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笃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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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这一动，苏浅低声嘟囔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觉。随着他翻身的动作，苏浅身上的草木香散了出来，不甚浓郁，颇有些清雅的感觉。如春风花草，幽香四溢。

不过现在不是体会春意的时候，顾宁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无数种想法登时涌了上来：他不是睡在地上了么？他怎么会和苏浅躺在一张床上？难道他太困了无意识爬到了床上，还是他在夜间其实受着原主意识的支配，原主对苏浅依旧贼心不死？

完了！

顾宁脑子里大写着这两个字。现在这样子，不管他有几张嘴都说不清。虽然一夜毫无故事，但以原主的臭名声，谁还会相信苏浅还清清白白？

趁苏浅还没醒，顾宁连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昨天晚上因为被苏浅折腾得筋疲力尽，他没换衣服就睡下了，因而整理起来不很麻烦。

外面已经天光大亮，晨光透过窗帘挥洒而下，顾宁走到门口关了灯。

整个过程他竭力进行得小心翼翼，丝毫不敢惊动苏浅。他先将昨夜被打得一团乱的元素周期表恢复，将头发梳平，然后刚俯下身子抱起在地上散得乱七八糟的被子，只听床上传来了一阵响动。

“顾宁？”

正是他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顾宁嘴角微微一抽搐，背过身去，装耳聋，没有理会苏浅。

“顾宁！”苏浅似乎有些烦躁，微微抬高了音调。

顾宁定了定神，将声音放得毫无波澜，“什么事？”

苏浅坐起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在寝室，我们之间。”苏浅一来睡意还没消，二来也受惊不小，还没组织好语言，遣词颠三倒四，不过还是把自己的意思尽量表达清楚。

“昨晚停电了，你晕过去了，我总不能把你丢在湖边吧？只能带你回来了。”顾宁口吻极力放得漫不经心，一边将手中的被子塞到柜子里，一边说。

苏浅攥着被角的指节微微发白，脸色也不是很好，“就是这样？”

“那你还要怎样？”顾宁转过身，笑吟吟地问。

“我是说你昨晚睡在了哪里。”

顾宁脸不红心不跳地撒了个谎，“你睡床上，我睡地上。来者是客，总没有让客人睡地板的道理。”

他也不知道苏浅信没信他的话，虽然他自认为表现得滴水不透，但在苏浅那双几乎能够洞悉一切的眼睛之下，他总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晨光倾泻在房间中，暖意融融，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两人目光甫一交织，马上错开。谁也没有先开口，一时间静得连彼此的呼吸心跳都能听见。

“你的手，没事吧？”还是苏浅打破了沉默，他盯着顾宁的手腕，手腕的红痕清晰可见，隐隐能看见几缕血丝濡湿了袖口。

还不是被你又抓又挠又咬？星云都没有你这么凶。

苏浅走到顾宁身边，抓住顾宁的手，还不等顾宁反抗，他就把顾宁的袖子向上卷起，露出了一截白玉一般的小臂。小臂之上齿痕指甲痕迹遍布，红艳艳一片，触目惊心，却异常艳丽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