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走了一条很长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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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孟时一觉醒来的时候，输液的针已经拔掉了，手上只剩下一个创可贴。</p>

透过输液室的窗户，外面的天都黑了。</p>

医院里很静，路两边的树在风里摇，沙沙作响。</p>

这一觉睡的真舒服，孟时感觉自己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了。</p>

对于平时不打针不吃药的人来说，偶尔的一次输液西医治疗，跟灵丹妙药一样效果拔群。</p>

难怪得岚哥干不过村里的那个西医。</p>

孟时现在脑子异常活跃，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大堆的东西，其中最主要的是怎么把老妈给搞定了。</p>

两人重复着来时的路，沉默着回了家。</p>

孟时不知道她沉默是对他的惩罚，还是仅仅只是无话可说，于是在她开门的时候，说道：“夏琴同志，我饿了。”</p>

她似乎对孟时的称呼感到意外，回头，眼镜下的眉毛皱了起来。</p>

没有说话，不过进门把包放下之后，就走进了厨房。</p>

看来该来的还是来了。</p>

沉默相对，多熟悉的场景啊。</p>

每次孟时惹她生气还不认错，那么接下的几天，基本都是这个场面。</p>

“你知道自己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吗？”</p>

孟时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走，一边说道。</p>

以前每当她这样，孟时就会和她一起沉默，即便有非说不可的事情，也要保持不叫妈这个底线。</p>

然后直到哪一天忘记了，两个人才会重归于好。</p>

但是现在孟时不会这样了。</p>

“你不像我妈。”</p>

出去的时候，相机没有关，已经没电了。</p>

孟时在包里找备用的电池。</p>

“我感觉，你像国家派来负责教育我成材的工作人员。”</p>

孟时开始给相机换电池，他想记录下来会发生的事情。</p>

“从小到大，你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不行。”</p>

把相机开机。</p>

只是单纯的想记录下来。</p>

“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似乎除了学习，其他的都不行。”</p>

“我们之间从来没有交流和沟通。”</p>

孟时在试探着触碰她了解她，同时也想让老妈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p>

在我国传统的父子、母子关系之间，似乎这种必要。</p>

但孟时想这么做。</p>

点了一下录制，然后拿着三脚架走了出去。</p>

老妈看着孟时举着相机出来，还是没有说话。</p>

孟时打完针，缠绵了好几天的病好了之后，心情莫名的亢奋。</p>

在摆放三脚架的时候，甚至还有闲工夫，用三脚猫的水平，取了一个构图，拉了一个景深，让镜头把老妈放在整体画面的左边三分之二处。</p>

相机的画面里，外面昏暗，厨房的灯开着，于是厨房的玻璃窗变成了一面镜子。</p>

玻璃没有镜子清晰，仔细看还可以看到另一栋楼的灯光。</p>

厨房里老妈映在窗上，好像悬浮在楼宇之间的灯火里。</p>

相机的焦点正是在这个窗户的虚影上面。</p>

孟时走过去，靠在厨房的门口，客厅的灯把他的影子投进了厨房，模模糊糊的在她脚下铺了一大片。</p>

“妈，我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p>

她不说话，只是开火爆葱花，然后往锅里倒水。</p>

这是要做葱花面，感冒了要吃清淡的。</p>

自己的儿子毕竟心疼，但沉默要继续，叫妈都不能破冰。</p>

孟时知道自己现在得不到回答，问完就自顾自的说，“打个比方，我们把时间往回倒退，我刚上初中，也一直很听你的话。”</p>

言语是孟时擅长的东西，所谓的问一个问题，只是让她把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话里。</p>

“我努力的学习，高中考上了河州一中，大学去了上都甫旦，毕业之后去了首都四九城发展，你会高兴吗？”</p>

孟时的语气很平缓，似乎在想象并描绘一个平行世界。</p>

那里母子没有隔阂，一片和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