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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可走了后,季放在宋明家客厅里坐了一夜。
他看着宋明和姜可的分手有些兔死狐悲,他怕这就是自己和周衡遇的以后。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不爱周衡遇了,周衡遇会不爱他了。但就像姜可说得,两个人要一直走下去不是这有爱就可以了。
还是因为担心宋明,季放干脆就搬过来了和他一起住几天。
宋明自从和姜可分手,每天就浑浑噩噩的,天天基本上就是躺着。要不是季放每天看着他,估计饭都不会吃。
季放敲下最后一个代码,他合上电脑,对宋明说:“走,下去撸串!”
宋明也不理他,季放实在是看不惯他这幅鬼样子,直接把宋明给提了起来,带到了楼下。
季放本来想就‘到底吃什么’为主题征求一下宋明的意见,后来他觉得宋明现在吃什么估计差不多。
于是他自作主张,给宋明点了碗凉面,给自己点了份炒饭,又要了四十多块钱的串和两瓶啤酒。
其实季放今天本来就又有点想吃凉面,又有点想吃炒饭,要是宋明吃不下,那他完全不介意帮宋明代劳。
宋明拿起啤酒就开始往嘴里灌,季放饿得不行,也不管他,自己啃哧啃哧地往嘴里扒饭。
这家炒饭做的不怎么样,油特别厚,吃的有些腻人。季放越吃就越想周衡遇做的饭,越想周衡遇做的饭就越饿,越饿就越吃,形成一个闭环。
季放炒饭吃到三分之一,开始甩开膀子撸串。这家炒饭不咋地,但是串儿的味道不错。
他正吃的欢,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特别让人恶心的声音。
季放当时就没心情吃饭了,他微微回了下头,果不其然看见了魏超和那天在巷子里一起打他的那帮男的。
季放那个拍了下宋明说:“我不吃了,你还吃不吃?不吃就回去吧。”
天地良心,季放真没打算报复魏超,他压根就不想和魏超纠缠。
但是魏超以为季放是怕他,非要过来耍一下季放不可。他一屁股坐在了季放旁边的座位上,贱兮兮得对着季放说:“小杂种,你也过来吃饭!”
宋明当时就跳起来了,一拳头挥过去,骂了一句“我□□妈的!”魏超被打得鼻血横飞,另外几个男的立刻围了过来,拳脚都招呼到季放和宋明身上。
季放本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他之所以不想和魏超纠缠就是因为他答应过周衡遇他会保住自己的毕业证。其实就他自身而言,他还真不怎么在乎毕业证。
季放现在已经彻底被这群杂碎激怒,满心戾气,他一脚把吃饭的桌子向魏超那边踹过去,顺势颠起来了一个啤酒瓶,往旁边按个光头男脑袋上一砸。
只听“砰”的一声,啤酒瓶就在光头男头上炸开。光头男当时就血流满面,旁边的店主路人惊呼起来,有人在大喊杀人了,有人在大喊叫120。
不知是谁报了警,警笛声从远处传来。那几个男的不知是畏惧警察,还是被季放的狠戾给镇住了,一时间都不敢乱动。
但是季放却已经红了眼,他拿着半截啤酒瓶茬子直接往魏超身上捅。魏超被吓得屁滚尿流,连连后退。宋明也被吓得酒醒了,连忙把季放手里的啤酒瓶抢下来。季放的手已经是血糊拉碴的,地上好几滩血,也分不清是谁的。
季放和宋明在派出所里关了一夜,最后是杨桉签字把人给保释出来。魏超自然不会就这样放过季放,季放一开学就被记过处分,并且要留校察看一年。
季放低着头,心里也没啥特别想法,就是魏超就站在几个校领导旁边,笑得趾高气昂的,让他心里的火蹭蹭直冒。
校长和班主任还语重心长地劝季放好好改错,悔过自新,不要再偏激行事。季放冷笑一声,突然就觉得跟这帮人站在一起真他妈恶心。
季放又把魏超打了一顿之后,毅然决然地退学了。因为他本来就不住校,所以又没什么好收拾的,拍拍屁股,他就能走了。
他现在就是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和周衡遇和他父母说这个事。
季放想了一路,从学校想到车库,也没想好,于是干脆不想了,继续敲代码,敲代码使他平静。
杨桉急匆匆地掀门进来,气还没喘匀就问季放:“卧槽,你退学了?”
季放头都没抬:“是,以后我能专心开发软件了。”
杨桉大声道:“季放,你到底怎么回事?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就算再怎么样,起码毕业证不能丢啊?”
季放根本不理他,杨桉知道自己说话对他没作用。
杨桉叹了口气,又对季放道:“你和周衡遇商量过这事吗,退学创业你当你乔布斯啊?”
季放满不在乎地说:“我自己的事,我跟他商量干嘛?”
杨桉说:“行行行,你最牛逼。到时候两个人吵架,你千万别哭着来求我劝和。”
周衡遇三天以后就回来了,季放开着卫展的车去机场接他。
季放在路上先小心翼翼地打探了一番,确认了周衡遇还不知道这件事。他决定现在不说,等回家了以后,再慢慢和周衡遇说。
季放从来没有觉得回家之路是那么短暂,半个小时后他们站在了家门口。
周衡遇倒了两杯水,沉静地开口:“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
季放搓了搓脸说:“我说了你别生气行吗?”
周衡遇干脆地回绝:“不行,我得看是什么事。”
季放喝了口水,等水咽下去了,这才开口说:“我退学了。”
周衡遇抬头看着季放:“你答应过我什么?”
季放说:“我说到没做到,对不起。”
周衡遇又问:“为什么?”
季放坦然地说:“我想创业。衡遇,这么多年来都是你走在我前面,都是我追着你跑,这一次让我走在你前面行吗?”
周衡遇不可理解地看着季放:“我从来没有让你追着我跑,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和我争这种东西?”
季放呼出一口气,尽量平和地说:“我不是在和你争,我只是觉得创业这条路更适合我,我比你早些进入社会,算是快了一步。”
周衡遇完全不能理解季放,“就算你再想创业,你也不能不要毕业证啊?你没有毕业证你怎么进入社会?凭你那个网站?凭你那个程序?早我一步进入社会这有意义吗?”
季放忍不住了,情绪又激动起来,“是,你又觉得没有意义,是不是我的任何东西在你看来都没有意义?我的网站,我的程序是我一个一个代码敲出来的,我凭什么不能靠它进入社会?我们两个根本就是不同的人,如果当初不是我追着你跑,你会看我一眼吗?我们还能在一起吗?我比不上你我知道,但是我真的用尽全力去追了,然后你跟我说这一切没有意义,是不是和我在一起对你来说就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
周衡遇沉声说:“季放,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为什么我们之间无论讨论什么问题你最后都要把他归结于我不想和和你在一起?如果我真的不想和你在一起,高中三年算什么,大学这三年又算什么?还有现在我们吵的是退学,我就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退学不可?为什么就不能踏踏实实地读完大学呢?别人都安安份份地读大学,你为什么非要和别人不一样?你知道你这一步要是走错了以后有多难吗?”
季放说:“走错了我认。”
周衡遇说:“你走错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和你爸爸妈妈交代?”
季放说:“这事我的事,你不用和他们交代。”
周衡遇说:“人可以自信但不能自负,你只是个普通人,你没有毕业证你在社会上就什么也不是,毕业证才是你重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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