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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坐车到象山影视城一个多小时。</p>
张天亮舟车劳顿几天没休息好，昨晚还没睡，却没有感觉到困意。</p>
他看着窗外，左边右边，右边左边，再时不时和李中庚请教当演员的注意事项。</p>
精神始终亢奋。</p>
这是会被“老恒飘”嘲笑的精神状态。</p>
虽然他们一开始也和张天亮没有区别，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面对这种精神状态时，对周围的其他人发出，看看又来一个发梦的轻蔑笑容。</p>
李中庚喜欢张天亮看什么都新奇的眼睛，也喜欢他现在会被嘲笑的精神状态。</p>
李中庚是群演，兼职开饭店。</p>
饭店一个月赚的钱，比他干群演一年都多。</p>
但他还是喜欢说群演是自己的主业。</p>
来饭店吃饭的老恒飘、群头，听到他这么讲，就笑说，你是仗着自个开饭店赚钱，父母和老婆都在身边，站着说话不腰疼。</p>
李中庚跟着笑，举着酒瓶子跟他们碰杯，再送上一碟拌黄瓜。</p>
他们嘴上说李中庚会做生意，心里骂他装什么大尾巴狼。</p>
李中庚面上一起笑，心里骂这些群头是狗。</p>
剧组找群演，制片安排选角导演下发给群头，群头安排群演，他们中间是一种一层套一层的利益关系。</p>
时间久了，就形成一个奇怪的模式，这些充当背景的群演，一切行动听群头，和剧组本身那一点点微薄连联系也无法保持。</p>
李中庚对张天亮说，等回去，把房子租了，再给你介绍靠谱的群头。</p>
张天亮说，哥，为什么你不做群头，开饭店应该认识挺多人的吧，自己带一批人呗。</p>
李中庚不语。</p>
张天亮问，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p>
李中庚说，今天难得有心思，起了个大早去老公会看看，你又是自个跑过来找上我，觉得俩人有缘。</p>
张天亮说自己昨晚在网吧遇到的两个奇怪的人。</p>
就是早上在老公会被选角的看上，又拒绝上车的那两个，一个戴帽子，一个光头。</p>
他气愤的和李中庚讲，那个戴帽子的说，群演狗都能干。</p>
试图从李中庚那里听到自己想听的话。</p>
虽然他也不是很清楚自己想要听什么。</p>
“那俩应该不是普通群演，身材高挑匀称，太显眼了，不是影视学院来的学生，就是哪个剧组的正经演员过来凑热闹。”</p>
李中庚回忆了一下，想起张天亮说的是谁，很快做出判断。</p>
张天亮说，“他们和我一起上网通宵了。”</p>
李中庚笑笑没有在这点上纠结，说：“其实狗在演员这个行当，地位高于我这种群演，能干这行的人一大把，狗却没几只。”</p>
他没把张天亮带上，老油条对萌新总有特殊情节，特别是今年，入坑的人越来越少了。</p>
短视频时代，自个拿手机就能当主角，脑子机灵点的，都不会来恒店受罪。</p>
李中庚看张天亮因为自己没有和他一起谴责对方，而愤愤不平的转头看向窗外，便给他讲起两兄弟打雁的故事。</p>
他说，兄弟俩去山上打猎，一只大雁飞了过来，兄弟二人同时拉弓搭箭。</p>
哥哥说，射下来就煮着吃。</p>
旁边的弟弟急忙争辩，烤着吃才好吃。</p>
兄弟俩讨论怎么吃的工夫，大雁飞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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