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年初二，回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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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都走了，两家的大人又闲聊了会，说去岁的收成啊，说家长里短，说了好一阵子，妯娌俩连着姑奶奶才一起到厨房去张罗团圆饭，留下姑爷跟大舅子小舅子陪着丈母娘话家常。

“娘，那我们就先回去了，等得空了再来瞧您。”午时过后，墨家众人也准备回去了，崔三娘拉着李氏的手又说了好一会子话才挥手告别：“快回去吧，外头冷！”

“哎！大姐一路顺风，等开春了我跟大河再去帮你跟姐夫做活计！”大山带着孩子们送大姐送到村口直到看不见牛车的影子了才家去。

瞧着娘眼眶都红了的样子，有些不能理解骨肉亲情刻入骨血那种牵绊与感情的墨云柳也跟着心有些抽痛：“娘...”

“傻孩子，娘没事儿。”崔三娘将两个女儿搂进怀里：“娘只希望你们俩长得慢儿点，再慢儿点。”这样自己就还能陪在两个女儿身边，陪着她们慢慢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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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我跟你说，昨儿墨丽回来，我瞧着脸上都被打肿了。”奉命来给大房送一碗饺子的林氏拉着崔三娘说着昨日墨二叔与宋氏之女墨丽回门的事儿：“我瞧着墨丽又瘦了不少，那三个丫头，一个比一个瘦，她家大丫都七岁了还跟四五岁孩子一般大小，那穿的棉袄都破得不成样子，里头的棉花也早就走没了！”

“怎么会这样？刘二郎家家境不是挺好的吗？”崔三娘有些不敢相信，当初宋氏不就是图刘家有些银钱给得起她要的聘礼，才将长得有三分姿色的墨丽嫁到刘家吗？怎地如今过得这般凄惨？

林氏递过去一个不赞同的眼色：“哪儿啊！那刘二郎自己穿的可是细棉料子的棉袄，红光满面的不知过得多好！”

“这是怨墨丽生不出儿子呢！”说起昨日墨丽回门之事林氏就觉得一肚子气：“嫂子昨日不在是不知道，我婆母瞧着墨丽就带了那两斤猪肉跟半斤糖回来，脸都绿了，连午饭都没出来吃，墨丽进去瞧她还被骂了出来！”

听到还有这桩公案，崔三娘也不禁皱起了眉头：“那二叔就没管管？”

“你又不是不知道公公的为人，哪里敢次次都跟婆母犟？”林氏叹了口气：“总归是墨丽命苦啊！我前几日还挺墨祥说，他在外头听见些风声，说刘老二跟镇子上一个小寡妇勾搭上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崔三娘的眉头越皱越紧：“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不成，我还是叫大庄上八方镇打听打听，总不能让人这般糟践咱们老墨家的姑奶奶！”

墨丽虽然生得有几分姿色，模样像墨家这边儿的，性子也像极了墨二叔，性子软和好欺负。墨丽比崔三娘小了四五岁，当年崔三娘嫁入墨家时还与这隔了一层的小姑相处过几年，姑嫂俩关系是真不错。当年知道她要嫁去刘家，崔三娘还以为她是能跳出宋氏这个火坑了，如今没想到竟还不如在家时呢！

“嫂子你可千万别说是我传话的，不然婆母知道了怕是又有得闹呢！”林氏也是心疼这个小姑，不过总不能为着小姑把自己给连累了，见崔三娘一脸凝重的样子，林氏交代完这句便端着空碗家去了。

墨大庄一听崔三娘这般说，脸色立时也变了：“刘老二这东西，真当我墨家没人了不是！”

许是骨肉亲情的缘故，加上墨丽也算得上是墨大庄看着长大的，墨大庄对二叔唯一的骨肉比对那两个便宜儿子总是多了几分亲情，如今听见自家妹子受了这般大的委屈，他哪里还忍得住？眼瞧着就要往镇上去收拾刘老二。

“你如今冲到刘家去，能做甚啊？！”崔三娘知道丈夫护短，也怕他惹出祸事，赶紧拽住了人坐下：“墨丽如今怎么都是他刘家的人，你一个外人去打了刘老二，那刘家人能放过你？能饶过墨丽？”

墨大庄坐在炕上，气得脸色直发黑：“那总不能眼瞧着墨丽被欺负得不成样子，咱们什么都不管吧？”墨大庄虽然护短，不过也听劝，妻子方才的话他倒是也听进去了，如今夫妻俩坐在炕上，一时谁也拿不出什么主意来。

“要不还是先打听一下刘老二跟那个小寡妇是怎么回事儿吧。”过了良久，崔三娘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总要咱们抓住他刘家一些把柄，将来也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才是。”

“成，我明日就去镇上打听打听。”墨大庄深深叹了口气，点点头赞同妻子的话。然后谁也都不说话了，就这么沉沉地坐着，原本过年喜庆的心情与氛围都变得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