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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这声质问,周染宁终于有了反应,“毁我容貌者,难道没有宋楚轻的一份儿?”
宋契敛起眼底的阴郁,松开她,“太后打小拔尖,看上什么都会想方设法争取来。”
“害人也算争取?”
宋契哑然,想安抚她的情绪,被她躲开。
色字头上一把刀,他不至于迷恋女色到这种地步,一刻都等不了,此刻要做的,是避开陆绪,尽早赶回京城,而不是陷入温柔乡,但身侧女子身体散发的幽幽清香,像迷药,扰乱他的思绪。
他想要,解解馋。
脑子里想的,手上开始了动作,扣住她的后脑勺,倾身压了过去。
周染宁惶恐,开始剧烈挣扎,手腕因扭动,被勒出一道道红印子。
宋契眼底掀起狂热的兴致,喜欢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与平日里冷清的人儿大相径庭,感到极为新鲜。
蓦地,脸上一疼,连隔着脸皮的牙床都遭了殃,生疼生疼的。
周染宁刚刚双手合拢,抡起拳头砸在他脸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嘶。”宋契捂住脸,舔了一下牙床,冷笑一声,坐直身体,“我不逼你便是,但你需记得,你迟早是我的女人。”
周染宁戒备地盯着他,胸口止不住起伏,为了不引起他的注意,强行令自己镇定。
宋契缓了一会儿,先行放过她,掀开帘子,下令道:“沿途放个信儿,就说承勤王陆绪此番北上,挟了余舒凌,相信会有绿林英雄前去拦截的。”
周染宁清清楚楚听到他口中提起了余舒凌,脱口问道:“皇后娘娘尚在人间?”
宋契笑了下,“宁儿口误,世间没有皇后余氏,只有疯妇余舒凌。”
有他这句就够了,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较真,对她无益。
周染宁暗暗记下,向后靠去,不再言语。
宋契让人取来饭菜,亲自喂到她嘴边,眼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周染宁不张口,他也不逼,放下碗,“困倦就睡,别担心,回京城前,我不碰你。”
这话等于保证,也等于告知。
意思是,早晚会强迫她。
周染宁闭了闭眼,宋契得势前,给她的感觉,也算君子端方,而今,简直是斯文败类。
宋契将目光放在她身上,从脚打量到脸,眼里带着浓浓的占有欲。
这女人,生来就是尤物,却总是冷冷清清,敛去了妖娆,可越这样,越让他惦记,惦记了数个年头,要不是陆绪横插一脚,她早已成为他的妻子。
可想到宋楚轻,宋契无奈地摇摇头,宋家人是绝不会接纳周染宁的,若想收了她,只能委屈她做外室。
刚想开口与她搭话,马车忽然震荡一下,紧接着,车外响起随从的声音:“主子,有刺客,你先走,我等掩护!”
话落间,车顶刺入一把剑。
宋契侧身避开,抓住周染宁手臂,将她带出马车,跳上随行的马匹,一甩马鞭,“驾!”
马匹直奔前方漆黑的夜。
这时,一道厉箭射来,擦着他的后背而过。
宋契瞥眸看去,见一白衣男子骑马逼近,双手离缰,持起弓箭,再次射出一箭,直冲他肩胛骨。
宋契带着周染宁弯下腰,堪堪避开。
白衣男子自箭筒取箭,又射出一记。
刚好宋契的随从赶来,于半空中砍断箭支,侧脸嚷道:“主子,看样子,他们是冲这女人来的,咱们不能留下她!”
那名白衣男子蒙着面,宋契辨认不清对方身份,心里极为不甘,料定对方钟情于周染宁,要不然,也不会涉险前来搭救,于是,当着白衣男子的面,狠狠亲了一口周染宁的侧脸。
周染宁差点咬破下唇。
随从见宋契没听进去,一发狠,驱马靠过去,强行将周染宁扯下马。
白衣男子见状,双腿狠夹马腹,驱马上前,在周染宁坠地的一瞬间,气沉丹田,歪斜身躯,伸出手臂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带上马匹,圈在双臂之间。
与此同时,宋契忽然转身,抛掷佩剑,直击男子面门。
男子护住周染宁,向后仰倒,避开了袭来的剑,并停住了马匹,眼看着宋契逃走。
周染宁闻到熟悉的沉香味,不踏实的心才算安放下来,长长地吐口浊气。
齐蕴搂着她,直视扬长而去的宋契,眼底隐现冷芒,双方人数差不多,可齐蕴不能与之硬碰硬,很容易暴露身份,故而,放走了宋契,而且,他留下宋契一命,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两蚌相争,渔翁得利,他想做渔翁,看宋契和陆绪斗来斗去,两败俱伤。
他半抬起手臂,阻止了欲追上前的隐卫,低头看向怀里的姑娘,眸光晦暗不明,“可有受伤?”
周染宁摇摇头,从他的话语里,感受到了关心,却感受不到温暖。
齐蕴没再说什么,带人回到了临时落脚的地方。
进了小院,在穆家父女诧异的目光下,拉着周染宁进了屋子,砰一声关上房门,将她抵在木门上。
周染宁不明所以,怔怔看着他,见他掏出锦帕,一下下蹭她被宋契亲过的脸颊。
帕子虽丝滑,但没有沾水,还是蹭疼了她娇嫩的肌肤。
齐蕴扔了帕子,又拿出另一条,来到水盆前沾水,彻彻底底给她擦了一把脸。
周染宁忽然有些委屈,若是换作齐小乖,定是抱着她来回哄,驱散她心底的恐惧。
这男人,在做什么?
齐蕴将锦帕撇在水盆里,问道:“肖柯不顾大局,擅自寻私仇,理应弃之,你为了他被宋契抓住,可谓糊涂!”
周染宁张了张口,一口气闷在胸中,“肖柯是我们的恩人!”
“恩人就可以肆意妄为,暴露同伴行迹?”
周染宁身体极为疲惫,不想跟他争执,他既然这么想,那就是他对,淡声道:“小女子妇人之仁,不配留在殿下身边,等殿下斩杀陆绪,咱们就分开吧。”
齐蕴紧抿唇线,扣住她肩头的力道越来越大。
周染宁拢眉,挣了挣,“殿下松手。”
齐蕴意识到自己掐疼了她,立即松开手,表情却没有半点缓和。
周染宁低头揉肩,哑声道:“给殿下添麻烦了,以后我会注意。”
两人之间流淌着一层隐障,薄薄一层,却极为坚固。
齐蕴走到桌边,执起壶倒了杯凉透的茶,一饮而尽。
周染宁站在水盆前,觉得屋里有些闷,推开窗子,无意识瞥见了穆家父女。
穆方简一身布衣,头发花白,看上去很是沧桑。
她曾见过三年前的穆方简,那时的他大权在握、风生水起,时隔三年,竟变得如此落魄。
再看他身边的年轻女子,十六七岁,古灵精怪,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闲不住,这姑娘就是穆方简的女儿穆咚咚吧。
周染宁对穆咚咚的印象停留在,小姑娘女扮男装去逛青楼,被父亲满街头追打,这事儿在贵女里传开,不知惹笑了多少人。
一旁被忽略的男人看向周染宁,“过来一下。”
周染宁脚步未动,齐蕴心里叹息,自袖管掏出一盒药膏,走向她,“伸手。”
周染宁懵着伸出手,才反应过来,手腕被麻绳勒破了。
看着细白手腕上清晰可见的红痕,齐蕴眼眸转寒,剜出药膏,涂抹在上面,忽地,又发现她左手手腕上有一条浅浅的疤。
“怎么弄的?”
周染宁没解释,“阿虎和肖柯呢?”
提起肖柯,像在齐蕴心里添了一把火,“在隔壁屋,由阿虎照看着,无性命之忧。”
周染宁舒口气。
徐福来见两人久久不出来,心中担忧,敲了敲门,“殿下,该用膳了。”
齐蕴将药膏放在周染宁手上,走到门扉前拉开门,径自走了出去。
穆咚咚侧身给齐蕴让路,之后往屋里看探头探脑,心道,屋里这位可是自己仰慕已久的大雍第一女侯啊。
穆咚咚离开京城时,周染宁还未出嫁,故而不知周染宁过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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