受宠若惊。
“这是秦朝名匠锻造的兵器,唤作无二。你武功这般好,没什么趁手的兵器还是可惜了些。这无二剑便送你。”
接过那锦盒,北央打开,见此剑剑鞘只素色无雕花,剑柄则更是平平无奇。将手中吃食放下,取出细细端详,抽剑而出,剑身轻薄如纸,剑光冷冽,一看便是上等名器。
剑身刻一心无二四字,却不知何意。
“此剑有个典故,说是当初那名匠欢喜上一女子,可惜那女子嫌弃这名匠举止风流,言他定然不是良人。名匠苦追此女多年仍无果,后身怀绝症不久于人世,临死之前锻造此剑,命名无二剑,以表痴心。那女子收到此剑之时才觉错过,只可惜已阴阳两隔。后那女子终身未嫁,守着这无二剑过了一生。”
典故自然教人唏嘘,不过慕容连送这柄无二剑的心思就更为巧妙。北央含笑,“殿下这是用此剑明志,对北央也无二心吗?”
慕容连只看着她含笑不语。
北央心中了然,将无二剑又放回锦盒,这礼,她便受下了。用过吃食,离日落之时尚早,困意上涌,北央便在披风之上侧身睡了。
慕容连则在一旁守着,怕她着凉,又另取了北央自己披风过来给她盖上。
北央是在申时末被唤醒的,醒来之时日头已经西下,日落泛黄之光映得慕容连面容温柔含情。刚睡醒还有些迷糊,就被他眼中幽深引了去。
“可解了乏意?”
点了点头,北央坐起身子,稍稍揉了揉脸颊,摸出几道凹痕,便知是一个姿势睡的太久给压的。挡了侧脸有些不好意思,只支着脑袋看着面前景色。
“不用挡也好看的紧。”
“哪里好看了?都印出痕来了。”
“我说好看便就是好看。”
道不出个三四五六,北央也就懒得与他继续说这话。
两人并排而坐,北央抱膝支脸,慕容连双手靠后怡然自得。
草场无人,水流芦花开,偶听黄鸟一声,又见远处一行征雁,划破晚霞落日。紫霞漫天,又呈粉,又呈红。
慕容连转头去看身侧之人,刚好北央也转头,对视之际无言,只相视一笑。心境皆是有对方一同观此景,此景才不算虚度成空。
风起些许寒,只见二人起身牵马,越过芦苇,荡起一片芦花。牵马在湖畔踱步而行,天色渐晚,一男一女,两匹骏马,也渐渐化为剪影融于夜色之中。
当夜回到西宫,沐浴换衣之时,从身上掉落一荷包。慕容连将那荷包拾起,见是鸳鸯交颈绣样,扯了嘴角笑了笑,小心翼翼收好。
自打这天之后,手下之人便见自家主子身上每日都待着个绣工不算如何高超,料子更不算如何的名贵的荷包。因着主子不让下人碰,绣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也没人看清。
转眼到九月初七,再过三天便要回京。
合宜伤好,便请了北央到了北宫一叙。许是秋来景色好,并没在合宜住处相见,而是在北宫的沧浪屿碰了面。
沧浪屿顾名思义,建在水上,秋来风凉,若不是围了披风,这风就有些凉过头了。北央体热,仍是穿着轻薄半袖襦裙。
这处只她二人,桌上一壶好酒,两枚酒杯。
以前或许合宜还会问上两句是否冷之些的话,如今自然不会多问。
“上回林中相救,今日伤好才来道谢。希望不晚。”
“自然不晚,县主当初出手相救,且并未告知只默默做了。北央出手相救,则是县主善缘。”
合宜闻言笑问道:“你怎知我出手帮过你?”
“当初孙漪刘心蕊相谈之时偶然被宁巧听了去。我又刚好见到宁巧与县主你说话,虽后来还是中毒,但想来不是县主未帮,而是她二人又寻了空当机会下手。”
“为何如此言,说来听听。”
“五殿下那日请了县主到致爽亭一聚,既然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出言讽刺暗含孙漪在衣服上下毒之事,我便想着,这样的女子自然不会不帮。也自然不屑帮了之后还向旁人讨功说劳。”
北央抬手给合宜斟了一杯酒,也给自己斟了一杯,“后来私底下我又细细查探,便知是蹴鞠那日一丫鬟后又偷偷动的手。钦佩县主行事之风,北央敬你一杯。”
见着北央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合宜也端了酒杯一口饮了。
“你武功之事我倒好奇,你且与我说说。可是神尼教的吗?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知晓合宜性子之后,北央自然信她不会胡乱说话,便跟讲故事似的,说了些在山中修行之事。见合宜目光含钦慕之意,开口道:“县主根骨还算不错,若能寻了好师傅,习来武功虽不能说能像侠客一般,自保总该够用。”
姑娘家家的友谊善缘,便这般算是结下。
回京路上无聊乏味,合宜便经常请了北央秦晚去她极为豪阔的马车上玩些骰子之类。三人感情也越发好了起来。
这日,秦晚又一脸好笑,刚进合宜马车就笑个不停。
上回笑成这样还是来围猎路上说顾炎气人之时。这回也差不多是这么回事儿,不过换了个人,成了六皇子慕容连。
“你们都没听说吗?哎呀笑死我了,我都还不知道六殿下这么好玩。”
“晚姐姐你快说下,怎的每回你都光顾着自己乐呵啊。”北央嗔了一句,合宜便也是这个意思。
这才听秦晚娓娓道来。
原是慧阳县主,长相倒也算貌美,只可惜性子不大聪明,也不大和善。从小痴心六皇子,行宫临走之前更是找了机会到慕容连跟前自荐自己绣工。
言之见慕容连荷包都用旧了,该换一个了。
“你们猜六殿下怎么回的?”
“如何回?”合宜问道。
北央没说话,只想着那荷包是不是自己送的那个。
秦晚又捂着肚子笑,“六殿下说,慧阳你若闲来无事,不知做什么只盯着旁人荷包新旧与否,就该先将自己品性好好修行修行。这倒没什么,只说她性子不好,慧阳县主还当着六殿下教诲她呢。荷包绣了好些个去了六殿下宫里头。”
“后来这慧阳县主的荷包便被六殿下送到了五殿下宫里头,然后五殿下平时也不用这些,便全赏赐了给自己宫里侍卫。”秦晚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因这慧阳平时并近不得六殿下身,这荷包用旧的消息不知怎的慧阳就知道了。听说六殿下发了一通脾气,罚了不少人呢。”
合宜听来也露了笑脸儿,“这慧阳也是,几个成年皇子里头,除了四皇子是一看就不好相与的。便就是六皇子这般表面上和气,实际私底下比四皇子还不好相与,上赶着送什么荷包啊。丢也丢死人了。”
北央也笑,这笑倒不是因为秦晚说这事儿有多么有趣,只因慕容连反应着实教人心里生甜。
夜里在帐篷休憩之时,无甚睡意,便出来走动走动。刚躲过一众寻查侍卫,就见着不远处顾炎一副清冷模样站与一处。
见过他还算和善一面,此刻觉着顾炎那眉眼之间的不耐烦似快隐不住了似的。
这倒稀奇,稍微侧了身子,视线变广,这才瞧见顾炎对面那人不就是自己的二姐北蓉吗?这自己二姐半夜不好好安眠,在这处与顾炎作甚?
心中一好奇,便留下听了。
好奇害死猫,若北央懂这个道理,后头也不至于那般尴尬。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那个骑装是慕容连送的,江南来去匆匆没来得及准备。
回来既然想带北央去围猎的话,就想着送套衣服。
行宫不方便没办法准备,就借了自己老妈韩贵妃的手。
赏赐给秦晚,秦晚自然会送给女主啦~
然后慕容连和女主是有感情线的,当然想当皇帝的男人,不是良人。
也因一时犹豫,便是一世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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