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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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话，消失在外边突然而至的雨声中。

傅总裁反手按下遥控器，厚重的窗帘缓缓的关上……

“出事了。”

天刚亮，傅总裁匆匆忙忙地往楼下走，一边下楼一边打着领带。刚刚特助给他打电话，出事了。

傅爸乘坐的飞机，突遇天气变化，现在已经失联，生死未补。

口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傅总裁将领带打好，掏出手机给特助回了电话。

“确定了航班，傅董确实在那架飞机上。”

傅总裁的步子卡在台阶上，沉默了许久，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他昨天……”傅总裁感觉一阵眩晕，“为何是昨天的行程，不是说后天再去的？”

“傅董突然改变主意，说是想早点儿解决，早点儿回来。”

傅总裁紧着手里的手机一抖，一股不好的预感迎面而来。

傅董出差是为了解决合作商的事……

傅董想早点儿解决早点儿回来……

“你求个婚，好像不搞的所有人都知道就不是求婚了一样。公司里都不同意，那边合作商，更是气急……”

“出差之后吧……”

傅爸临走之前的话，一遍遍在傅总裁耳边回响。傅总裁站在楼梯半道上，手机因为手脱力了从楼梯上摔了下去，一片盲音。

似乎是因为阴天的原因，整栋大房子里，黑压压的。

“总裁！”

……

从医院里醒来，已经是傍晚了，傅总裁看着头顶上的吊瓶，还有点儿迷茫。

吊水一滴一滴，一些乱七八糟的记忆，也一滴一滴，跟吊水一样，硬塞在傅总裁一片空白的脑子里。

“出事了……”

一滴一滴，那声音一滴一滴的，在傅总裁脑子里炸裂。

出事了……

傅总裁呆愣的，全凭意识的蜷起腿，将脑袋缩在双膝间。脑子里耳朵里嗡嗡作响，外边却安静的可怕，安静的能听见吊水滴下来的声音，滴，嘀嗒，嘀嗒……

出事了，他的爸爸出事了。

傅贵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傅妈是完全按着大人的标准来培养他的，傅贵也一直很老成。傅贵记得，他唯一的一个毛绒玩具是他爸爸送给他的。谈不上很喜欢，但是他记得，爸爸送他玩具的时候，很高大，是唯一站在他面前，为他遮风挡雨的一面墙。

傅爸和傅妈离婚的时候，傅妈含泪让傅贵跟着傅爸，她说傅贵跟着傅爸，才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但傅贵跟着傅爸，却不是为了未来。因为他在傅爸这里，除了是傅爸和傅妈曾经感情的见证。他更是他，他是儿子，是人，是一个独立出来的人。

傅爸对傅贵的关心和爱护，对他的爱，从来不会说出来。傅爸对傅贵很严厉，会打，会骂。但傅贵不管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多么老成持重。在傅爸面前，永远都是莽撞的，不懂事的，耍小脾气，又任性又倔。因为只有在爸面前，他才可以这样，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允许他，肆无忌惮。

这就是为什么，所有的偶像剧里，出生豪门的男主角们，一边能花着他爸的钱，一边却叛逆地跟他爸对着干？

因为那是他爸啊！只有亲爸，才会那么宠他。

可是今天，一直宠着傅贵的他的爸，再也不会回来宠着他了。

肩膀上搭过来一只手，傅总裁脑袋埋在膝盖间没有起来。手的主人顺着床边坐了下来，默默地陪着傅总裁。

很久。

安静的病房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缓慢的保持着一致。

一直到两瓶药水挂完，护士进来拔了针。傅总裁才抬头，双眼无神的落在手背的胶带上：“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爸他会离开我。他走的前一天晚上，我们还因为意见不合在吵架。他无奈地挂了电话，说是等他回来再说。我甚至都想好了，他如果不同意我的，我要怎么跟他对着干。我……”

傅总裁说不下去了，声音哽咽在不尽的后悔与无措中。

“我能理解，我是跟着父尊长大的，他也很宠我……”

这是凌霄第一次讲，关于他父尊的事。

凌霄的父尊，创立了天地神教，全武林最厉害的人物。是只听名字，就令所有人都胆战心惊瑟瑟发抖的大人物。

凌霄提起父尊，满心满眼的都是崇拜。

父尊是他的偶像，在凌霄的心里，没有人能比父尊更厉害的了。只要有父尊在，凌霄觉得，就算是天塌下来，他的父尊都是有办法解决的。他只要躲在父尊的身后，什么都不用怕。

父尊也很宠凌霄，把他宠在了心尖上。只要有父尊在，凌霄在紫禁之巅，甚至是整个武林，都是活脱脱一个小霸王。

在父尊的庇护下，凌霄真的很快乐，活的潇洒肆意，人人都羡慕他。

在父尊消失之前，凌霄也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的父尊消失了会怎样？

但是，就是有这么一天，所有人都告诉凌霄。他的父尊消失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知道我是怎么接受了父尊消失了这个事实的吗？”凌霄坐在傅总裁身边，看着傅总裁毫无光彩的眼睛，十分认真地告诉他，说，“我没有接受！”

“只要我相信父尊还在，父尊就没有弃我而去。”

“父尊只是去其他地方玩去了，总有一天，我会等到他回来的。在父尊回来之前，我不能颓废，因为父尊不喜欢我伤心难过。”

“因为还有父尊留下的紫禁之巅，它需要我好好看护。紫禁之巅是父尊的心血，我会在父尊回来之前，守护好紫禁之巅，一个完美的紫禁之巅和一个完美的我，一起等着父尊回来。”

“你也一样，傅氏需要你。”

连续下了两天的雨，今天的晚霞很美。橘红色的光打在身上，似梦似幻。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看这天，明天一定是个好晴天。”司机坐在前边，通过后视镜看到傅总裁在看晚霞，笑得一脸憨厚，“总裁回家？”

“回老宅。”傅总裁收回目光，闭目养神。养足了精神，回老宅将有一场硬仗要打。

闻讯赶来的人，还真不少。车在离老宅很远的位置，就开始在各方相机中，艰难前行。

傅总裁闭着眼，听着车窗被拍的梆梆响，直到车开进住宅区，一些记者和看热闹的被拦住了，车速才慢慢快了起来。

“这阵仗，整的跟一线大明星闹绯闻似得。”司机转头看见傅总裁在后座闭着眼睛，一脸铁青色，默默地闭了嘴。

车在院子里停了下来，傅总裁坐在后座，冷静了一会儿，最后才做好决定，开门下车了。

老宅里，树还是那树，草还是那草，甚至池子里那只乌龟趴的位置都没有变过。家里的人也没少的样子，甚至还多了很多。

客厅里，在傅总裁没有进门之前，热闹的很。傅总裁走了进去，客厅立马安静如鸡，一个个的都抬头看着他。

傅总裁随意的扫了一眼，都是哪些人，在他进门之前就想到了。

梅姨坐在主坐，看着傅总裁回来皱了一下眉，两人互相没有搭理。

倒是梅千城，这个时候了，依旧不见踪影。

傅总裁直接穿过客厅，径直向着楼上而去。

一切还保持着原样，傅总裁习惯性的在傅爸书房门前站了一会儿，然后鼓足勇气，抬手敲了一下门。

咚咚咚的回响，在走廊里，沉重的起，沙哑的消失，最终归于安静。

一切都和从前一样，只是里边再也不会有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说一句，滚进来了。

打开门，书房里不细看的话，也没有什么差别。傅爸主要的文件都锁在保险柜里，保险柜在办公桌旁边安安静静的站着，没人动过。

傅爸的法律顾问还没来，事发突然，谁也没想到。保险柜里边放着什么东西，现在谁也不清楚。

傅总裁走到办公桌前，将他爸平常最爱的一套毛笔一一整理好。他爸对这些东西有强迫症，每次用完之后，都要按着原来的摆放方法摆好。

傅总裁整理好被打乱的书法用具，看到桌面显眼的位置上，躺着一本武功秘籍。书中间夹着一个书签，傅总裁拿起秘籍，打开书签，正是凌霄年前展示过的白鹤展翅。

还看到这里呢！傅总裁低笑了一声，看来他爸依旧没有学会。

傅总裁将武功秘籍放回原来的位置，走到办公桌后边的老板椅坐了下来。傅总裁把脑袋仰在椅背上，手按着扶手，想着他爸平常的样子，转了两个小半圈。

真舒服！

如果能再看着对面站着的傅贵，骂他两句，就更舒爽了。

傅总裁回忆着傅爸平常会有的样子，想着想着笑了，笑着笑着，嘴角又收了回去。

在这张办公椅上的骂声，怒目而视，夜深人静后的叹息，头疼，揉眉心。一点，一点，都消失了。只留下几份还没有处理完的文件，再也等不到他的主人回来。

傅总裁拿起最上边的一份项目企划，中间页里，寥寥几笔，傅爸圈出的重点，印证着傅爸还没完成的心血。

凌霄说的对，天地神教的父尊消失了，紫禁之巅是他凌霄不能推卸的责任。

傅氏集团的傅爸离开了，傅氏便是他傅总裁的责任。傅爸的心血，耽误不得。

傅总裁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精神回炉。从书房里出来，傅总裁又回到了客厅。与刚刚进来的灰败丧气不同，傅总裁认真的看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走到正上方主位，坐了下来。

客厅的人眼珠子随着傅总裁的动作转动着。傅总裁大方地回视他们，他们又心虚的避开目光，或是缩回脑袋。

傅总裁也不急着开腔，先端起管家上的茶水，润了润喉咙。

“都在呢！”

“是啊，哈哈，傅贵回来了。”

“怎么，李叔看到我很惊讶？”

“怎么会！”李董事战术性后仰，“傅贵一个人回来的？”

“再给我一些时间，下次就是拖家带口的回来了。”

“傅贵这是想开了，答应和凌总联姻？”李董事从沙发上蹭了起来，挺直腰杆，精神倍棒，“早这样多好啊！稳赢的事，谁还会去博弈。最后也不会发生……那什么……”李董事说着觉得气氛不对，识趣的选择了闭嘴。

傅总裁端着茶，向旁边瞥了一眼：“梅千城呢，怎么不在？”

“他人都不在，你们讨论的火热，都是在讨论什么呢？”傅总裁搁下茶杯，特意当着李董事的面，转了转左手中指上的戒指。

“梅姨。”傅总裁转头看向梅千城的母亲。

和吊儿郎当的梅千城不一样，梅妈妈既是气质的贵妇，又是精明的商人。

当年毫不留情的甩了没斗志的前夫，带着梅家将要烟花而逝的公司，加入傅氏，公司立即一转颓势，如日中天。现在坐在众豪商中间，谈笑风生，可以说是商业联姻的典范教材。

梅妈妈对公司的责任心是有，但就是格局太小，很护短，维护自家人的心太重，一心想扶持梅千城。如果梅千城有志在此还好，可梅千城他……

“梅千城呢？”傅总裁问梅妈妈，“梅姨这个阵仗，当事人怎能不在？”

“傅贵认为是什么阵仗？他们都是公司的开山前辈，坐在一起对公司提一些意见，是什么不可以的阵仗吗？如今的傅氏集团是老一辈们联手打下来的江山，大家坐在一起讨论要把公司交给一个有能力守得住江山的人，是不可以的阵仗吗？”

“那梅姨的意思是，这个人，是一直没有亲自出面的梅千城喽！”

“至少比沉迷于小情小爱不自拔的人强，希望你能记住你父亲和你妈的教训。”傅总裁看到梅姨嗤了一声，很是不屑。

当年傅爸和傅妈，总裁爱上灰姑娘的婚姻，搞得很是轰轰烈烈。傅爸也是克服一切阻碍，有情人终于开花结果。最后呢？不还是以离婚收场！

爱情终究磨灭于现实，两个价值观不合的人硬凑在一起，哪里来的长久？

梅姨和傅董的联姻，没有爱情，却有如今超出从前的傅氏。梅妈妈是骄傲的，对所谓的爱情，也是不屑的。

“那梅姨是要让梅千城联姻？”

“如果需要，有何不可。”

“梅千城同意吗？”

“为了公司发展，容不得他同意不同意。”

“希望梅千城对您的决定没有意见。”傅总裁为梅千城那个傻孩子默哀。不过庆幸的是，梅千城好像并不需要爱情的样子。今天或是将来，被强制性联姻对他来说，可能还没有断他网来的痛苦吧！

但是公司的事，不是一个和谁结婚都能解决的，还是得股份占比说的算。

傅总裁瞄了一眼在场的，选择坚定的，眼神飘忽不定的，或是改变主意的股东们。起身。

“等结果吧！”

现在公司的股份结构是，傅爸手里最大的一头拥有绝对的话语权。等律师来了，启动傅董的遗嘱，看股份分配了。究竟谁说的算，就只能看持有股多少了。

在傅董出事前，傅总裁是具有绝对优势的。如今……

傅总裁下来整理了当天在老宅客厅出现的股东名单，现在很可能他和梅千城的支持股，是持平的。

“如果按照他们的要求，和合作商联姻的话，胜算会很大。”

傅总裁瞟了特助一眼，特助立马收嘴。

是恰当想起的电话救了特助，傅总裁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挑眉。打电话的人，竟然是李股东。

“在忙？”那边语气倒是亲切。

“李叔有事请说。”傅总裁换了一只手拿着手机，转头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

“叔看到最近的娱乐八卦，傅娱最近好像是发生了点儿事啊！”

“是，不过在可控范围内，多谢李叔关心。”

“唉，这娱乐圈啊，芝麻点儿事，都被无限放大。傅贵儿还是离那些东西远点儿，不然扯上他们，天天被娱乐新闻报道，丢人不说，老百姓茶余饭后消遣着一些娱乐性的捕风捉影的新闻，听风就是雨的，影响很大！”

“我知道。”

“你那个情人，也是娱乐圈的吧。一个小演员？听说风评很不好，不过长得很不错。虽然现在是个不知名的小演员，不过这圈子里就吃长相这口饭，捧一捧，肯定能火。”

傅总裁扯了扯嘴角，没有说什么。那边李董事自顾自说得很是起劲。

“但是娱乐圈啊，都长得好看，为什么有的火有的就永远没有出头之地？这都是需要人捧得啊！不管是谁，只要资源跟上，立马摇身一变成凤凰。”

“所以他们选择跟着有钱人，是吧，各取所需。面上不说，其实大家都懂。有钱人谁还没一两个露水情缘啊！你看你证券所的张叔，那么怕老婆，外边养的不是也有，儿子蹦出来都成年人了。”

“是嘛。”傅总裁漫不经心地翻着手边的一份文件。

“当然啊！你李叔的意思。你看你有喜欢的人，并不耽误你联姻啊。对于男人来说，爱情和事业不冲突，老婆和情人也不冲突。”

“行了。”李董事的话，越说越不像话，傅总裁直接打断了他，“李叔的男人观，实在难以让人苟同。如果我真的如李叔说的这样做了，一个对家庭都不忠诚，没有担当的人，李叔觉得我还有资格，竞争一个公司吗？”

“傅贵！叔是向着你的才给你说这么多，别忘了你父亲的教训。”

“别忘了，你父亲是怎么出事的！”

傅总裁慢慢抓紧了手机，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爆了起来。李董事果然很会踩人的痛脚，杀人诛心。但是……

“我坚持。”

对方电话挂断了，出现一片盲音。傅总裁手搭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远处的风景。

街道依旧忙碌，车来车往，天空晴朗带着几朵零散的云。好像一直都是这样，重复的像挂着的一块幕布。

傍晚的时候，傅总裁去接凌霄下班回家。凌霄一身热装拉开车门进来，傅总裁偏过头来瞥了一眼，有些心不在焉的。

“今天练舞，舞蹈的舞。”

“依旧没有人愿意跟我搭档。”凌霄叹气，“因为我把导师摔到天花板上去了。”

“噗……真的？”

“假的，看你脸色不好。”

“抱歉。”

“压力很大？”

“嗯。”傅总裁掐着眉心。

“是因为我吗？”公司的事，凌霄多少也有所耳闻。

“没有的事。我和你的事，不过他们谈判的一个借口。他们只不过是在衡量谁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利益罢了。这些天一定连累你听到一些侮辱性的话吧，向你道歉。”

“道歉只嘴上说说吗？”

“啊？”

“这种被人讲背地里情人的体验，可不能我一个人受着。”凌霄认真思考的样子，让傅总裁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美狐狸小妾。待这件事顺利解决之后，你也要尝尝当我小情人的滋味。”

两人在车内笑作一团。傅总裁能体会到最近凌霄受到的一些流言蜚语的攻击，对于他骄傲的一教之主是多么的不公。傅总裁下定了决心，解决好公司的事，一定要让凌霄正正当当的站在他身边。

股东大会，如期进行。傅总裁和梅姨两边，情况焦灼。以李董事为首的一群人，迟迟不肯表态。

这些都没什么，傅总裁从进来后，就一直盯着梅千城。

他万万没有想到，梅千城会坐在了他的对立面，身边跟着艾时。

一个隐瞒身份收集傅氏零散股的，一个教唆要债人追杀凌霄的，一个暗地里操作负面新闻的，野心勃勃，势要搞垮傅总裁的艾时。

梅千城竟然跟他坐在一起。

梅千城和艾时进来的时候，梅姨也皱了眉。梅姨对傅氏有野心，但是也不会容忍一个野狼觊觎。

“你怎么会跟艾时搞在了一起！”梅千城被梅妈提了起来。不知这些天梅千城消失干什么去了，一个阳光大男孩儿，如今脸上却带着让人不解的阴郁。

“我只是想要做错了事的人，付出代价。”

“你什么意思？”梅姨看着这样一个黑暗系的儿子，很是奇怪，“被人下了降头？”

“哥他杀了艾青！”一提到艾青的死，梅千城就变得歇斯底里，“当年艾青抑郁症发病的时候，哥他明知道艾青会自杀，却没有想着稳住他，就任由艾青跳楼自杀了。”

“谁告诉你的？”

“这是事实！艾青给哥写了自述，他从小就仰慕哥，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哥，他只不过是想让哥陪他在德丰永城看一场团圆的烟火，艾青都这么可怜这么卑微了，就这点儿愿望都不行吗？”

“那是人命啊，哥他竟是如此的冷漠无情。”

“我没有收到信。”

“那天艾青又被打了，关进了噩梦的小黑屋。他等着你出现在窗子下，然后亲自将这么多年想说的话，告诉你。但是你没有去。”

傅总裁踏着走廊里零碎的阳光，带着呼之欲出的答案走过来。

“那天你在做实验，而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你曾陪他度过了这么久的小黑屋。”

“那天你没有去，而带着我名字的自述信，却只有真正的男主角收到了。”

“艾青一直仰慕的那个人，是一墙之隔，陪着他度过许许多多小黑屋的人。阳光将影子洒进屋里，那是一种精神的依托。但是这个精神的依托，难免会认错了人。”

艾青喜欢的是一道光，可是他将这道光错认成了傅总裁。

“不，不可能。他明明亲口告诉我，他仰慕的是你。”

“是啊，因为他也不知道，你从小就来过傅家。”

“可是艾时他说，说是，是你……”

“他说是我杀了艾青？”傅总裁顺了一口气，很是无奈，“艾时很爱他的弟弟。他很偏执，一旦他认定了的，就会在他的精神世界里，形成一个既定的事实。”

一个畸形的家庭，影响了两个有问题的孩子。一个抑郁症自杀了，一个偏执症将自己锁在了自己创造的世界里。

艾时很爱他的弟弟，爱到他弟弟得不到的，他也要让傅贵都得不到。

可恨，也很可悲。

唉，傅总裁想，如果自己不是有男主光环的话，凭他在这里再如何优秀，有一个一直在背后捣鬼的艾时，他也可能要单身一辈子了。

“艾青他……原来是我害了他。”

梅千城知道艾青是因为他死的之后，一时还没法接受，浑浑噩噩地离开了。

不过以公司利益为重的李董事依旧认为，公司不能交给一个，会娶六姓家奴的戏子的人。

“不要忘了你父母的教训！”

当年他们既然能同意了傅爸和灰姑娘结婚，如今是不是全然因为父母的教训，傅总裁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拉不来这位海外合作商，他们不会同意自己跟凌霄在一起。

再一次联系到这位老总，他似乎是意料到傅总裁一定会联系他似得。带着背景音乐的动次打次，直接问傅总裁是打算好要联姻了？

老总那边的音乐十分欢快，似乎是熟悉的电视剧主题曲的声音。“魔尊又如何，我要为他，屠你满门。”

傅总裁皱眉，难不成这位老总，在看武侠？

“我这孩子非常的优秀，千万里难挑一个，追他的人，从古代排到未来。跟你联姻，是你赚到了。”

从古代排到未来？傅总裁被这位老总的自信搞得哑口无言。

现在都不流行饶地球多少圈了，空间维度太落后了，现在都流行时间维度。

听说过上到八十岁老太下到牙牙学语的小娃都心驰神往的，从古代排到未来的说法还是第一次。

大佬果然是大佬，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空前绝后无与伦比……

等等，这么优秀为什么逼着他联姻？

“谁让这傻孩子偏偏就看上了你呢！”老总抛出实话，“与贵司合作，我就是冲着联姻来的。撇开联姻，无论你说什么，都没有可能。再给你一天诀别的时间，小伙子，这美人啊，哪有事业来的重要。”

“不用一天，我现在就可以给您答案。”

“噢？这是想开了，抛弃你那情人，选择联姻？”

“恰恰相反。我觉得贵司偏离了我司以人为本的理念。虽然您很厉害，但是依旧，不配！”

“告辞！”傅总裁切断电话。

“等等，年轻人不要这么冲动嘛。从始至终，你都没有问过联姻对象是谁不是！”

“不需要。”

“如果他叫凌霄呢？”

“叫什么都没有……凌霄？”这位老总他姓凌，华国凌姓人口千千万，就算是和凌霄有关系，怎么说，他应该是凌霄的十几世孙才对。

凌霄竟然是他孩子，这也太离谱了吧！

“我也觉得很离谱，凭我孩儿的能力，是没有这么快就能过来的。这绝世秘籍以本座的通天本事，也参了大半辈子。本座算到他到来的时候，是真没想到。”

“什么跟什么？”这什么绝世的秘籍，傅总裁是真的懵了。

“穿越时空，便是天地神教的镇教之宝，最高深莫测的绝世武功。”

“……”这是什么天外奇谭，傅总裁都傻了。

为了给他这样一个英明神武卓尔不凡超群脱俗的主角一个完美的大结局，这种理由扯得也太牵强了吧。

不过，傅总裁欣然接受了这个事实。愉快地和他的魔尊小情人走到了一起。

“总觉得你父尊他对你和我在一起的接受能力也太强了吧。这给我一种被人算计着硬塞了一个媳妇儿的感觉。”

“你确定？”

傅总裁对自己危险性的发言毫无所觉，每天争取一个单身小技巧。果然优秀的霸道总裁还单身的，总是有理由的。如果他不是主角开了挂，用了比别人整整多出两世的时间来追人，就是注孤身的命。

“哎。”在现代法治社会生活的凌教主叹息，“当年在古代差点儿打的这个儿婿半身不遂的事，可以一笔勾销了，毕竟我都把儿子赔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