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012章 脱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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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倆本也淳朴好心，一口应承下来。

郁公子掏出的银两够爹娘两个月做工，他们兄妹二人欣然接受。

这条船比他们之前的新很多，也是容姑娘说换的。

容姑娘是个好人，他们兄妹俩也就更照料彦公子几分。

一路到还顺利，只是祁彦每隔片刻便哀嚎一回：“还有多久到富阳？”

小丫头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快了，快了”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祁彦这头的小船往富阳而去，顾夕暖却靠着船篷慵懒得看着日初，清晨的河风吹面不寒，小船在河面悠然地荡着，心情几许怡然自得。

譬如许邵宜诚然聪明，却也只猜对了一半。

——她不是容千槿，所以没有一定要和暗影汇合的理由。

容千槿总有一天要回定远侯府，她却不一定。

一路南下慈州，她本是想让郁景杀了暗影祭雅桐，但习惯实在是个可怕的东西，是她私心也好，郁景是暗影出手相救的，要还，便也还了，她不想取他性命。

昨夜落雨未停，一袭白袍在幽暗夜色下份外耀眼。渐行渐远，或许反而是最好的方式。

容千槿也好，暗影也好，从此与她都再无瓜葛。

她其实骗了祁彦。

船没有往下游的入水去，而是沿路返回朔城。即便暗影找到祁彦，也只会和祁彦一道前往入水。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在南顺国境，而是经由朔城借道去了长风。

谁又会想得到她会去长风呢？

容千槿这个身份迟早要弃掉，昨夜的意外便是最好的契机。

南辕北辙也好，暗度陈仓也好，都是从容连旭身上学到的小伎俩。当初容连旭能引李子易去朔城，实则绕到去了慈州，她便可借祁彦的手引旁人去入水，自己返回朔城，再经由朔城去长风。

顾夕暖缓缓起身，深吸一口气，用力将容千槿那枚刻字的玉佩远远扔入河中，渐起层层水花：“郁景，我们不去入水了，回朔城。”

郁景只是应好，却没有多问。

暗影和祁彦只知道她去了入水，也只会去入水寻她。南辕北辙，三小姐应该是不想被他们找到。

“从今天开始，没有三小姐了，我就是你姐姐，我们姐弟俩去长风！”雅桐已死，便由她来好好照顾郁景。

郁景微楞，他的确记得，这个身份，他应该是有个姐姐的。低眉颔首间，唇角漾起一丝会心笑意，良久方才开口轻唤了一声，“姐姐。”

……

郁景是死士，几国之间行走的常识比她丰富。

譬如此刻原路返回朔城，要走上三天水路，他们没有准备足够的干粮，只怕不妥当。可废了那么多功夫，自然不能在慈州露面。

顾夕暖莞尔，“干粮的事情不用担心。”空间里那堆东西，若不是有保质期，够她吃十几年都绰绰有余，何况短短的三天。

她担心的是要凭手中这条破旧不堪的小船去朔城，怕出意外。

郁景果断摇头，这条船到不了朔城，但往返南顺和苍月的船只不在少数，他们可以借船。

借船？顾夕暖早前没听过。

郁景就道，遇上正规商船的时候，可以私下付重金，有人会愿意偷偷捎带他们一程的，他们只要藏好不出来便可，所以，只要带足了干粮，就可以借船去说成。

原来如此，顾夕暖启颜。

郁景是死士，对这里的种种了然于心，往后，还说不定谁照顾谁多一些。

顾夕暖唏嘘。

船篷内有多余的衣裳，是之前遇到的兄妹俩留下的。

要掩人耳目，最好还是女扮男装稳当些。

趁着来往船只并不多，顾夕暖先把衣裳换好。临水照影中，一袭粗布男衣的扮相甚是俊俏。胸裹好，也看不出是个女子。往后的日子，恐怕要扮成男人的时间更多。

郁景微怔，除却些许脂粉气，还算英姿飒爽。

期间，顾夕暖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几声，甚是尴尬。

郁景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又见她从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花花绿绿的纸盒子，将纸盒子上端撕开口，递于他面前，“这就是干粮。”

（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