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褚谕风说话为什么这么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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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林月昭推开褚寒良,跑向了阿城,而那些医生看到林月昭跑过来,赶紧按住她。
“放开她。”阿城噙着笑意的嘴角渐渐拉平,他将枪指向其中一个医生,威胁道。
谁会和一个精神病拼命呢?
医生们最终还是让开了,让林月昭进去,再次和阿城抱在了一起。
“昭昭,”褚寒良走上前,双手插在裤袋中,看着林月昭紧紧地抓着阿城持枪的手,警告她,“他不是你二哥。”
“我知道,我知道……”她喃喃地念叨着,隔着夜色,抬头去看阿城的眼眸,他的眸子漆黑无光,像是黑暗的深渊,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再拉他一把,“死神不是你的救兵,但我愿意当你的救兵,好吗?”
他看着林月昭的眼睛,那眼眸像是夜空中的银河,清澈明朗。
“林月昭,”他动了动嘴唇,握着枪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但却依旧没有将枪收回去,“你跟我来。”
听到这话,褚寒良紧张了起来。
这人想要将林月昭带走?
她转头,对着大哥摇了摇头,意思是不要担心。
阿城握着枪的手,也揽着林月昭的肩膀,好像怕这些人会突然抢走他的月亮。
“我们走吧,”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我带你去休息一下吧。”
他没说话,胁迫着林月昭和他走向了天台的门,就在两人刚打开门的时候,阿城身形突然顿住了。
林月昭回头,看见阿城的脖颈上有一支像是针管一样的东西。
阿城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他对于这些医生的手段无法容忍。
“我在你身边,”她拔下那个针头,掷在了地面上,努力去安抚他敏感的情绪,“就算你睡过去,我也会一直在旁边守着你。”
但是镇定剂刺入阿城脖颈上的时候,他也意识到自己大概要放开林月昭了。
林月昭能感受到肩膀上的手臂越来越沉重,他好像要晕倒一样,“阿城,阿城!”
马上就要闭上眼睛的阿城听到林月昭的呼唤,本来心跳已经放慢即将进入睡眠,可是她的声音还是让他的心脏多跳了几拍。有时候,精神力量也可以和物质力量去对抗一刻。
那要看精神力量要多强大了。
阿城知道,自己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他揽住林月昭,继续向前走着,最终带着林月昭走进了一个有着白色薄纱窗帘的房间。
房间很暗,也没有开窗户,闷得让人窒息。
白色的窗边有一架黑色的三脚架钢琴,钢琴上摆着发黄的琴谱。
这场景,看起来有些熟悉。
是阿城借着褚谕城的手机发来的视频。
那时他还是在弹奏生日歌。
阿城放开了林月昭,坐到了钢琴前面。
同样的房间布局,常年暗不见天日的房间,只有在打开窗户的时候,白色的窗帘被风掀起,如同白鸽一般,落在那正在弹琴的人的肩头。
他双手搭在钢琴上,闭上眼睛,轻快地弹奏了两个音符之后,一连串温柔的低音响起。
黑暗中,白色的窗帘罩在他的身上,好像变成了屋子中唯一希望的存在。
也许是因为这琴音净化了他。
也许是因为琴音中的女孩儿净化了她。
一首贝多芬的《致爱丽丝》,被他演奏得温柔缱绻。
故事中的少女温柔美丽,正如阿城的音符一样,他好似要将少女的美好全部形容出来。
屋子中安静了下来,门被褚寒良推开,他就这样站在门口,看着褚谕城为林月昭演奏钢琴。
大概所有人都不知道褚谕城会弹钢琴。
这个被父亲接回家的时候,就有些自闭、不善言谈的少年,给人的感觉是叛逆和厌世。
因为褚谕城恨褚全,也恨这个家庭。
别人可以拥有父母双倍的爱,而他从小就要受人冷眼,收到的只有褚全金钱上的安慰。
琴音的美好和他给人的印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其实每个人的心中都可以有桃花源,也都可以有白月光。
这首曲子是他弹给林月昭的。
你是我心中温柔的爱丽丝。
夜风拂过,白色窗帘抖动,灰尘四起。
月光从落地窗照射在梨花木地板上,随着琴音的紧凑,他每一次落手,琴音惊起一片尘埃,在空中旋转漫舞。
渐渐的,琴音越来越弱了,在最后一小段的时候,戛然而止,好像八音盒陡然被人关上。
阿城“咚”得一声,头撞在了钢琴架上,整个人狼狈地趴在那里,好似刚刚弹琴的绅士根本不是他。
“阿城……”林月昭走上前,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后背,他已经昏睡过去了。
门口的医生们见状,赶紧拿着镇定剂上前,给褚谕城又打了一针,然后抬来了担架,将褚谕城抬了上去。
“林月昭,”褚寒良喊了她一声,“你不必跟着。”
她停下脚步,“可是我答应了阿城,要陪在他身边。”
阿城。
褚寒良很是头疼。
原来林月昭早就知道褚谕城人格分裂,还和分裂的人格做了朋友。
这可真是荒谬。
“坐我车吧,我跟你一起去。”
褚谕城因为身份原因,并没有去精神病院,那个地方太侮辱他了,而是去了本市最好的脑科医院,在vip病房中修养。
医生将屋子中所有可能造成危险的物品,如陶瓷、水果刀全部撤走,就连柜子和墙上都垫了一层海绵泡沫,生怕他想不开。
褚谕城的手上挂着手铐一样带着长长锁链的东西,另一端系在床上,只有医生有钥匙。
-
阿城感到耳边林月昭还在喊他,可是那些声音越来越弱了。
他被人抛进无边的深海,视觉、听觉、触觉慢慢消失,渐渐地好像变成了一个气体的存在。
这个身体的控制不属于他了。
林月昭,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还能看到你。
我的神。
这是我应得的快乐吗。
他在平静无波澜的死海中看到了褚谕城。
那个和自己也许长相一模一样的人,此刻就站在自己的对面。
两人对于这样的会面已经习以为常。
“你用我的身体杀人了。”褚谕城平静地说。
阿城冷笑了一声,不置可否,“所以,你若是不敢面对,我替你活着也行。”
话虽如此,但他知道褚谕城吃的那些精神药物能压制住他,很难让他主宰身体。
“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褚谕城的声音中也没有任何波澜,似乎已经接受了要永远和阿城对抗的事实,他和阿城的几次较量,也都败下阵来。
阿城只能控制他的身体片刻,却能疯狂到决定他的生死。
此刻,不如好好谈谈。
“我还以为你忘了我是怎么出现的,”阿城在黑暗中走了几步,不耐烦地将身上的外套甩下,黑暗中外套顿时间化为子虚乌有,“你六岁开始,遇到委屈和危险就在黑暗中闭上眼睛,等待一个残忍血腥的人帮你干掉那些侮辱你的人。”
褚谕城等来了阿城。
阿城是他性格中潜在的、黑暗的一面。
只不过由于良知的控制,褚谕城不能表现出那一面,而人格分裂之后,阿城根本没有善良的概念,他知道的是,这个世界对他不友好,一切瞧不起他的人,他都要让他们跪地求饶。
不得不说,阿城的确帮褚谕城做了很多事情,甚至别人以为褚谕城有双重身份。
黑暗肮脏的地下赌场,便是阿城经营的。
褚谕城用保镖,而阿城用的是打手。
“身体是我们共同的,但是你不能借我的手把我自己杀死。”褚谕城真怕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曾经他睡醒发现自己高烧三十九度,也曾经睡醒发现躺在水泥地上,脚踝骨折、胳膊脱臼,这些都是阿城干的,但他没想到阿城有一天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留着你有什么用?你欺负林月昭一次,我就会出现帮她一次,”阿城双手插在裤袋里,向着褚谕城走过去,“如果我解决了你,你不会欺负她了,我也就不用出现了,两、全、其、美。”
林月昭。
他就知道是林月昭。
阿城对林月昭的依赖简直像是褚谕城对精神药物的依赖。
阿城没有理智,只会用暴力结局问题,但是褚谕城还是会思考的,他也想要和阿城达成一致,退回到最原始的战线。
“我帮你照顾她,怎么样?”
褚谕城的话,让阿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总是和他作对的褚谕城,会对林月昭好?
“我会信你的鬼话?”
褚谕城笑着摊开手,“本就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你根本没法掌控这个身体,我也不想死,不就是照顾林月昭吗?我让她过得顺风顺水,你也就不用担心了。”
不然,两个人永远在这里僵持着。
“更何况,我如果对她不好,你不是也能看到吗?”
黑暗中,阿城看向自己的右手,那里隐约有着林月昭给他画的太阳花手表的痕迹。
总有一天,我们的联系会越来越少,但是我会记得你。
“我不会和你融合的。”阿城要确保自己能看到林月昭。
“我知道。”
褚谕城听到阿城叹了口气,阿城的身形渐渐隐没在黑暗中了,好像退到了其他角落,“成交。”
一道白色的光束从上空照了下来,阿城是将身体让给他了吗。
他向前走了一步,慢慢地站在那束白光中,意识陡然被拉回到现实中。
病床上的褚谕城睁开了眼睛。
这是病房。
橱窗一样大的观察窗上,贴着林月昭的脸。
她像是一只小动物一样趴在观察窗外面,看着里面的褚谕城。
而站在她身边的褚寒良,则像是领自家女儿来动物园看动物的家长,面无表情,对观察窗里的“动物”一点都不感兴趣。
“他醒了他醒了!”林月昭兴奋地尖叫。
褚谕城看了眼林月昭,嘀咕道:“好像我是睡了千年的老乌龟一样。”
“幼稚。”
林月昭努力地去按下门把手,可是门把手被护士锁上了,不让人随意进去,也是为了防止里面的精神病跑出来。
褚谕城真想让林月昭滚,别把他当动物围观。
“林月昭你,”话到嘴边,脑海中猛然跳出了他和阿城的约定,他要照顾好林月昭,想到这里,褚谕城甩了甩头,对着墙上的镜子,生硬地嘴角上扬,对着观察窗外的林月昭挥了挥手,“林月昭,回去学习,别来看我。”
里面的人对着她笑了,还对她说话了!
“阿城!”她敲了敲玻璃,一定是阿城!
屁。
褚谕城嘴角的微笑又消失了,有些不耐烦,“我是褚谕城。”
哦。
她有些失望。
是二哥啊。
我这就滚。
“那我走了,你好好养病吧。”林月昭转身,跟在褚寒良的身后乖乖离开。
褚谕城摸了摸下巴,她就这么讨厌他吗?
褚寒良倒是很愿意看到现在的景象,林月昭已经在观察窗外看了好几个消失了。褚谕城又不是病危,何必这样仔细观察?
等林月昭走了之后,医生团队来记录褚谕城的病情。
“顾医生,”褚谕城对为首的医生说,“我是褚谕城,现在能控制住自己了,应该可以出院了吧?”
顾医生看了眼褚谕城,精神分裂随时可能复发,他要对所有人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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