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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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虫声喧喧,周瑜略缓神色,柔声叮嘱:“虽是无稽之谈,但你近日还是小心为上。夜间关好门窗。”
“公子……”黛玉细眉微蹙,听他话里有话,生怕他有事隐瞒,正色问来:“莫非城里真出事了?”
他们来居巢本就是权宜之计,周瑜要暂避袁术锋芒,待孙策得胜归来。黛玉则要躲开袁耀纠缠。黛玉忧心,袁术父子仍要寻事。
周瑜稍加忖度,从袖里取出一文书,递给黛玉,“这是县尉前日呈上的。近来夜间宵禁后,巡夜的士兵屡次撞见,街巷之中有人走动,但都没能抓到。我想传闻就是由此而来。”
黛玉借烛光,详看公文,“可……并不曾说有人受害。”
“嗯。”周瑜执杯凝思低声解释,“这也是我不声张的原因。若闹得满城皆知,一来,恐人心惶惶。二来,更是助长怪力乱神之说。我已吩咐县尉夜间亲自带人巡查,增派人手,务必要查个清楚!”
两人用完晚饭,天色黑沉,侍从过来提醒,“公子,快到宵禁了。”
周瑜起身要走,看灯下黛玉那纤弱的身形,似一株瘦梅,伶仃堪怜。思索再三,还是关照道:“要是你住得不安心,不如……搬回县衙。”
林黛玉见他如此吞吞吐吐,“公子有话明言。”
“虽说三人成虎,可仅仅有人夜犯宵禁,就能传出妖魔害人的流言,未免太过。我疑心当中另有蹊跷……”
林黛玉心下了然,“你专心公务便好。我自有数,若真有危险,我定不逞强。”
“那我就放心了。”
周瑜笑着要替她把散下的鬓发挽回耳后,刚伸出手去,黛玉先他一步自去挽好散发。
周瑜收回手,也不计较,回身从侍从手里接过一只包袱,两下打开,里头包着三柄新折的粉白荷花,“早些时候,我听见有人卖花,吆喝着是从巢湖上折来的。买来送你。”
黛玉忆起故乡夏日满城的清荷,“我瞧瞧!”
紫鹃捧着包袱托住荷花走过去,送到黛玉手边。荷花本就是上等清物,香气悠远纯粹,借得三分水气,于炎夏之日更是惹人钟情。周瑜与她同为江淮水乡儿女,当然明白。
“正巧明日我出城巡视风土,你若是愿意,可一道出城走走。”
紫鹃当即就想应承下来。自来居巢,黛玉便鲜少出门。紫鹃知她顾虑自己是未出阁的少女,出门在外多有不便。再次,先前平白无故招惹来袁耀这遭无妄之灾,黛玉也怕又生事端,殃及周瑜。故而闭门不出。
如此想来,紫鹃也难住,不知该不该答应。去瞧姑娘脸色,黛玉从容笑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听这一句,周瑜难免落寞,怕是要被婉拒。不待他开口,黛玉狡黠一笑,打量那几朵荷花,“公子既是去巡视民情,黛玉不便跟随。不过我思念家乡荷塘已久,明日想去巢湖泛舟赏花。若是天缘凑巧,兴许能和公子遇上也说不一定!”
知她素日玲珑心窍,却还是每每被她玩弄在言语之间,显得笨嘴拙舌。周瑜无奈摇头,笑道:“还是姑娘想得周到。既这样,瑜还有一事,望姑娘切莫推辞。”
紫鹃看他二人说笑如常,无需担心,抱起荷花进内室插瓶。侍从见周瑜要走,出门牵马去了。
“你直说就是,还来卖我关子!”
“我明日预备一辆小车送你出城。”
“阿弥陀佛!我这辈子可从没欠过这么多人情!”黛玉故作紧张,双手合十,眸光潋滟,玩笑道,“我现在,就盼孙伯符将军能早些战胜归来,否则我可真不敢多待了。”
周瑜见她并未推辞,反而开起玩笑,知道她不愿多加推拒叫自己为难,“伯符兄神武过人,姑娘还能欠我几日情?况且我要是敢怠慢你,伯父泉下有知,怕是要托梦来训斥我了。”
提到周尚,两人心里都酸楚难耐。饶是黛玉,去岁至此,也蒙周尚慈爱护佑,何况自小跟随在伯父身边的周瑜。
黛玉敛容,估摸日子,说来:“中元节也快了。到时得好好祭拜周伯父。”
“我已经差人预备下了。”周瑜觉得气氛沉重,另起话头,提议,“哦!提起过节,再过几日就是七月七。我到任不久,身为一县之长,自然要与民同乐。上月我就命令下去,当夜取消宵禁,祭祀祈福。到时你和紫鹃也可出门去尽兴玩乐。”
黛玉忍俊不禁,歪头一笑,“好一个与民同乐。民女就谢过县长大人了!”
周瑜挑眉,摊摊手,“瑜岂敢受?姑娘这话像是讥讽我摆官架子了!”
门外白马等候许久,甩甩尾巴,“呼哧”一声打了个响鼻。
周瑜见侍从在门外等候已久,不得不告辞,“你早些安歇。我就先告辞了。”
“周公子慢走。”
“我明日一早就得出城,不能同行了。”周瑜不放心,回身叮嘱,“不过自有马车来接你们。”
黛玉故作严肃之态,“你再不走,怕是要自己先犯宵禁了!”
紫鹃出来,见周瑜离开,去关好大门,折回来又见黛玉坐在书案旁对着瓶里荷花出神。
“姑娘何必绕这许多弯子……”
黛玉侧过脸来,伸手点住紫鹃,驳她:“你可真糊涂!我们如今不比从前,身居深闺,众人服侍,外男一面难见,礼节无犯。现在只我俩,住在这小院中,自由无拘是真。可若,因我行为有失,招来他人闲言碎语,又当如何?”
紫鹃不服,嘟囔道:“我看周公子习武之人,洒落不羁,未必计较这些。何况姑娘也知我们不比从前有人伺候,事事须得亲力亲为,若再计较许多,怕是过日子都麻烦!”
“我几时说要顾忌那些虚礼,弄得过不成日子了!”黛玉过去同她拌起嘴来,“他好意接济我们,我不推拒。他来同我谈论琴艺,我也坦诚相待。只是他去巡视,我再跟去,就算扮作男装,也逾矩了。”
一席话说得紫鹃哑口无言。
黛玉见紫鹃沉默不语,复又劝她:“周公子是怕我久居多思,才有此提议。他自己已是忙碌多日了。七夕诞须得早早安排,不容出错,偏又生出犯宵禁的事来。如果不在初七前解决,到时举城欢庆,再出纰漏,又当如何呢?他是好意不假,我又何尝不是为……”
黛玉自觉失言,这话欠妥,掩口不说,回身取出本诗集来看。
紫鹃聪慧,如何不知她姑娘的意思。
可往日姑娘和宝玉情深义重,便是死而复生,看淡往事,心里难免还存着宝玉的影子。依她所见,周公子未必不如宝玉。只是姑娘最重情义,心结不是一年两年就能解开的。不知哪年哪月才能想开?千万莫耽误了姑娘的终身大事才好!
这般思索,紫鹃着实心疼起黛玉来,一时意乱如麻。
“是我莽撞了。姑娘说的是。”紫鹃沏了盏蜜枣茶端去,“姑娘心思细,色色想得周到。紫鹃只是心疼姑娘。姑娘往日就受了数不清的委屈,如今又不比从前富贵安逸,紫鹃还是希望姑娘凡事有人照拂,不必受累。”
黛玉何尝不懂她最体贴自己,拉她坐下,两个挨着。黛玉摸摸紫鹃的发辫,婉然浅笑,“好妹妹,你的心我懂。我哪就那么娇贵了!你瞧我现在身子,不是好多了么?说不定还得多走动,才更好呢!”
紫鹃忙握住她手,“姑娘可别太急。身子还须天长日久地调养,再累坏了怎么好!”
“我不过随口说说,看把你急得!”黛玉瞧瞧夜色,“明日还要出城,你去收拾收拾,我们早点睡下。”
海棠花窗上,两个秀美的影子,久久相伴。
主仆间的絮絮私语,周瑜自是无从听闻。他出门牵马离开,要去和县尉会合,一同巡夜。刚走出去几步,未到巷口,便觉脚下阴风四起,盛夏七月竟寒透肌骨。回首望去,窄巷幽深,深不见底,火烛恍惚。
但令他毛骨悚然的,并不是这无端阴风。待周瑜看清眼前之景,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巷中每户人家门上,不知何时,贴满了驱鬼黄符。冷风吹过,一片“沙沙”纸片交杂之声。带起几张符纸满地乱飞。越发衬得这小巷犹如黄泉路。
而他周瑜,就像是黄泉路上的孤鬼。
不光是他!
周瑜顿时如芒在背。
放眼看去,巷中家家户户门上布满鬼符,唯有林黛玉门上,半张纸符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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