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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过霍钰的心意,闻人椿又待了几日便想打道回府。说来真是奇怪,系岛并非生她养她的地方,但她身子里好像就是长着一条以系岛为根的丝线。
谁想霍钰满口拒绝:“既是回来了,怎么能走。”见不到她的时候,霍钰尚且懂得克制,但近在咫尺尝过了甜头,他不甘于遥遥相思。
“我在这儿什么都帮不上,还要你分神。”闻人椿还有没说的,那便是她不愿见着听着霍家人、许家人的事情。这些乌糟糟一箩筐的事儿只会提醒她东西南北四面忧心,而她又是解决不了的,还不如采药晒药来得轻松。
霍钰看破不说破,只笑她是劳碌命、一刻不得闲。
“正好这宅子百废待兴,栽的花、砌的瓦,样样要决定,烦都烦死人。不如你就跟着监工,他问什么你便拿主意。”
这怎么行。且不说她从没干过这个活计,她要以什么身份在宅中指手画脚。
闻人椿抿了抿嘴,有些失措。
她甚至小心眼地想到,要是霍钰将此事交给还琼姑娘,还琼姑娘一定会操持得很好吧。瞧,无须旁人撺掇,她自己就能想到不愿想起的事。
霍钰将束发的冠子递到闻人椿手中,他没有很快挪手,而是淡淡地搭在了她的手背上:“不必担忧,纵使你挑了红墙配绿瓦,再养一只七彩鹦鹉守门口,为夫也不会说什么的。”仅剩两人的时候,霍钰从来不知分寸为何物。他以为夫自称,以娘子称她。
但那毕竟只是闺房密语。
出了屋有谁会承认。
见她垂着脸、不声不响地替他将碎发理好,霍钰又说:“小椿,总有一天我会将你明媒正娶。”
“嗯。”她弯了弯嘴角。霍钰几次三番直抒胸臆,她再木着脸惆怅心忧也实在太不懂事了。但她心中如同明镜,那一天或许要等很久。
自从接下修宅子的活计,闻人椿就似是这座府邸的管家,从每一根柱子到每一个人,都要记得清清楚楚。她一笔一划、赤字墨字、勤勤恳恳,久而久之倒是字体愈发娟秀起来,再经霍钰握她手腕逐一修正练习,更像大家闺秀的出品。
府中人丁兴盛起来,有好些小厮女使都是新买来的,青葱稚嫩,坏处是办事不牢,好处是受了罚却还能傻呵呵;少许则是从老霍府要来的,因是霍钰开了口,躺在床上的霍老爷二话不说总算做了件人事。其中便有当年守着后门的巴爷。
闻人椿与霍钰原想给他安排一个吃空饷的挂名活计,好让他颐养天年,可他不干,挑了一处侧门道:“就这儿了,老头子我一定好好守着这扇门。”
安置完巴爷,闻人椿还得安置箩儿。
她知道霍钰不乐意见到箩儿在眼前蹦跶,但世道艰险,她亦多有体会,放任箩儿去外头闯荡她实在不忍心,便在临安的一处药材铺里给箩儿寻了个分拣药材的活计。而后她又将箩儿引荐给陈隽,倒没存过胡乱拉郎的心思,只是想他们每回见面能打声招呼,那药材铺的人便不敢看人下菜。
可惜箩儿本性难移,稳妥日子过久了,又开始把天真话放在嘴边。
“你也算死里逃生,不晓得祸从口出嘛。”今儿听的人是闻人椿,自然不会多计较。但药材生意红火起来,府上也是人多眼杂,总能混进几个爱惹是非的。
箩儿乖乖听骂,同时拦下闻人椿付铜钱的手:“这串糖葫芦我请你吃!”她嘴上讲得不多,但知道自己的安生日子是闻人椿为她争取来的。
“小椿姐,还是你命好,跟对了主子。哦哦哦,不该这么说,小椿姐说不定很快就要变成主子了。”
看起来闻人椿方才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于是她照着箩儿的手背就是三下打:“不准胡说八道!”
“唔,谁瞧不出来少爷对你别有情意啊,他们私下都这么说的。”
“……反正你不准再说。”
时至如今,闻人椿已经不想再问霍钰何时成婚何时生子的事。那絮絮叨叨明里暗里的样子,多问几次,自己都会嫌弃自己。
何况他说得明明白白,一切才开了头,根基不稳,前有霍钟,旁有许大人,要平衡其间关系已是难事,更别说隐在暗处的苛捐杂税、城中富贾都在虎视眈眈。
他要护着家业护着她,多出一个小娃娃,实在疲于应付。
这算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吧。
而她不过是个小人。
那就信霍钰的,一步步走下去便好了。反正有他哄着,漫漫长夜也不算寂寥。
闻人椿心思重,想东想西,咬下一颗糖葫芦都不知道味道是苦是甜,反而身旁的箩儿大呼:“真好吃!我要记住这儿,往后天天下了工来吃。”
“小心荷包。”闻人椿勾上她的手,两人相携着,迈着轻快步伐往前走去。
她爱和这样的人相处。
但世上像这样不染世事的人并不多。
受过的伤、遭过的劫常常让很多人逃不过蜕变,纯粹的变复杂,博爱的变吝啬,温言细语收起来,甚至连一丝纯真表情都不肯给。
许还琼应是其中的一个。
尽管她面上无二样,言语依旧软糯,闻人椿还是瞧出了几缕不同。
离她们上次相见已是一月有余。
许还琼今日拖了件灰蒙蒙的袍子来的,上面纹路珍稀,瞧不出个所以然,只觉得把人心都往下压了压。
她瘦了,显出高高的颧骨,原本高于闻人椿的个头此时反而更为脆弱一些。
“还琼姑娘好。”闻人椿福身致意,她以为许还琼是来寻霍钰的,便又说:“二少爷出门了。”
彼时闻人椿正忙着栽种府门口的花,见了许还琼,她便停了手,想请远道而来的许还琼至少喝盏茶,却发现自己的指甲袖管都被花泥染了脏淤。
好在许还琼不在意,站在一旁轻声道:“你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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