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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珍点了一下头,西岭海雾里运来了一车慕宸风的东西。
祁珍望着那堆小山简直:“我……”
“嘘我自己收拾。”慕宸风摆摆手。
没人想要帮他收拾呀。
“来珍珍,瑜伽垫。”
“我不想运动。”
“是我运动用的。”
“那我为什么要帮你……”
话没问完,手里已经多了一卷瑜伽垫。祁珍想一想,把电子铺在电视柜旁边的空角落,没想到垫子尺寸刚刚好,并没有显得占用空间。
“来珍珍,健腹轮帮我拿过去。”
“那是什么东西?”
“锻炼腹肌的。”
“也是你的呀……”
祁珍来回两趟小跑,发现已经不知不觉入了帮慕宸风整理东西小分队。
“哑铃,珍珍。”
祁珍已经要接过去,慕宸风忽然把手缩回来:“你拿不动,亲爱的。”
“这又的练什么的?”
祁珍找到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
“人鱼线。”
慕慕宸风朝胯部的位置比划了一下,祁珍立刻埋下头,两个脸颊一片红晕。
一个服设总裁疯了之后一定要向去抢健美教练的饭碗吗?
看得出她满脸无奈的表情,慕宸风的神色更加委屈:“珍珍,我练这些不都是为了你吗?”
“……”
她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没听到,只想埋头干活当免费运货小珍珍。
但素!!
真的太累了啊。
“慕宸风啊,”祁珍喘着气,擦了下额角边的细汗忍不住问,“你刚才为什么不让小分队留下来?”
“搬家小分队吗?”
当然,可不知道祁珍在大门口看见慕宸风那个小分队,一边一排站了两列,吓得她当场想报警。
慕宸风站起身理所当然地挑眉:“我的东西怎么能被外人乱碰。”
祁珍的脸蛋瞬间就红了。
他一句外人,倒把帮着拿东拿西的她圈了进去。
“躲什么呢?”慕宸风轻轻一勾便把软娇的人捞在怀里。
“我没有。”祁珍微微挣扎,身子却纹丝不动,颈窝间温热的男人气息愈来愈重,拉扯地她自己的呼吸都渐渐急促。
“还撒谎。”
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在肩胛骨的地方轻轻地咬了一下。不疼,痒的感觉,她的身体微微颤抖。
“撒谎是要受到惩罚的,小丫头。”
慕宸风的声音拖着尾音,带着戏谑,眼底间却透着她从未看过的深情,她几乎相信了这双深邃黑瞳下的真诚。
他低沉浅笑,在她的耳朵窝里吹了一口气,温热麻痒的感觉瞬间蹿遍全身,情愫弥漫整个房间。
她低下头还想躲,慕宸风却抬着她的下巴昂起头看着他。
彼此的目光相撞好似彼此看见了陌生又熟悉的人。
“珍珍。”
他只喊了一个名字,呼吸已经开始急促。他竭力地克制,薄唇早就不受抑制地吮吸。
她的唇那么香,茉莉花朵的味道。
“珍珍,今晚我留下好吗?”
“你不是已经留下了吗?”
她带着呼吸的气流感回答,连她自己都诧异嗓音靡靡的变化。她的手一直老实地背在后面,紧张得像个上课突然被点名的小学生。
他把她的小爪子捞了出来,那么软的小手像是一抓就要碎了。他有力的大掌带着踏实的温度领着她移动了一个角度。
慕宸风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情愫像化学分子一样扩散。
他刮着她的小鼻尖轻轻地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
成年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最正常不过的事远远比爱情本身来得简单。山盟海誓,天荒地老才是小孩子的事情。
“怕不怕?”
“你这样问,说明怕的人是你。”
她安稳地躺在雪白的丝绒大床上,长发铺了满满的枕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微嘟着的粉唇居然反说他在怕。
可慕宸风竟觉得,这是他听过最好的蜜语。
蜜语本该配温言,他嘴上回应不出什么,干脆就实际行动罢了。
“你就不能说点什么吗?”
祁珍揉着慕宸风的头发,还有点紧张,连身体都是绷直的。
他唇口间溢满香甜,雪白的锁骨间留下的吻痕是玫瑰的颜色。
“别怕。”
他咬着她的小耳垂,喃喃地道。
*
雪白的胳膊伸出被子,祁珍关掉闹钟,揉揉惺忪的睡眼,一截小臂环绕胸前。
有点痛意,还有眷懒,她也迷迷糊糊地又眯了会儿眼睛,直到阳光透过窗帘射进来。
要迟到了,祁珍翻了个身,轻轻地把男人的小臂拿下来塞进被子里。
慕宸风没醒,渴睡的样子像足了贪婪的孩子。他唇角微嘟,睫毛铺展,卷浓而长,引人触摸的欲望。
他爱侧着身睡,就跟从前一模一样。
祁珍蹑手捏脚地下了床,男人一动不动,鼻息间仅有安稳。
她忽然侧了一个身,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伸出手指靠在睫毛跟附近。
食指轻轻地点了一下,男人连眼皮都没眨。
她雀跃地咬住牙关,捂着唇无声地笑,狡猾地像个刚做完恶作剧的孩子。她换成小尾指在铺卷的睫毛处轻滑,指腹间是柔软的触感。
他是睫毛.精啊。
她耐不住这么想。
长卷发随着主人纤巧的身子一块儿离去,床上的男人忽地悄悄睁开眼睛,盯着她的背影,揪着被角掩着口狡黠无声地笑。
*
祁珍转到花年的电梯角,忽然被人叫住了。
“珍珍,能不能借一步说话。”于丽带着太阳镜和口罩,小心翼翼地瞅着四周。
祁珍习惯来得早,公司现在还没几个人。不过于丽既然能蹲到她,不知道提早来了多久,也不知道暗中摸了她多久。
祁珍没说什么,领着人来到写字楼偏门的小树林。
“珍珍。”于丽摘掉眼镜笑笑地打招呼。
“于丽,我是祁珍。”祁珍冷冷地打断。
于丽明显愣了下,僵硬地笑笑。
祁珍开门见山地问:“知道我每天这个时候上班,一条消息需要买多少钱?”
于丽在的时候,祁珍还是个等着转正的小职员,每天正常时间上下班。她是最近肖宇离开之后,才把生物钟提早了四十分钟。
可于丽这就跟上她的节奏了,消息上果真领命,人脉暗线也布得着实好。
祁珍第一反应就是小季。
自从于丽走了之后,她消停了不少,慕宸风曾经说狗改不了吃屎让她留心,没想到果然如此。
于丽脸上还是挂着笑,避开了祁珍的质问,伸出手拉着她道:“怎么说都是同事一场是不是。”
祁珍不动声色的抽回手,依旧连笑都没有,目光落在手背上的腕表停留了几秒钟,示意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
要捡重点说。
于丽的脸色又暗了一个色号,怎么都没想到几个月前还很乖巧的小姑娘,现在已经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气场会这么大。
于丽眼角抽了抽,不好的预感一而再上心。
“没有什么说的,那我走了。”
祁珍转身,于丽赶忙拉住她,终于拉下面子开口嚷求:“丽姐这几天昏了头,哎呀也是被我那个表弟撺掇的做了一些伤害到你的事情。能不能看在同事一场的面子上,放我一马?”
“你做了哪些事情?”
“我……”
于丽脸色像刷了一层墙灰一样难看,支吾踟蹰道:“我表弟现在已经被警察局带走了……如果真的被判了故意伤人罪,是不得了的,他这辈子就毁了啊。”
祁珍直直地望着于丽,心里沉沉地叹了口气。
如她所说,终究是一场同事,说到底祁珍心里还是留了一块余地。不过如今这指甲片大小的余地也已经被于丽自己自掘坟墓全部填平了。
祁珍平静地道:“那你们联合伤人的时候,有没有考虑我的一辈子可能也就此毁了。”
“我……”于丽说不出话。
祁珍错开一步,转身要走。
于丽突然情绪失控,嚷着就要抓住祁珍:“你非要闹到玉石俱焚的地步吗?我表弟是什么人你现在也清楚了,你毁了他连累我,他家我家都不会放过你。服设界是最重视声誉的行业,你以为之后还能在业界站稳脚跟吗?”
于丽张牙舞爪的拉扯,祁珍灵巧地躲开了。不过她一抓不到并不放弃,光脚不怕穿鞋的已经完全不要形象。
祁珍渐渐地感觉到吃力,挣脱不掉于丽的纠缠。
“你毁了我的声誉,自己也别想好,就让整个花年今天都来看看我们两个的笑话吧!”
于丽伸手来抓祁珍的发尾,她退后一步刚好靠在树干上,踉跄一步险些摔倒,紧跟着高跟鞋一扭重心便失了控。
然而不等她惊呼出口,腰间收紧便栽进一个男人的怀里。
于丽收不住力道仍然跟着想抓祁珍,慕宸风轻轻一个小手指的力量,她整个人就莫名其妙地猛地失去重心倒在地上,摔得钻心疼。
“疼吗?小宝贝。”
于丽趴在地上起不来的时候,忽然听到慕宸风关怀的声音,眉头微蹙抬起头来才发现他正捧着祁珍的手冲着她的指尖吹气。
玉白的指尖刚刚擦到粗糙的树干上,蹭红了一道印子。
慕宸风攒着那双小手凑在唇边又吹又嘘地,心疼得不得了。
“都怪我,一会儿不看着你就要出事。”
“我没事。”
“都红了还说没事。”
于丽的脸顿时绿成忍者神龟。
“早饭吃了吗?”
“吃了,”祁珍点点头,“你吃了吗?”
慕宸风憋着嘴摇头。
“怎么不吃呢?”
“你不陪我吃不下。”
于丽简直:“……”
你们看一下我的存在!!!
“上班去吧,我陪你上去。”
祁珍点点头,终于想起地上还有一个举手挣扎的人。
“她怎么办?”
慕宸风压根像扫了一眼空气,仍然直视着祁珍的手指,放在怀里面搓了搓,终于道:“现在好多了。”
只能靠自救的于丽终于跌跌撞撞站了起来:“慕总,你总不能赶尽杀绝吧。”
慕宸风终于有了反应,挽着祁珍向他身边靠拢,跟着眉头一挑转向于丽的眼神说不出的凌厉肃杀。
于丽禁不住噎住了后半截所有要说的话,支支吾吾愣在当场。
慕宸风冷眼看了看满脸狼狈的女人,不带丝毫温度的语气道:“你自己不是很清楚,服设界你是混不下去了。”
于丽呆了半晌终于歇斯底里地喊:“慕宸风,你以为你能只手遮天吗?”
慕宸风呵呵一声哑笑,说不出的狂放邪肆:“只手当然遮不住天,只不过慕氏能伸得进手的地方,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
拐到小树林尽头,慕宸风不走了。
“去上班吧。”
他抓了一把什么东西往祁珍的小包里面塞,跟着还四处看看有没有注意到他。
祁珍忍不住笑:“慕总你这样好像一个尾随单身女士的狼。”
“怎么可能。”
慕宸风矢口否认,跟着给出的理由简直绝了:“我这么可爱,怎么也是狼狗。”
二哈吗?祁珍要死了。
“往我包里装什么?”
祁珍拿过包,发现里面多了一把散糖,玻璃纸很好看。
“怎么样?”慕宸风扬着眉,分外得意等着夸奖。
好像二哈啊。
祁珍噗嗤一下笑了,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她对着他笑,慕宸风连眼睛都不会眨了。
“这么喜欢糖吗?”祁珍无奈地问。
慕宸风木木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巨型萌宠一样。
“你不喜欢糖?为什么……”祁珍险些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求婚都送糖花。
慕宸风直直地看着她,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不喜欢糖,我喜欢你。”
他呆诚的目光像是被摄取心魂的小书生,兰夜寺遇到了让他魂牵梦萦的美丽,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喜欢你,笑。”
慕宸风终于说完了一句完整的话。
祁珍又笑了,比刚才更甜,眼角弯得弧度更大。
慕宸风喉头渐渐干涩起来。
“我去上班了。”祁珍摇摇手再见。
身处梦幻中的慕宸风骤然被劈头浇了一桶冷水,一动不动定在原处,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就啊了一声。
“啊?”
祁珍笑嘻嘻地拍拍慕宸风的肩,想象成巨大萌宠的模样。
其实她更想拍的是他浓密短发的头,身高差距太大,她垫着脚也只能勉强够到他的鼻子。
退而其次,她拍了拍他的肩,继而手就被人抓住了。
慕宸风抓着祁珍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上,她感觉手心里像被烫了一下,跟着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慕宸风声音沉沉地问:“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祁珍的舌尖顿时也麻木了,想了又想get到了一个答案:“代表你很健康?”
“……”
“你再想一想?”
“代表……你活着?”
“不对,再想。”
“代表还能活很久很久??”
答案似乎坐着托马斯的火车不知道开往哪个莫里斯小镇去了。
慕宸风轻轻使劲把人拉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她,贴着祁珍的耳边清清楚楚地道:“小傻瓜。”
“那是我天崩地裂的心跳,每一下只为你心动。”
*
瞿老的预赛——“郁云之巅”,去的人都是业内顶流大佬了。
祁珍仔细地确认好几遍带的手稿确定没问题,这才理了下衣领鬓发准备踏步上前。忽地迎面一个打扮优雅格外漂亮的小姐姐跟她打招呼。
“珍珍,今天打扮得好漂亮呀,又是自己设计的吗?”
祁珍乍一眼还没认出来,原来是张华。
“华姐也在。”
遇到熟人,祁珍别提有多高兴了。她没让慕宸风跟着,免得刚进门就弄得跟上次晚宴一样,先被人评头论足一番,还有姑娘上来又说是慕宸风未婚妻什么的。
她是来参赛的,又不是来争宠的。
好在今天那个小幼稚突然间明起事理,祁珍说不让他来,慕宸风也就点点头说不来,连原因都没问答应得利索。
张华今天特意上了妆,很美的黛月妆,上次晚宴也很隆重了她也只是裸妆,看得出对这次瞿老办的个赛十分重视。
有张华在就好多了,她带着祁珍办好规定的登记手续,又领着她到等候厅先坐下来等。
“燕燕姐没来吗?”
一直没有看见于紫燕,祁珍有些疑惑。这么难得的机会,既然张华来了,那于紫燕也一定同意受到邀请了。
这两个前辈,虽然都是祁珍的同门大师姐,但是跟祁珍到底是不同的。一个是名媛世家,一个家族的金融大亨,手上的人脉资源绝非像祁珍这样普通的白领ol能企及的。
“她啊,被她爸派去给lee接风去了。”
跟着张华半拢着唇压低声音跟祁珍说:“其实啊就是相亲,她家老爷子嫌弃她老大不小了不成家,觉得lee在业界行事低调不张扬,名气也大有才华,颇讨老人家喜欢。这不就安排于紫燕去机场接人。”
张华的话像是平地一声雷,炸得祁珍心跳骤停,以为是她听错了什么。
“这个lee是谁呀。”祁珍勉强笑着问。
张华只当她是年纪小,不知道业内的大佬也正常,耐心解释了起来:“其实他在业内有个更知名的头衔,叫黑雾王子。这个人啊可厉害了,想当年是从一家小刊物上发表的作品,结果被人传颂了。这太难了,你知道吗?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信息大数据呀,他都能从小刊物里面被发掘出来,那个设计水平简直是……”
张华叨叨扰扰地絮叨了很多,对lee的崇拜感就是挂在口上。
祁珍听到他是黑雾王子的时候,就什么都听不下去了。
“没人见过他的长相。”张华在她身边唏嘘。
“是吗?”祁珍尽可能装作惊讶的样子。
“不知道燕燕见到了没有。”张华兴奋地样子。
“应该……见到了吧。”
祁珍双手攒在一起,平静的心像被人不停地投入小石子,片刻都消停不了。
lee,已经不记得她了吧。
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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