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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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你也不免觉得这个世界荒唐得可笑。

“…！”

在食堂碰见艾尔的时候，你发现他瞬间缩了缩身体，脸上也浮现出了暧昧的红晕,但又强撑着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举起手和你打招呼。

“...沃尔滋。”

有些木讷而笨拙，是常年沉浸在科研生活中、不懂交际的表现，他并没有看着你,而是视线漂移，死死地看着地板。

“唔，早上好呀,艾尔~”

你把这一切都收入眼底，笑眯眯地在经过他的时候拍了下对方看起消瘦的肩膀，但在碰触的刹那，手底下的触感在告诉你，他并没有像表面那样的弱不禁风。

有点意思。

你不着痕迹地瞥了他一眼,发现他原本好不容易才消退的红晕又浮现了出来,整个人呈现出紧张又害羞的感觉，让人特别想逗一下,看看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

你：...还是吃早餐比较重要点。

好不容易抽出一天来食堂吃早餐的你才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无关人员身上，迈着轻快的步伐,你悠闲地挑选完，你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来。

在你刚坐下来时，你对面的位置也被人占了。

完全不受影响，也不准备抬起头看对面是谁,你的眼里只有面前的面包牛奶，只想要一个人细细地感受三个月未享受过的早餐时间。

悠哉地将涂有高级奶油的蔓越莓面包塞入口里，顺滑的口感,小麦与蔓越莓的结合，每一点都让你感觉到幸福，想要捧着脸沉浸在面包的世界里。

事实上，你已经做出这种行为了。

一只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嘴角大幅度地上扬，你心满意足地眯起眼睛，享受着这几个月未得的美味。

这种孩子气十足的行为出现在你身上却一点也不突兀，金色的头发柔顺地垂落在你胸前，白色的研究服穿在你身上却不显得呆板，反而增添了一份冷冽且严肃的感觉，但是此时的你却像个小孩子一样捧着自己的脸，这种反差感，更令你面前的人心动。

...

该用什么词形容你呢？

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就不理会他人的眼光，所以并没有发现坐在你面前的阿利森没有移开过视线，从头到尾都在看着你，那双像是古井的墨黑色双瞳盛满了你的身影，扬起的嘴角和纤细修长的手指，每一个细节都映在了他的眼底。

看到你满足地眯起自己的眼睛，白嫩的脸上露出了两边甜甜的酒窝，阿利森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却一点也没影响到他。

事实上，这是他第一次能够正面看着你的机会。

经常只是匆匆一面，或者是时间短暂的凝视，从没有这种能够长时间看着你的机会。

眸光在眼里闪动，他看到你吞下了最后一口面包，乖巧地将刀叉放在一边，等待清洁机器人过来收拾，然后用纸巾优雅地擦拭自己的嘴角，抬起头——

阿利森垂下眼帘，刚好避开了你的视线。

“阿利森~早上好呀。”

刚吃完早餐，胃被填得满满的，味蕾也得到了充分的享受，自然而然，你的心情也特别好。抬起头便看见低着眼的阿利森，扫过他面前空空的餐盘和快见底的咖啡，你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

阿利森拿着咖啡的手微不可见地停顿了一下，半垂着的眼就像一把美丽的扇子，眼睫毛长长的，但不只是长，阿利森的睫毛是根根分明的，并且像是他的瞳色，是浓密的黑，让你奇异的有种不真实感，觉得他像是精致的洋娃娃一样。

不过，明明表面那么不近人情，但他所有笨拙的掩饰让你觉得他好像真的有点可爱…？

唔，果然是心情好了，看什么都可爱吧。

自动忽略掉今早基本上算是直接忽略掉的艾尔，你是真心诚意地觉得刚刚你所作出的“可爱”二字的评价完全是因为自己今天心情太好了。

算算时间，好像差不多可以走了，反正在这里也没事做。

阿利森大概是看出你蠢蠢欲动的想法，那双雾蓝色的眼睛明显已经瞥向了门口那边，没有一点儿要留下来和他聊天的迹象，出于某种破釜沉舟的决心，他在你将要离座的前一秒开口道：

“艾瑞塔今天的心情看起来很好。”

刚脱口而出，阿利森的内心就暗叫糟糕。

这句话本身是挺友好的，也是一个可以开始话题的引子，但前提是——语气足够友善，而他说出来的语气，就有种冷硬的例行公事感，其实他在心里已经反复斟酌了自己的语气，想让自己的说话语气不显得那么严肃和冷傲，但是这种努力并没有得到相应的结果。

总而言之，听起来就很容易被人误以为是为了避免尴尬才搭起的话题，但这种开口方式，通常会令氛围更加尴尬或者让对方无所适从。

阿利森下意识地抿了抿嘴，一时想不出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因为外在所表现出的高冷和傲慢感，在他人生中的25年里，好友可以说是屈指可数，虽然有很多仰慕者和追求者，但这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出众的交际手段，而是因为他本身的实力，作为新生代的领军人物，虽然天赋过人，但他出色的实力更多是自己所付出的汗水得来的，这也代表着他花在交际方面的时间上少得令人发指，简单来说，如果他出生在现代，那么一定是——

只会让人“多喝热水”的直男。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你，原本冷傲的面上竟然流露出了像是斑比小鹿一样的茫然和求助感，虽然只不是一瞬间的事，但从被他搭话起便看着他的你并没有错过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