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一个小丑都收拾不了，不如趁早回去陪他妈，免得被人射死在浓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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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刮了几天大风，树叶落尽，枯枝上空乌云密布。</p>

没一会，便下起了雨。</p>

小雨混杂着雪粒子，不一会就在金城上空布了一层沉甸甸、黏糊糊的大雾。</p>

院子外两颗榆树的树枝，在风中瑟瑟作响。</p>

风是从黄土高原上吹过来的，在街道上呼啸，翻滚过篱笆墙，一头撞上平房的门。</p>

门被打开，风灌了进去，很快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门被重重的带上。</p>

走在前面的是看起来约莫五十几岁的中年人。</p>

突出的前额和眼角上刻满了深且密的皱纹，里面显示藏着无数的往昔和思想。</p>

他看起来很健壮，身上带着质朴、倔强的气质。</p>

这是破土乐队的主唱——王铸几。</p>

他一个月前为孟时和秦川的事去过一趟京城。</p>

给孟时带了一个U盘，里面装着破土这几年的成果——被安慰的自己。</p>

孟时拒绝这个U盘后，王铸几像丢垃圾一样，把它丢进了垃圾桶里面。</p>

如果不是管斌捡了回来，说不定这个装着破土十几年成果的U盘，会有一段神奇的旅途，然后再成就一个人。</p>

王铸几后面的人，孟时也认识——江由。</p>

他和张麟均一起作为“大众乐迷”参加《乐队》，无意中知道孟时的父亲是传奇乐队“破土”的成员之后，便独自一个人踏上了寻找破土的旅程。</p>

家里有几栋楼的拆二代，生活就是这么想到什么就干什么。</p>

寻找破土的过程比张麟均想象的要简单许多。</p>

他本来想要把自己的旅程弄成vlog上传到哔站。</p>

但是当视频文件存满几张大容量存储卡的时候，江由才想起来，自己压根不会剪辑。</p>

而且因为刚刚上手拍摄，什么都想拍一拍，所以几十小时的杂乱素材，让他头皮发麻，索性也就放弃了。</p>

江由作为一个萌新up主，第一个作品起步很高——孟愈远翻唱当前人气飙升，基本已经锁定百大up主席位的孟时，所演唱的《硬汉》。</p>

江由的第一个视频，一刀没剪，也没有做任何后期，拍完直接上传，还上了热门。</p>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可能找到了人生方向，下半辈子除了收租，大抵就是为了up主事业而奋斗了。</p>

只是他的事业在几个小时之后，就遭遇了无比惨烈地打击。</p>

嗯……视频被孟时举报了，账号还因为违反版权法被封禁了一个月。</p>

江由看到后台维权人是孟时之后，悲痛欲绝。</p>

在院子里哀嚎，“一个正在冉冉升起的孟吹，就此陨落，孟时！老子要黑你一辈子！”</p>

江由喊这句话的时候气势很足，但是跑步的时候很狼狈。</p>

那个……他喊话的声音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点，孟愈远听到了……</p>

老妖拍了拍小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酱油啊，你这么胖，在高原上很难生存，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我让几个年轻后生，每天带着你跑跑五公里什么的吧，都是为了你好。”</p>

江由很想逃，但他逃不掉。</p>

破土乐队当年南下，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演出过去，最后一站正是深证。</p>

而江由的父亲，作为能拆出几栋楼的主，自然也观看了那场演出。</p>

孟愈远留给孟时，又被孟时砸在鸟巢上的那把二战前的马丁吉他……不是江由老爸送的。</p>

但，送吉他的那个乐器收藏家，是江由老爸带着去的。</p>

当江由老爸知道江由在孟愈远这边，强烈地要求，江由在这边好好改造，重新做人。</p>

江由比一个月前黑瘦了些，撑开伞，跟上了王铸几。</p>

两人快步走过已经有些泥泞的院子，动作一致的在台阶上使劲的摩擦了两下脚底的泥土。</p>

江由收起伞，放在一边，打开平板电脑，看到界面停留在刚刚缓存下来的视频上面，又重新锁屏。</p>

王铸几推开了乐室的门。</p>

孟愈远蹲在一张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根利群烟，正看着窗外的雨夹雪。</p>

孟愈远生得又高又瘦，很不结实，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p>

他听到开门的动静，回过头。</p>

他留着唇髯和鬓髯，但没有打理，显得乱蓬蓬，绝对不美观，眼窝深邃，机智中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魅力。</p>

孟时长得像夏琴，但如果他和孟愈远站在一起，旁人绝不会猜错两人的关系。</p>

两人的气质很像。</p>

王铸几拉了椅子，在孟愈远身边坐下，伸手把他手里夹着的烟拿过来，整根握在自己的手里捏扁，说：“好像有人要开始对付他了。”</p>

孟愈远扯了扯嘴角，好似腿蹲麻了一样，稍许艰难的从椅子上下面，用手腕擦了下脚印，坐下，笑着说：“这才哪到哪，小打小闹而已。”</p>

王铸几手里捏着烟，起身，说：“早点休息。”</p>

孟愈远点了点头。</p>

王铸几转身走了。</p>

江由虽然没搞清楚，这两人每次说话都没头没尾，却又能很明确的知道对方要说什么，是什么“超能力”。</p>

但一个多月下来，对他们这样交流已经习惯了。</p>

他把手里的平板打开，放在王铸几坐过的椅子上，说：“这是孟时和秦川在一个livehouse的演出的视频。”</p>

又指着P2说，“这个是他写歌的同时给别人做思想教育。”</p>

见孟愈远点头，江由有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手机，打开V博找到胡晓涛的直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