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朝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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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太阳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变黑？日象监测组呢？还没找到原因吗？”

“整个星球都处于黑暗之中，南半球此刻是黑夜，造成的影响不大。北半球的民众们已经恐慌起来了……”

“继光柱出现之后，北半球的社会秩序稍微恢复了一些。群体性恐慌有所减少，也能腾出人手去处理踩踏事件了。”

“坏消息是，民众内部掀起一股‘朝圣’的风潮，他们认为那光是神的指引……已经有很多人背井离乡，朝着光柱的方向前行。它太亮了，只要没瞎，北半球的所有人都能看到它。”

“光是谁发出来的？是那天降落在地面的飞船吗？如果这盏‘灯’是那个女人点燃的，是否说明她对我们心存友善？我们是否可以寻求她的帮助？”

紧急会议上，所有人都在各抒己见。

宇宙现象、社会秩序、宗教萌芽、外交……许多方面的问题一齐涌现出来，全都等待翟予长处理。翟予长坐在最高的位置，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说到要寻求源一帮助，会议室内静默了一下，然后统统望向翟予长，等待他发话。

翟予长说：“我只有一个问题，她的飞船的能量来源是什么？如果用尽，要怎么补充？”

这话一出，某些人眼里期盼的光芒就消失了。

——谁不知道江叙偷走了两个能量瓶，一股脑全用完了？用到哪里去了，当然是给那艘飞船充能去了。

说到底，还是人类自己拯救自己，却是源一大出风头。

想通这个关窍之后，之前提议向源一求助的人羞愧低下头。

如果他们真的向源一求助，对方是否会提出更过分的要求，比如……能量瓶？

如果源一掌握了主动权，是不是等同于这颗星球的所有人向她低头？

翟予长说：“江叙带着能量瓶叛逃，是已经确定的事情。源一是他的同伙，我们不能被假象蒙蔽。接下来的工作还是以自救为主。”

翟予长说得有理有据，因此这个大方向就定下来了。

翟予长问：“能量瓶还有几个？总共能维持几座城市、几天的生活用电？能不能把人集中到某几个地方，整体供暖供电？希望我们能坚持到那一天……”

翟予长的声音里满是沉重的叹息。这让气氛变得很沉重——我们真的能坚持到那一天吗？又或者是，无论人类做什么，都无法逃过宇宙浩劫呢？这是人类的命运吗？

负责能源储存的人说：“除去江叙偷走的那两个能量瓶以外，我们手里还剩四个能立即使用的能量瓶。能量瓶是目前最稳定、效率最高的供能装置，一个能供一座城市生活三十天。”

“在白昼消失的情况下，如果我们能把每个城市的人都集中到一起，预计能维持二十天。”

“远远不够啊……全球总共有27座城市，就算能把每个城市里的民众都集中起来，能量瓶也只能救四个……这远远不够……”

“白昼消失以来，还没有遇到地震或者其他自然灾害。除了失去光明以外，我们没有任何损失。只要能尽快找到太阳熄灭的原因，就一定能够找出应对方法。”

翟依水也在会议室里，她举起了手，示意发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她知道可以顺着哪条线索去查。她跟翟予长提过，但她怕翟予长忘了，因此只能用这种方法提醒他。

翟予长显然看到了她急切举高的手臂，但视若无睹。

翟予长说：“能量瓶不够的问题，还有办法。昨天的实验刚刚取得成功，虽然还没有量产，但可以小规模投入使用。好运眷顾了我们……”

有人迟疑道：“那个实验只做了一次，虽然从结果上来说特别成功，但是……”

翟予长斩钉截铁地说：“我们50%地能源储备都来自于太阳能，现在太阳熄灭了，我们还能利用什么呢？能量瓶数量有限，能坚持地时间也很短。这是唯一的办法！”

翟予长的威信一向很高，这番话正好戳在了痛点上，所有人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是啊……没有别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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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荒原上，有星星点点的光。

在巨大光柱的照耀之下，勉强能够看清荒原上的情景。

人们穿着厚厚的衣服，从头到脚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走累了就抬头看一看光柱，以此来校正方向，或者抚慰心灵。

每一个小群体里，都会有一个微渺的光源。有人返璞归真，制造了火把，也有人带上了学习机之类的东西，借助待机时的光芒来照亮前路。

两种方法各有千秋，前者不必担心电量用完，后者不必担心寒风会把火吹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