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25、第 25 章,偏执沉迷,城下烟,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只是他又明白,如果光凭他自己,凭现在的贺嘉禾,没有资格也没有资本越过简珩,同她说欢喜。
贺嘉禾没回答他,反问道:“哥,你还记得我初中之前,是什么样的吗?”
贺嘉言怔愣。
这个弟弟同他差了七岁,可以说,不仅是他看着长大的,还是他当小孩子一样带着长大的。
贺嘉禾早产,从小体弱。甚至初中之前,个子同他们班长最小的女孩子差不多。又因为常生病,同班里的那些同学关系也淡漠。
尤其是——小孩子么,总是最天真,又最残忍的群体。
他始终记得小学时,牵着那个一小团的小男孩去学校,小团子走到学校门口,低着脑袋站在原地不肯走,哽声问他:“哥哥,我能不去学校吗?”
贺嘉言好笑心疼,又有些无奈,蹲下同他平视,问他怎么了。
“他们……”小孩子湿.漉漉的桃花眼看向他,又自卑地低下去,“都不喜欢我。”
是啊,除了在音乐上的那点天赋,一个被老师和学生家长列为“易碎品”,让同学们都要小心对待的小朋友,能有多受人欢迎呢。
可当年自己都还是个少年的贺嘉言,又能怎么办?
贺嘉禾知道他没忘,弯了弯唇角,故作轻松地同他说:“那年你带我去你们学校,你又被同学叫走,我一个人乱跑,后来你问我去了哪里,我一本正经地告诉你,我看见了仙女唱歌,你还记得吗?”
贺嘉言微怔,又轻笑出声:“所以是洛橙?”
贺嘉禾垂睫,轻嗯了声。这一瞬,像陷进了某种回忆里,极浅地笑了笑。
“所以如果她需要,如果她想离开,”贺嘉禾抬睫看着贺嘉言,“我一定要帮她。”
话虽如此,贺嘉禾却也知道这话远不止是说得那么简单。
简珩对洛家做的那些,若是用在贺氏实业身上,他也知道损失会有多大。
只是,喜欢这种事情,就像是早有人在他心里埋了颗种子,经年累月,早已生根。如今破土冒出了鲜嫩的绿芽,旁人看来,或许压根微不足道,却只有他自己知晓,那点盘根覆错的根节,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占据了多大的位置。
“哥,”贺嘉禾嗓音泛起轻微的沙意,同他说,“我没求过你什么,这回,算我求你,可以么?”
贺嘉言怔忡。
失去父母的那些日子里,那些曾经的叔伯,仿佛也成了站在悬崖对面,眼睁睁盼着他们掉下去的敌人。自此,他只有嘉禾这一个亲人。
也是这个生性单纯又善良,小的时候,甚至有一些胆怯懦弱的弟弟,丝毫不担心他同狮虎搏斗太久,也成了豺狼,自愿把他名下的那份股权无偿给了自己。
那个曾经自身难保的少年,没能给他弟弟带去任何保证,只能明知无用,却强颜欢笑地同他说“男子汉要坚强些,去上学吧”。
然后看着他,像个被人抛弃的,惶惑无措的小动物,背着比自己身体还宽些的书包,强忍着眼里的水汽不掉下来,同他说“哥哥再见”,然后转身,偷偷低头,抹了抹眼睛。
如今,他都走到了这一步,要是仍旧连他的这点请求都不能满足,那这些年的努力,到底又意义何在呢?
“好,哥哥答应你。”贺嘉言极轻地吁了口气,像他小时候那样称呼自己,同他保证,又看着他笑了笑,鼻腔里像灌进些涩意,低声轻叹般,“我们嘉禾,长大了。也有想要保护的人了。”
-
韩彻挂了电话,立刻套了身衣服,拿了车钥匙出门。
临走的时候,又往小群里甩了条消息:【我去西郊,有个傻逼把小橙子气走了。】也不管另外两个会不会看见。
那两个人,自然看到了那条没头没尾的消息。却又默契地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泽到的时候,别墅铁门大敞,仿佛马戏团的牢笼被人撬开了枷锁,困兽早已不知去向。
屋内,韩彻和陈梁已经坐在了厅堂沙发里,陪着那个脸色白到病态的男人,沉默地抽着烟。
烟缸里躺着零散混乱,又被人为掐灭的烟蒂。
“阿泽你来了。”韩彻看着他,又无声偏了偏头,示意这位现场最会说话的男人,劝劝那个此刻只顾着抽烟的傻逼。
陈梁偷偷用手指头指了指简珩,又对着嘴巴做了个拉链的动作,表示他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
顾泽无声轻点了点下颌,找了个地方坐下。
偌大的厅堂,一室静默。
许久,顾泽才开口,低声说:“人也找回来,也重新相处过了。”顾泽顿了顿,声音又沉了些,“你也该明白,你们早就不是以前的你们了。”
漠然抽烟的男人,终于有了反应,下颌微偏,看向他。
这话,他早就明白了,不需要顾泽再提醒。却在从别人嘴里听到时,那颗心脏又被人狠狠攥了一把。
顾泽看着他,咬了咬牙,说:“阿珩,有些事情,能忘……就忘了吧。”
一旁的韩彻陈梁,都跟着一怔。
简珩墨黑的瞳仁盯着他,眼睫缓眨了两瞬,默了半晌,却突然神经质一般地,断续轻笑了两声。
他们会这么说,或许是因为都不知道,有个绵磁清甜的声音,时时刻刻在同他说着话——
“如果是有人把忘了我,我才不要再喜欢那个人。”
“没有了共同的回忆,那就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啊。这和陌生人有什么区别呢?”
“我哪里说错了?是你们不懂,你们这些直男!”
……
“她说过的那些话,她让我一定要记住的事情,你让我怎么忘?”压着胸腔里那阵像被烟草熏炙的呛痛,简珩扯了扯唇角,嗓音如同被呛得生出倒刺,哑声问顾泽,“不如你告诉我,你教教我。”
简珩弄不明白,也没告诉顾泽的是,他都已经同她说了重新开始,如今却还是弄到这步田地。
他也早已分不清什么是对错,只能按着记忆里的那个声音,记住她说的每一个字,按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去做。
这屋里没人能像理科考试一样,给他一份制式标准的正确答案。
顾泽闭了闭眼睛,长出了一口气,反问他:“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简珩漠然地抿了口烟,又突兀地笑了一声,自嘲似的同自己说:“怎么办?当初怎么让她回来的,依旧这么办吧。”
顾泽看着他,同样呵笑了一声:“所以如果段璟尧需要洛橙继续参加演出,嘉言为了他弟弟也帮着洛橙,你就要选择像对付洛秉文一样对付他们吗?”
简珩咬了咬牙,强压下心底的惶惑无措,不知对错地嗯了一声,低声自嘲:“反正简家对我来说,不过是把她找回来的筹码。”
“是,你是可以不管不顾简家,拿你现有的一切,像对付洛秉文一样,重新把她抢回来。”顾泽轻吁了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地,轻声同他说,“但你有没有想过,她这次为什么要离开你?”
简珩衔着烟的动作一滞,指节不可抑制地颤起来,抬睫看向他。
“阿珩,你现在……太偏执了。”即便知道这么说,对简珩的打击该有多大,顾泽也不想再说些好听话来骗他,“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算是以前的小橙子,也不会喜欢你的。更何况……是如今的洛橙。”
顾泽看着他眼里的困顿不安,咬了咬牙,继续道:“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满心满眼都是阳光的小姑娘了。你好好想想,她到底要什么吧。不然……”
简珩怔怔地看着他,听他一字一顿,残忍地告诉自己:“如果你坚持要这么做,那大可以试试,会不会把她越推越远。如果你不介意留个根本不喜欢你的人在身边的话。”
辛辣烟草呛进心肺,男人终究敌不过本能,不可抑制地躬身呛咳起来。
呛得眼眶胀热,鼻腔发涩。
烟尾猩红的火光,肆意舔.舐着指节上的皮肉。
剧烈的呛咳中,又仿佛掺着一两声零碎不堪的笑。
——“即便我是她,我也不可能会喜欢你这样一个疯子。”
所以,他终究是活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样子。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