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一百零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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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后者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根本看不懂这方面的内容，而且他身体弱，大多数时候在昏睡状态。

于是神无月幸一在他醒过来的时候就会和他聊天，给他讲一讲一些阴阳术的基本原理，算是给他解解闷，也是在汇报禁术解读的进程和内容。

产屋敷月彦本以为找到了合适的阴阳术后，神无月幸一很快就能完全解读好禁术，能很快让他恢复健康。

但是他没想到阴阳术的解读这么困难，大半年过去了，才堪堪把内容过了一遍，还不能保证其正确性。

他一开始确实很有耐心地在让神无月幸一不要着急，知道自己有救了，心情好了很多的情况下，也有心思听一听和禁术无关的普通阴阳术。

但时间一长，他整个人都暴躁了！

他现在已经快十九岁了！距离他二十岁只剩下最后一年，他的身体也肉眼可见地越来越差！按照这样的速度，他真的能在二十岁之前活下来吗？

希望明明就在唾手可得的地方，难道他终将功败垂成？

产屋敷月彦不甘心！

神无月幸一不是最有天赋的阴阳师吗？他为什么不能再快一点！该不会他是故意的吧？他是不是想让他死！

“月彦哥，你不会有事，相信我。”

被神无月幸一的声音拉回现实，产屋敷月彦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盯着手上的书出了神，他暗自庆幸刚刚自己不是看着神无月幸一。

“我相信你，只是……”他面露苦色，“我不相信我自己……”

“不会的月彦哥，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这次产屋敷月彦没有随着他的话说，只道：“但愿吧。”

神无月幸一看着他的样子，暗自抿了抿嘴，攥紧了手心。

隔天，产屋敷月彦又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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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病比起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势汹汹，产屋敷月彦直接在和神无月幸一说话的时候就昏死过去，眼睛紧闭毫无知觉。

神无月幸一被吓到了，产屋敷月彦的病不是诅咒之类能用阴阳术解决的，府中肯定也有医生的存在。他只来得及立刻用阴阳术给他稳住脉搏，让医生来救治，然后他就呆呆地坐在门口等着，

直到医生出来，他才终于有了反应，起身去问问情况。

然而得到的答案却不是他想要的——产屋敷月彦，已经快到极限了，不论这次能不能挺过来都回天乏术了，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产屋敷一家一片愁云惨淡，神无月幸一也魂不守舍，跑到房间内看着面色苍白的少年，一动不动地，像个没有思想的人偶。

产屋敷夫人知道他们感情好，也没有赶他，留下空间给他们独自相处。

而等人一走，少年却忽然站了起来，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

半夜时分，圆月高挂空中，银辉照入产屋敷月彦的房间内，明亮的月色让人看清楚在宽阔的房间内画着两个五芒星法阵。

法阵重叠在一起，但有中央空隙处互不干扰，周边贴满了符咒，而产屋敷月彦和神无月幸一就分别在两个法阵中央。

“月彦哥，虽然这个改良的法阵我还没有用过，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黑发少年依旧昏迷着没有应答，而神无月幸一并不介意，依旧自言自语道，“等你醒过来，我们就可以一起去外面的世界探险了，到时候我一定会是个合格的向导。”

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话后，少年将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

“你再等一等，马上就好了。”

站起身来，回到另一个五芒星中，神无月幸一举起手中的符咒，口中念念有词。

不一会儿，他手中和四周的符咒开始自动飘起，悬浮在空中，将法阵中央的神无月幸一和产屋敷月彦团团围住。

“去！”在一长串咒语念完，少年蓦地睁开眼，蓝色的眼眸发出光芒，伴随着一声低喝，风起！少年银色的头发在风中飞舞，白色的狩衣衣角发出咧咧响声。

——禁术启动了。

神无月幸一动作不停，继续着仪式，而就在整个仪式进入最后，也是最关键的部分时，却见原本昏迷的产屋敷月彦忽然睁开眼睛，站起来从另一个星阵跨入他的五芒星阵中。

神无月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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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屋敷月彦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神无月幸一措手不及，但此时术式已经进行到最后，就算他想终止也已经终止不了了。

“月彦哥？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我不想死啊！”产屋敷月彦道，“我想活下去，所以我必须这么做。”

“这次你的病是假的？难道你一直在演戏，一直在算计着我吗？”他心里有答案，但是他不愿意去想，他希望能从对方口中得到其他答案，“你以前对我的好，都是骗我的吗？”

“如果我不装病的话，你又怎么会使用禁术？其实你也不是很想救我吧？”产屋敷月彦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脸，“我也不想的，是你逼我的啊幸一……”

“这么多年来只有你一个人对我不离不弃，只有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只有你会不厌其烦地跟我讲述外面的世界的美好，我其实真的很喜欢你的啊？”

“月彦哥，我不明白，我没有不救你，我也喜欢月彦哥，想和你一直在一起，我怎么可能不想救你？你以前劝我不要用禁术，我听了，所以我选择改良这套禁术。

我跟你说过的，成功之后，我们的寿命和健康可以共享，我们将同生共死，这不是说好的吗？难道你都是在骗我吗？”

“对不起幸一，我确实骗了你，因为我知道我不那么说的话，你肯定会怀疑我的。”

产屋敷月彦认真地说，一番话让神无月幸一更加心痛。

“幸一，你这么爱我一定能理解我吧，我真的不想再过以前的生活了，我想要一个健健康康的身体，完全健康的身体，要怪就怪你把外面的世界描述得太美好，我也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想要和所有普通人一样生活在阳光底下。”

他又何尝不想两全其美呢？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啊。

这个禁术的研究过程他也有参与，所以他知道改良的难度，要达成最后平均的结果非常难。

原来的术式使用后，是让阴阳师本人和另一个人的身体状态和生命进行调换，如果用得好，能让阴阳师一直活下去，所以这个术才会是禁术。

神无月幸一是健康的，而他是虚弱的。

所以他很怀疑少年如果不能改良的话，最后是不是就不会对他用这个禁术了，这样的话，他就还是会走向死亡。

命运应该是掌握在自己手上，既然不能肯定对方的选择，那就让他自己来做选择吧。

好在他早就让神无月幸一教他了解了这个咒术，他才能抓准时机，在最后让“生命转换祭”成功达成。

“原来是这样……”

随着周围符咒一一自燃，“生命转换祭”成功了，而神无月幸一的气息也慢慢弱下去，他终于明白了。

............

少年银色的长发披散在地上，让无数人魂牵梦萦的美目中泪水涌现，他自嘲地笑了一声，苍凉而悲哀，“我以为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我以为你的心愿和我一样……”

“其实我早就想过了，如果改良禁术不成功的话，我拼死都会让你活下去的，只是没想到……”

“是我错了，是我太天真了。”

其实哪有什么原因，一切不过是一场戏而已，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沉溺在戏中。

“尽管如此，我竟然还是放不下你……”

“月彦哥，我有点冷了，你可以抱抱我吗？”

产屋敷月彦看着地上的少年，神色复杂。

“算了……就这样吧，我会等你来找我的。”

话音落下，少年慢慢闭上眼睛，身体一点点化为尘埃，消失在眼前。

产屋敷月彦心头一颤，立刻冲上去想抱住什么，但手中却什么都不剩。

他……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从小到大他的心里都被少年的身影占据，少年比他优秀，比他健康，比他更让人喜欢……他的一切都比自己好。

他羡慕他，更嫉妒他！

所以他从以前就发誓，在少年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一定要杀死他，还要告诉他，他到底有多愚蠢，被他利用得彻彻底底……

所以他从小到大，都只是在利用少年而已，为什么现在会觉得呼吸有点困难？

不！这就是他最好的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幸一：老狗比，你猜我猜不猜得到你会这么狗？

营养液9500加更，还剩下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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