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回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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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生命之泥软融融的，说不出是什么奇怪的触感。

江叙捏在手里，听见源一用一种非常平淡的语气宣判死刑。

翟依水还没回过神来，提问道：“太阳坏了……是什么意思？”

源一遗憾地耸了耸肩，说：“只能换一个了。”

江叙看着一望无际的生命之泥，说：“生命之泥可以持续燃烧这么多年，是上好的燃料，可以利用它供能吗？”

翟依水浑身一个激灵，立刻明白了江叙的意思。

虽然还没弄清楚生命之泥到底一种什么物质，但从目前的信息来看，它或许是目前最高效的能源。

既然人工太阳无法再提供生命所需的太阳能，那么直接利用生命之泥呢？把人造太阳的残骸当作矿场，从中挖掘生命的无限可能性呢？

源一打了个响指，说：“好办法。”

“一，创造飞船，运回生命之泥；二，寻找稳定保存的和稳定燃烧的方式；三，解决因质量改变而引起的引力问题。”源一点点头，红色的眼睛看不出情绪地赞扬道：“步骤不复杂。”

“……”江叙沉默片刻，说：“我知道了。”

这个态度，就是不可行的意思。

源一抬起头，望着黑漆漆的远方，说：“没有星星的宇宙，真寂寞啊。”

翟依水说：“真的会有别的星星存在吗？”

源一指向无边的黑暗，说：“总要亲自看一看才知道，不是吗？”

这个意思是……

翟依水仰头看了一眼，她看见无边无际的黑暗。“人类真的可以捅破黑暗吗……”

她们二人说话的时候，江叙在一旁沉默不语。此刻突然说道：“这种生命之泥，我能取样吗？”

“保存手段比较复杂，需要隔绝光和热。要带回去的话，徒手抓着是肯定不行的，”源一看了一眼江叙，江叙手里正抓着一团流动的生命之泥，江叙莫名觉得羞赧，于是松开手，那一小团生命之泥自然地钻进了脚底下。源一接着说：“杂物室里应该有可以用的器皿，我们会飞船。”

源一带着二人回到了飞船，进入传说中的杂物室。杂物室里堆放着各种各样造型奇怪的东西，江叙和翟依水都看不出是用来做什么的。那些东西胡乱摆放着，把视线遮了哥七七八八，他们也看不出来杂物室到底有多大。

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之后，源一扔出来一根试管，说：“用它装。”

江叙手忙脚乱地接住，试管差点儿掉在地上。

江叙问：“这是什么？”

源一说：“名字忘了，总之是好东西。”

江叙越来越肯定，这艘船是源一的了。

翟依水说：“你失忆了，还能记得这么多吗？”

源一说她除了名字以外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连自己过去的事迹都要尧和洽科普。可这一路走来，源一表现出了相当可怕的力量，以及相当广博的学识，就好像她对一切都了如指掌，只要跟着她，就不会出错。

源一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后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说：“我是失忆了，不是变蠢了。这种东西用脑子想一想就知道了啊。”

翟依水：……

对不起，我是蠢货。我们全人类都是大蠢货。

江叙装了一试管的生命之泥上来。这试管手感很奇怪，摸上去和普通的试管很不一样，也感受不到任何温差。

它本身是透明的，装了生命之泥之后还是透明的。江叙把试管举到面前，能够看到对面源一的脸。

隔绝光线和热量？

源一说：“别洒了。”

“洒了会怎么样？”

源一歪着头，朝他们俩笑了笑，并未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